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璐無法回答，因為現在她也很無奈，但是她沒有放棄以另一種方式周學文，因為周學文有毛病。她低垂下頭發，看著周學文的褲襠。

  “怎麽？宇宙飛船裏怎麽有騷味兒呢？”她掃視著四周，餘光卻在看著周學文的反應。她知道周學文曾經尿了褲襠。她掃視一周，目光最後又落在周學文的褲襠之上，“周學文，你是因為害怕尿了褲襠嗎？”

  任何人在這中時刻都不會承認自己的過錯，周學文也不例外，他故作鎮定，眼神躲閃，極盡掩飾自己尿過褲襠的事實，“什麽尿褲襠什麽尿褲襠，我都不知道你說的什麽？”

  錢璐說:“你既然沒被嚇得尿褲襠，你褲襠上為什麽有尿液幹涸的痕跡？你覺得你的回答是認真的嗎？正因為你尿褲襠，所以現在宇宙飛船上的氣味兒很霸道，很難聞，讓人難以忍受呢！”

  周學文臉漲得通紅，心中明白，還沒到天空城，他們父子就已經尿褲襠了。但是他卻不肯承認。道理很簡單，這時候承認，他實在太沒麵子。

  “是我吃飯的時候灑在褲子上的水，我可沒老到大小便失禁，尿褲襠呢。”他說，一麵做著暗示的動作，指著自己的臉蛋，“錢璐女士請注意一下你的用詞，大家都是文明人，請不要以尿褲襠這樣低俗下流的話向一個紳士提問，這樣並不文明。”

  這周學文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架勢，錢璐看在眼裏。心裏也明白，再談下去，他肯定不會承認，但是她認為有必要繼續這樣的話題。因為周學文顯得很慌亂，現在至少能說明一點，周學文的思緒肯定亂了。

  “這怎麽會呢？”她轉而看向了周墨，“父子兩人的褲襠都灑上水了嗎？兩個人的褲襠都曾經濕過呢。”

  周墨到底是年輕，所經曆的事情也少，麵對錢璐的詰問。他顯得慌亂。

  他低垂下頭，一言不發，不敢反駁。

  錢璐說:“周墨，你說一說，”她突然壓低了聲音，仿佛神婆在低語，“你為什麽尿褲襠了，是害怕了嗎？從你褲襠幹涸的痕跡來看，你這小子還不止一次尿過褲襠呢！”

  周墨抬起頭，怨恨地看著錢璐，想要說點什麽。錢璐卻將他拿捏的死死的。

  “我覺得你隻是一孩子，一定受了委屈了吧！”她說，目光從周墨麵上移開，盯在了周墨手腕上紅豔豔的勒痕上。

  周墨嘴唇開始顫抖，“是的，錢璐女士，劉敬之並沒有放過我們父子。他們……”

  周學文扭頭看向周墨，“我的孩子不要與她再說了，”他說，竟流下淚水，“是我這做父親的沒能保護好你。”

  錢璐說:“為什麽不說下去呢？麵試的時候，你們父子兩都發誓效忠弗洛德公司，要不是你們擁有弗洛德公司員工的身份，劉敬之也不會讓你們跟隨我們去開普敦星球呢。”

  “好吧，”周墨說，一麵盯著錢璐的雙眸，當宇宙飛船上的燈光餘光晃在他眼眸子上時，他那注視著錢璐的雙眼此刻正飽含著淚水。“我會說出一切的。”

  “這幾天，劉敬之一直將我們父子兩關閉在密閉的房間裏，劉敬之曾經來過一次，他要求我們跟隨你們去開普敦星球，並將你們的一切行動都及時告訴他。當時我們父子並沒有答應。”

  “但是後來……”

  “不不，”周學文說，一麵捂住了雙頰，“不不，我的孩子不要再說下去了，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連累你受苦了。”

  “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做的不夠好。”

  周墨皺眉看著周學文，“父親讓我把話講完，我認為有必要讓他們知道這幾天在我們身上發生的苦難。”

  周學文終於控製不住情緒，他嗚咽著哭泣起來。

  周墨憐愛地看了一眼周學文，再看向錢璐，“尊敬的女士，你是知道的，我們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主要還是因為加入了弗洛德公司，但是也因此受到了牽連，劉敬之來到我們的房間後，談出條件被我們拒絕。”

  “他變得狂躁，”他擼起了袖子，展示他胳膊上的傷痕，“過了幾天，兩個智能紅光機械人闖進了我們的黑暗房間，將我們父子倆吊了起來，然後對我們父子倆實施了毒打。你們看，這就是他們對我犯下的罪證。”

  “你是知道的，錢璐女士，我的父親很珍惜弗洛德公司員工的身份，弗洛德公司是洛城市最大的公司，並且在中國也享有盛譽，我的父親為加入弗洛德公司感到自豪。”

  “他是個堅強的男人，他就是被打得遍體鱗傷，也沒有答應劉敬之的要求，但是他看不得我被打，被傷害，我的母親死的很早，他心裏麵一直懷著愧疚，因為鄰居們時常以父親沒錢醫治母親致她死亡而對我們詬病，我們父子倆是活在別人竊竊私語聲中的人。”

  “就是因為我因為我……”

  “我的孩子不要再說下去了，”周學文說，一麵蹲下來，雙手掩麵，嗚嗚哭泣起來，“這件事兒不用你承擔任何後果，一切都由我來承擔。”

  他緩緩抬起頭，燈光餘光晃耀在他臉上，他臉上顯出憔悴而難受。

  他看著錢璐，目光裏在祈求原諒，“錢璐女士，我為我的懦弱向你道歉，是我看不得我的孩子被人毆打，也是我先開口答應劉敬之做他的內奸，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你們處罰我吧！我甘願接受一切懲罰。請你們放過我的孩子。”

  現在能說出實情，就說明周學文有悔改的心思，況且誰又能懲罰一個為保護自己孩子的父親呢！這樣的父親並不容易。

  錢璐皺緊了眉頭，看著滿臉淚痕的周學文，久久不語。

  田範看明白了一切，心理同情周氏父子，心想，利用周氏父子將計就計，給劉敬之提供假消息也是一條反敗為勝的出路。

  田範說:“周學文，你願意跟隨劉敬之嗎？”

  周學文搖了搖頭，“我不願，他迫害我的孩子。我是一個父親。”他說，低垂下頭。

  田範說:“你願意幫助劉敬之監視我們嗎？”

  周學文再次搖了搖頭。

  “周學文沒有失去良知。”田範望著周學文的臉，見他態度真誠，以及眼神中漸漸有了些神采，這樣想著。一時間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他也知道周學文並沒有說謊。他是真心悔改。

  他說:“沒關係，以後我讓你們告訴劉敬之什麽，你們就說什麽，我不讓你們告訴劉敬之，你們就什麽也別說，另外劉敬之在聯係你們的時候，你們告訴我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