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因為下午過於緊張，導致楚義堆積了好幾個單子沒有做。

  從民政局回來之後，楚義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把手上今天需要趕完的稿一樣樣做完。

  日落到天黑，楚義做完這些出了辦公室，發現自己的兩位員工還在設計海報。

  “飯吃了嗎？”楚義拉了條椅子在兩人中間坐下，他拿出手機，意料中的聽到兩人說：“沒有。”

  已經晚上七點半，而這樣的工作，是他們的日常。

  楚義給自己點了餐，順便也給小展和張蓉蓉點了餐，半小時後餐到，楚義幫著弄好筷子，三個人在休息室坐了下來。

  “老大，今天有什麽事嗎？怎麽突然穿西裝了？”小展拉開椅子，問楚義。

  楚義幹幹笑了一下，那句今天去結婚了這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沒等他回答，張蓉蓉笑嘻嘻地問：“老大，你是不是和今天那個先生相親去了？”

  楚義最近經常相親，大家都知道。

  所以他隻好模糊地嗯了一聲。

  張蓉蓉激動起來：“原來真的是相親啊，我以為是老大的客人呢，天啊，他好帥啊，為什麽這麽帥的人要來相親。”

  小展一副淡然的樣子：“我們老大這麽帥不也相親，你不懂，現在的單身青年質量越來越高了。”

  “也是也是，”張蓉蓉笑起來：“老大，這個有譜嗎？你們站在一起好登對啊。”

  楚義仍舊是幹幹一笑。

  這位不是有譜，是已經寫在譜上了。

  “你們還有多少單子沒做完？”楚義扯開話題關心。

  蓉蓉把飯咽下：“我其實就剩一個單子，但是這個甲方，好煩啊，這不滿意，那不滿意。”

  小展笑了笑：“我快結束了，一會兒你自己留在工作室吧。”

  蓉蓉哭喪著臉，看著楚義：“老大。”

  楚義笑：“我陪你。”

  蓉蓉笑起來：“老大最好了。”

  吃完飯後，楚義把張蓉蓉和客戶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接著幫蓉蓉改了一下畫報裏的小細節，很快地把這個單子搞定。

  定稿之後，蓉蓉哭著說謝謝老大，老大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然後頭也不會地就上了男朋友的車。

  楚義關了燈，拉下卷簾門，上車準備回家。

  車剛啟動，手機就響了起來，楚義拿起來一看，是陌生號碼。

  “喂你好。”楚義很客氣。

  “你好。”

  楚義頓了頓，好熟悉的聲音。

  楚義：“秦先生？”

  “是我。”秦以恒說：“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楚義打了個飽嗝，說：“好啊。”

  這邊，秦以恒掛斷電話，他的助理許敬立馬把一份文件遞了上去。

  許敬早上才出差回來，而下午剛知道自己的老板結婚了。

  還是突然結婚。

  這位楚義先生，許敬是知道的。

  上個月某天晚上，他老板的豔遇嘛，第二天還是他去收拾的爛攤子。

  當然，他當時是非常驚訝的，秦以恒竟然會和別人一夜情？

  畢竟在他眼裏，秦以恒特別不食人間煙火，也特別不需要談戀愛。

  所以這事，他每回想起來都覺得很匪夷所思。

  而後過了兩天，秦以恒突然讓他去查查這個楚義。

  再而後一周，秦以恒突然和他聊起了楚義。

  當然，他們也沒聊什麽。

  隻是因為在查楚義的過程中，許敬對楚義也稍有了解。

  所以秦以恒隻問許敬，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而許敬光憑手上拿到的資料，很客觀地回答，不錯。

  沒有不良記錄，一路優質學生，還考上了秦以恒的大學，畢設一等獎，畢業自己成立工作室，戀愛記錄為零。

  還有一點，長得很帥。

  秦以恒當時聽到這個回答後，隻是嗯了一聲。

  許敬以為這事沒有後續了。

  卻沒想到，這事還有後續，而且還是這麽大的後續。

  所以他下午在辦公桌上看到秦以恒的結婚證，另一半是楚義，他人都傻了。

  “這條不太對，你改一下，還有這裏，這裏，都得改。”秦以恒把平板還給了許敬，對他說這些。

  許敬認真點頭說好，並做上記號。

  “秦總，”許敬把平板收進包裏，問：“楚先生那邊，需要準備什麽嗎？”

