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對的雙方還可能做朋友嗎？

  洛夫對這個“有好大家分”的想法持保留態度，喬恩對此也無所謂。

  這個思路其實脫胎於東方思想，但是適用性還是可以遍及世界各地的，有一位老祖宗就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往”這樣的名言，隻要有利益，就不存在絕對的敵對關係。

  再者說，他喬恩和誰敵對了？

  黑巫師們嗎？伏地魔嗎？

  那群黑巫師都不知道他是誰。

  和英國經濟背後的政府敵對嗎？

  不好意思，這個同樣也不知道他是誰。

  現在的他不過就是一個無名小卒，誰也找不到他。

  他不是“鷸蚌”之中的一個，而是那個渾水摸魚的漁翁才對。

  等這邊打完，他早就功成身退了，誰會真的把自己放在危險之中啊。

  ……

  “那麽按照我們之間的協定，接下來將由安東尼為您進行工作了。”

  格林威治大學，校咖啡廳。

  霍華德的效率很快，喬恩本來以為自己得先回去一趟完成魔法的測試，然後才能看到來對接的人，沒想到這麽快。

  “當然，時間就是金錢。”

  霍華德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父子二人，洛夫明顯興致缺缺，到時喬恩平靜的麵容之下還隱藏著些許期待。

  怪不得電話裏麵說的那麽含糊，搞了半天這不是洛夫自己的想法。

  和喬恩隱晦地交換了幾個眼神，霍華德才開口試探地問道：“小史密斯先生，你還有什麽想法嗎？”

  喬恩自己現身在這裏就沒有想過隱藏自己的身份，他需要保密的東西遠遠比他的身份更多，而對於麵前這位名為霍華德的猶太男人，他並不確定自己的父親可以完全隱瞞過對方。

  洛夫的確有值得相信的能力，但是相應的，他也有不擅長的地方，比方說說謊。

  有些東西聽得再多，終究比不過自己想出來的那樣可以直接順暢的表達出來。

  而對於喬恩來說，年齡帶來的限製已經被他表現出來的成熟最大限度的削弱了，加上一個洛夫坐在旁邊，這場交易會進行得很順利的。

  如他所料。

  檢查了合同和協議內容沒有問題之後，律師立刻退場，將這裏的空間留給協議的雙方。

  那個安東尼是個金發的高大年輕人，看起來卻比史密斯先生還要嚴肅一些，從開始到現在隻和喬恩微微點了一下頭。

  而律師退場之後，他才稍微顯得不那麽拘束，隻不過對霍華德忽然變化的行為產生了一點意外，通過表情表現了出來。

  “你好啊，老板。”得到了霍華德的示意之後，安東尼對著喬恩露出了一個笑容：“希望我們未來相處愉快。”

  史密斯先生順理成章地保持了沉默旁觀的狀態，將表演的舞台全都讓給喬恩。

  拿到主導權，喬恩也不想浪費時間，就像是霍華德說的，時間就是金錢。

  他轉手從史密斯先生的包裏麵拿出一遝保密協議，遞到了對麵。

  “這份是保密協議，在我們開始談話之前，兩位不妨先看看。”

  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需要保密，就會讓人產生好奇，霍華德和安東尼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詳細看過了協議裏麵的條款，大家都是常年和協議打交道的人，也都看得出來這份協議究竟有多麽嚴苛。

  “這份保密協議，我現在自然是可以簽，但是我很好奇，您到底想要我為您做些什麽？”

  說話的是安東尼，從剛才的雇傭協議簽完開始，從屬關係就達成了，霍華德這個第三方對這份協議本身沒有意見，已經簽完字了，現在還在這裏出現，純粹是因為獵頭本身需要對自己的客戶負責。

  以及他對於喬恩的好奇心。

  喬恩無所謂，霍華德是否留下，是一件不用在乎的小事情，他的父親也在旁邊坐著，但他隻是想要知道，這個安東尼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霍華德昨天發來了很多資料，喬恩是自己選擇了安東尼這個人的，但是這個選擇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原因。

  如果非要有一個原因的話，那麽就隻能說，是因為看著順眼。

  金發碧眼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美國人，很適合去西伯利亞那邊幫著喬恩執行下一步的計劃。

  雖然還在冷戰，可目前在蘇聯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危險，正想著怎麽離開呢。

  還有什麽比一個攜帶著大量金錢並說英語的“西方精英”更可靠呢？

  最重要的是，按照霍華德給的備注，這個安東尼一個性子十分直接的人。

  這樣的人，再有聰明才智，也常常會得罪一些人。

  但是喬恩喜歡這樣的人。

  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麵拿著小勺子吃著蛋糕的安東尼，現在這個人的臉上總算是有點笑容，不像是剛開始那時候一樣拘束。

  這人是不是有點社交恐懼症啊？

  在正常人的世界裏麵，喬恩其實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所以他喜歡簡單的東西，很久之前他喜歡魔法完全是因為魔法給他帶來了最大程度上的方便。

  喜歡簡單的事物，也喜歡簡單的人，這是他在普通人的世界裏麵的生活準則。

  普通人的世界要比魔法世界現實太多了，那些沒有辦法脫離社會獨立生活的人們，一旦真正進入了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不管最開始是多麽熱血的少年人，都會在最終和這個世界妥協。

  夢想，鋒芒，雄心壯誌，這些東西隻能璀璨一時，卻沒有辦法一直閃耀下去。

  那些被人們所撐到的，必然是那些在時間流逝中被磨滅的。

  到了最後，連遺憾和不甘都會淹沒在漫長而平靜的時間之中。

  垂著頭的喬恩小心隱藏了自己眼中閃過的思索之色，然後抬起了頭。

  周圍的三個人聽到他用一種極輕的聲音說道。

  “我想，在之前的基礎上，讓你換個身份，幫我做一件事。”

  “但是這件事情可能會很危險，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你拒絕，之前的協議仍然有效，如果你同意，請在保密協議上簽字。”

  “那麽，請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