第25章有跡可循的夢

  君珩呼吸一滯，君子晞卻自我否定一般搖了搖頭。

  燭焰飛快地晃動了兩下，熄滅了，房間一片漆黑。

  黑暗中，無人看見君子晞臉上的情欲與狼狽。

  他的臉頰似乎還有殘留的溫熱，腦中的混沌東西衝不出去，那不如，

  君珩的手被君子晞執起，他的手滾燙，克製地摩挲著，然後指尖一涼，觸碰到了一片柔軟。

  君子晞虔誠地親吻著她的指尖！

  她蜷起手指被他一次又一次拉回，直到後麵她實在有些累了，君子晞卻還是死死抓著她不放。

  君珩掙脫不開，就著床邊睡著了。

  ，

  久違的夢又出現在她的腦海。

  夢裏五彩斑斕的幻光，厚重的鐵門闔上，回蕩著沉悶的聲響。

  外麵傳來交談。

  “王姬怎麽樣了？”

  “回長老，大部分時間王姬殿下都處於昏睡狀態。”

  “嗯，很好，看來幻蠱絲生效了，繼續觀察。”

  “，”

  夢境交替，突然揚起的震怒聲響徹耳畔。

  “你說什麽！宴會之期就要到了，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

  “赤華鬼仙那裏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煉幻蠱了！”

  “小、小的也不知，鬼仙那邊的態度為何突然轉變了。”

  “廢物！”

  “咣當”一聲，像是肉體撞擊鐵門發出的聲音。

  過了一會，那個震怒聲和緩了一些，敲著外牆：“現在還剩多少幻蠱？”

  有人報了個數。

  又過了許久，似乎是在猶豫，那個聲音說道：“全部植給王姬吧。”

  幻光在這一瞬間消失，君珩猛地驚醒。

  這不是夢！

  或者更確切地說，這不僅僅是夢！

  夢中的場景她熟悉，那裏是王都暗獄，與當初崔硯的猜測相吻合！

  她死前，果然是被囚禁起來了，而且還和長老閣有關！

  宴會？

  她從沒聽說過王都內要舉辦什麽宴會！

  幻蠱？

  是這個原因導致了她的死亡？

  不對，君珩搖搖頭，她胸口那處才是致命傷。

  夜已深了，君珩從枕著的手臂上抬起頭，目光落向前方。

  床上少年的手與她的交疊在一起，說是交疊，實際上隻是君子晞用拇指和其餘四指捏住了她的指尖。

  睡著時，他的眉目清朗又幹淨，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與她不同，像是做了什麽很滿足的夢。

  君珩將發絲攏至腦後，很輕鬆地將手抽了出來，悄然離開。

  ，

  第二天，君子晞醒來，剛想叫江淮，才想起江淮昨日已經領命離開客棧了。

  昨夜的夢如此真實，他揉了揉腦袋，眼角餘光撇到某物，渾身僵硬。

  枕邊的銅鈴似乎提醒著他，夢中的一切真實地有跡可循。

  他在床上坐了好久，像是銷贓一樣，把銅鈴收了起來。

  赤華鬼仙的事情過去許多天，當初在山洞中救出的姑娘都各自回了家，君珩特地讓席玉去打探過，沒有人家再出現失蹤的姑娘了。

  肖恒的命案不了了結，自從經曆了那次與赤華鬼仙的交手後，君珩又去過幾次花田，都沒再見到赤華鬼仙的蹤影。

  興許是因為他受了傷，又或者是因為君珩的身份涉及到他與王都那邊的隱秘交易。

  君珩先後嚐試了多種方法，也往幽冥司傳過信，說希望能找到尹清的鬼魂，隻有這種辦法，有機會引赤華鬼仙現身。

  向北回信說，根據君珩的描述，尹清已經去世多日了，說不定魂魄已經去往下一個輪回，希望不大。但是如果他們能找到尹清，會第一時間把人送過去。

  這天晚上，席玉匆匆忙忙敲開了君珩的房門：“殿下！是尹清！尹清來了！”

  君子晞聽見君珩這邊的動靜，也跟了出來。

  路上，席玉說：“我今晚照常去花田巡視了一圈，就看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那裏，你說這鎮子誰會大晚上不睡覺亂跑，一定就是尹清的鬼魂歸來了！”

  他們來到花田，更確切說是一片荒地。

  因為那裏已經變得光禿禿的，芍藥花在那晚被君珩和後來趕到的君子晞毀掉了。

  空曠的土地上，白衣女子的身影格外矚目，她聞聲回頭，風吹起了她的鬢發，她抬手將發絲掖到耳後。

  “你們是？”她的表情無悲無喜，神色茫然，即便如此，語調也溫婉又柔和。

  “尹清，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