  秦以恒稍稍睜開眼睛：“要準備什麽？”

  許敬舔舔唇：“您和楚先生今天剛結婚，您，他……”

  許敬想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他想了想，先問：“需要找人將楚先生的東西搬進您家裏嗎？”

  秦以恒語氣疑惑：“同居？”

  許敬冷汗都要流下來了，老板這語氣，敢情，沒想過這事？

  “嗯，是需要同居。”秦以恒語氣淡淡，好像在說服自己：“我和他是合法伴侶。”

  許敬滿臉問號，心裏突然有點心疼那位楚先生。

  於是乎，他突然脫口而出，問了句：“秦總，您喜歡楚先生嗎？”

  秦以恒看起來很疲憊，緩緩閉上了雙眼，回答得十分漫不經心，又像在嘲諷：“喜歡是什麽？”

  許敬咽了咽口水。

  他就知道。

  那這個婚姻，大概就是因為那天晚上糊塗了，而他的老板，又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人。

  餐廳是許敬定的，幫秦以恒開門之後，他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秦以恒把手機收起來，走到預定的包間裏，楚義已經在了。

  這頓飯也是許敬提議的。

  許敬說，秦總您今晚沒有其他安排，而您又是剛結婚，我覺得可以和楚先生一起吃個飯。

  秦以恒想了想，說可以。

  他也覺得這個建議挺好的，凡是重大的事情結束，都會例行吃個飯。

  結婚這件事在他看來是重大的，所以和楚義吃飯，理所應當。

  兩人開始吃飯。

  接著，整頓飯下來，沒有人說一句話。

  楚義則是不知道要說什麽，他一點也不了解秦以恒，不知道該開什麽樣的話題。

  而秦以恒，他是不想聊天。

  吃完飯後，秦以恒突然開口：“我有個提議。”

  楚義連忙坐好：“您說。”

  秦以恒頓了頓，皺了一下眉：“在說之前，我先改正一下你對我的稱呼。”

  楚義沒聽明白：“什麽？”

  秦以恒：“我是你的丈夫，你不應該稱我為您。”

  “啊，”楚義抱歉：“不好意思，職業病。”

  秦以恒不太在意：“好，我的提議是，我們需要同居。”

  楚義懵了：“哈？”

  秦以恒說：“合法伴侶，是需要同居的。”

  楚義理解了，點頭：“好啊。”

  楚義當然有想過這件事，他們又不是什麽契約婚姻，住一起是肯定的。

  但秦以恒這個說法也太……讓生硬了吧。

  有個提議？

  我們需要同居？

  楚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搬到我家來好不好？這麽簡單的問句，為什麽要弄得這麽官方。

  “我知道楚先生有一套房，”秦以恒繼續：“但考慮到那套房子的麵積，我建議我們一起住進我現在生活的這套房裏，”秦以恒問楚義：“可以嗎？”

  楚義點頭：“可以。”

  秦以恒嗯了聲：“如果方便的話，你晚上先過來吧，新婚第一天就分居，聽起來不太妥當，”秦以恒自認為妥帖地想象了一下新婚伴侶的相處狀態：“我明天要出差，其他行李你可以慢慢搬，但在我回來之前，請務必弄好，日常用品放臥室，我會給你空出位置。”

  楚義像是在被布置作業，乖巧點頭：“好。”

  秦以恒：“我平常很忙，可能沒有過多的時間和你經營婚姻關係。”

  楚義幹幹一笑，他好像已經有點適應秦以恒的這種說話方式：“沒關係，我也經常很忙的。”

  秦以恒繼續：“這段關係裏，你有什麽需要，可以向我提出，我會盡量滿足你。”

  “好，”楚義回答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也是。”

  秦以恒嗯了聲：“另外，我們工作領域不同，希望不會各自幹擾。”

  楚義點頭點頭：“不會的，我不會打擾您，呃，你工作。”

  秦以恒：“好。”

  是相敬如賓的美好未來，秦以恒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