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邢岫煙
作者:屋外風吹涼      更新:2021-02-20 14:08      字數:2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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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王家老宅。

  王家三位家老含笑邀請賈家四位家老、史家兩位家老、薛家兩位家老入座。

  四家與京城各房分宗後,金陵本宗便是由這些家老,掌控著四大家族。

  一直未選出族長來,蓋因他們知道,果真選出一位族長來,身份、官職、地位都不如京城分宗,到時候必受製轄。

  所以,便以家老來控製家族。

  一來年長,二來幾人合起來,就不會受京城那邊壓製。

  不得不說,在權術爭奪上,國人從來都精明到了極致。

  “請!

  “請請!

  一番禮讓後,十一位家老落座。

  王家大家老將昨日宴請賈薔被冷淡對待的事說了遍後,歎道:“不好接觸啊,到了他這一輩,眼中哪裏還有親情?視我等如無物,好似我等是要飯打秋風的窮親戚。

  二家老亦搖頭道:“許是輩分太小,都到了玄孫輩,所以故意冷淡處之?唉,總之疏離的很。

  三家老冷笑道:“我等又不指著京裏吃一粒米,沒花他們一文錢,他們憑甚麽那副德性?

  史家大家老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這位少年得誌的侯爺,在京裏都是甚麽派頭?皇上器重他,皇後娘娘更是寵的厲害,和皇子為伴,除了一個林如海,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賈家京城兩座國公府的人被他拾掇的差不多了,你們王家不也一樣?

  王家大家老苦笑道:“王家一樣,年中京城子騰誥命整壽過生兒,族中派出幾個子弟前去祝壽。結果被人打了個半死也還罷了,又被趕回金陵。聽他們說,就是賈家這位侯爺嫌他們是南邊兒去的,提防著他們,迫使子騰趕他們回來。聽說,你們史家也被拾掇狠了?

  史家二家老搖頭道:“史家在京的那兩個侯爺不爭氣的很,都是武侯,結果強不過一個毛頭小子,不提也罷。

  薛家大家老苦笑道:“薛家就更不用提了,祖宗留下的豐字號都讓人給占了去。

  賈家大家老淡漠道:“京裏分宗,一個個不成器的緊,對外讓元平功臣壓的幾無立足之地,對內壓不過一個得誌猖狂的小野種,倒瞧不起咱們南邊本宗,跑到南邊兒來拿大。

  王家大家老搖頭道:“諸位且息怒,我們這把年紀了,何必再和一個毛頭小子置氣?這次既然這位少年權貴南來,我們還要趁著這個機會,將事情辦了。過了這一遭,再想尋機會讓他點頭答應,千難萬難呐!

  賈家大家老皺眉道:“德榮公之意,是說新法之事?

  王家大家老點頭道:“果真清查田畝,重新丈量土地,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史家大家老亦是麵色凝重道:“如今咱們都還托庇於祖宗餘蔭之下,名下田地都不用交甚稅賦。可如果重新丈量田畝,登記黃冊,官府必會發現咱們與京城分宗已經分家。咱們的地,不在國公府、侯府名下。王家金陵各房的地,也不在王子騰名下吧?如此一來,務必要繳納稅賦,甚至還要服徭役!這可是要咱們老命,要斷咱們根基的大事!

  王家二家老點頭道:“是啊,斷不能讓官府得逞了去。可是,該怎麽辦呢?

  史家大家老道:“此事想別的法子都無用,隻能看賈家這位少年侯爺。他正得誌,他背後的林如海,又是當朝宰相。隻要他應承下了,金陵府一定不會拿咱們四家如何。便是兩江總督那邊,也不能強來,不然,他這官就當不下去!

  賈家大家老皺眉道:“可看他如今這個態度……到了金陵,連我的門都沒登。老夫打發人去請他們吃一道家宴,他那些門子親衛也隻說不在……

  王家老大笑道:“果真不在,難道豐澤兄不知,今日他們去玄武湖乘船遊頑去了?

  賈家大家老歎息道:“老夫之意,是他根本不將我們這些族老放在眼裏。也是,他在京裏連恩候、存周都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京中八房讓他拾掇的抬不起頭來……我們又怎麽讓他答應下這件事?

  薛家二家老忽然笑道:“此事怕是還要落在王家身上……

  王家三家老奇道:“怎麽就要落在王家身上?王家才宴請過他,結果沒得了好臉……

  薛家二家老笑道:“你們王家那位二.奶奶,雖是當嬸嬸的,可和他關係可是親近的很……

  此言一出,王家三位家老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這種事如肉爛在鍋裏蓋上鍋蓋,胳膊折了往袖子裏藏,能藏著掖著就藏著掖著。

  雖說家家戶戶都不少見這樣的事,可讓人當麵說出來,仍覺得難看。

  王家三家老也不是省油的燈,皮笑肉不笑道:“薛家也成啊,薛家長房那位嫡小姐,不是被薛家大爺許給人家了麽?還不是正房……

  薛家兩位家老的臉登時黑了下來。

  賈家大家老擺手勸和道:“唉,咱們就別再拌嘴了,還是要想想法子。

  王家大家老道:“依我之意,還是開宗祠,祭祖罷。且還要大祭祖,我就不信,他能冷淡咱們,還能冷待祖宗?隻要他肯出麵磕頭,就可對外宣稱,咱們和京城分宗,根本沒有分家!他們哪個不信,隻管去京裏問問!咱們將地,仍記在他們名下,可實際上,仍為咱們所有。老夫就不信,他們還能跑回來爭地?

  此言一出,眾家老都笑了起來,皆言大善。

  等一眾人將祭祖之事商議罷,王家二家老又道:“那……漕幫之事,又該怎麽解釋?老夫尋思著,會不會因為蘇州府的事,他才對咱們如此冷淡?我聽說,他在蘇州府極是震怒……

  “蘇州府的事和咱們甚麽相幹?咱們不過收了些人家的孝敬銀子,偶爾說過幾句話罷了。就這,也能賴到我們頭上?

  賈家二家老搖頭不屑道。

  史家家老提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賈家二家老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何來的欲加之罪,都分家幾輩子了,豎子能奈我何?

  話音剛落,忽聽外麵傳來一陣嘈雜叫罵聲,聲音還越來越大,直到一聲慘叫聲響起,似轟然潰散般,腳步驟然淩亂。

  十一位家老臉色都凝重起來,王家大家老沉聲道:“老三,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王家三家老剛起身,就聽到外門“砰的一聲被踹開,無數兩將總督府督標兵持刀而入。

  “奉總督鈞旨,鎖拿采生折割大案要犯。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兩江總督手中有王命旗牌,等同尚方寶劍。

  事急之時,三品之下皆可先斬後奏,更何況一群所謂的家老?

  刀兵之下,一群養尊處優一輩子的家老們,一個個麵無人色,再不談甚麽“豎子奈我何了……

  ……

  金陵城,寧國府。

  後宅上房內,鳳姐兒並黛玉、探春等都有些棘手的看著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的一個婦人,還有一個卻是端雅穩重,溫厚平和的年輕姑娘。

  此婦人,是邢夫人之兄邢忠之妻宋氏。

  此姑娘,則是邢忠夫妻之女,邢岫煙。

  鳳姐兒和黛玉在招待宋氏請坐,其他人的目光則紛紛落在邢岫煙身上。

  這天寒地凍的,邢岫煙身上隻穿了件舊氈鬥篷,因天寒地凍,所以顯得拱肩縮背。

  和這一屋子彩繡輝煌,穿金戴玉遍身綾羅的豪門千金比,實在卑微的沒有存在感。

  然而有趣的是,從邢岫煙平靜溫和的目光來看,她似乎並沒有因此而自感窘迫,也未有自卑狷介,更不曾有羨慕嫉妒的神色。

  隻此一點,就讓諸女孩子們對她另眼相看。

  探春小聲問湘雲道:“你瞧她像哪個?

  湘雲悄聲回道:“總覺著像一人,又想不起來……你也覺著她像?是哪個……莫非是寶姐姐?

  探春搖頭笑道:“隻一點似,不全像。你瞧她,可像不像尹家郡主?生的這樣神仙品質,雖裙布釵荊,又別具煙霞色。不卑不亢,雖她娘……這樣,也不見羞怨,這一點更難得,比我還強。

  趙姨娘做出不堪之事時,探春恨不能以紗蒙麵,再不見人。

  可這樣做未必是對的,正如賈薔曾言,趙姨娘的出身,讓她不能像讀書識禮的大家閨秀那樣,處處知道分寸。

  這樣的人做出可笑的事,其實是一種可悲,應該給予憐憫,而不是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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