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這是你現在這個時候能夠看的嗎，也罷，既然你已經察覺到了，那就沒有辦法了。”

  赫爾加在橋那邊歎了口氣，搞得喬恩一頭霧水。

  “做好心理準備吧，既然你一定要看的話。”

  她什麽都沒說，便又隱藏了起來，隻剩下喬恩在這裏掃視著周圍的情況。

  越看他越覺得不對勁。

  他今天沒有帶真實之鏡，但是似乎眼睛中憑空多了那副眼鏡的能力，能夠看清楚周圍的異樣了。

  在那些已經非常恐怖的表象下麵，還在隱藏著更加恐怖的東西。

  在他的視野之中，整座殿堂都變得明亮了起來，但這種明亮並不是好事，因為喬恩已經能夠通過這種明亮看清楚很多東西。

  就好像他曾經做過許多次的那件事一樣，他的靈魂輕易的變成身體之中脫離了出來，在當初被格林德沃教導的控製靈魂的辦法，在喬恩多年的鍛煉之下，已經被掌控的很不錯了。

  可是從這樣的角度之下，應該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

  似乎沒有人察覺到他靈魂的異樣，又或許是那些飲酒的怪物此時此刻已經沉浸在酒醉之中，而隱藏在背後的那個人，此時此刻應該也沒有精神去關注他。

  所以這種情況下，最適合讓他來看一看那一位的真實麵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當初被塞沙特莉從遙遠的異國他鄉帶到霍格沃茨之中的，封存在盒子之中的那個頭顱此時此刻已經被放出來了，已經和原本的軀體融化成了一體，但是現在看起來倒不像是真正的奧西裏斯，因為他太沒有精神了。

  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汲取幹了一樣。

  而且倒不像是奧西裏斯被迫的，反而像是他主動將自己的力量貢獻給其他人，由此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又是何必呢？

  莫非其中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情不成？

  他心中疑惑頓生，但又謹記著赫爾加的話，所以不敢多問，隻能默默地看著。

  在奧西裏斯的背後，那個汲取著他力量的生命，顯現出了龐大的輪廓。

  在那無盡的深淵一般的漆黑之中，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方向時間也變得沒有意義，支離破碎的虛空化作鏡片一般浮現在那黑影的周圍，而肉眼可見的是，奧西裏斯將汲取到的全部力量，都灌進了這個黑影的輪廓之中。

  更加可怕的是，喬恩或許是看得時間長了，就覺得那黑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誘惑力和神聖的美感。

  矛盾，卻更是美好的感覺。

  如果非要用語言來描述的話，那就應該是一個沉浮在黑暗與深淵之中的怪物，祂的體積極為龐大，就好像是一個活躍在黑暗之中的巨人，那一張巨口如同野獸一般，眼眸如同日月一般大小，仿佛是枕寢在山巒之中的神，隨意一個姿勢都顯露著對人世間的嘲弄，仿佛下麵不管是打生打死還是酒樂宴飲，都隻是在為博得她一笑而已。

  更讓喬恩覺得不安的是，那張麵孔若是單一看著隻是覺得龐大，可如果組合起來一起看，卻覺得這張麵孔十分美好，神聖與皎潔，都隻不過是對她麵孔的點綴，根本不足以形容她萬一的高貴。

  可是美貌和神聖，未必是一個好事。

  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之中，這種形容詞，自然也跟不祥聯係到了一起。

  更讓喬恩覺得恐怖的東西，則是埋伏在女神的身下，那一片連綿起伏的虛空之中。

  在那裏，似乎是如同赫爾加花園之中的世界樹的根須一般，深深的紮根在黑暗之中，然後又有細小的根須從空氣之中漫撥出來，深深的根植在那些外來的人身上。

  喬恩則是個例外。

  奧西裏斯特意賜下來的東西是可以避開這些根須的汲取的，從喬恩的角度看，這些根須的作用原理跟魔網沒有什麽大差別，隻不過魔網是從虛空之中吸取魔力，哪怕是要將巫師或者幽靈轉化成節點一樣的存在，也不會使用如此粗暴的汲取手段，而是使用的雙方共贏的方式。

  但喬恩的魔網是沒辦法，不能夠肆意的殺人，可下麵這些打生打死的人物，不過是養料而已，根本算不得重要，殺了也就殺了。

  可是在這裏待久了，卻不算是好事。

  喬恩的靈魂似乎被凝固在了這裏，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在他窺見了真相之後，眼看著就要被真相同化，倒是奧西裏斯有所考量，在那位山嶽一般的女神看到喬恩之前，便用了些手段將喬恩的靈魂扯回了他的身體裏。

  等喬恩回過神來，周圍的歡笑聲一如既往的喧鬧，但他卻心神不定。

  汗流浹背。

  若是剛剛被那位女神輕蔑的視線掃到，恐怕他就再也沒有活著的能力了。

  “剛剛那是什麽？”

  他心中極為緊張，所以也顧不得在這個時候赫爾加是否能回答他的話了，隻是一股腦的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是我們在尋找的那個東西嗎？還是說，奧西裏斯的背後根本就沒有別的人，他隻不過是想利用神係來供養那個怪物？”

  他說到這句話，立刻就搖了搖頭，顯然自己也不覺得這個想法是正常的。

  奧西裏斯沒有那麽大度，如果他真的需要用那些靈魂來供養某個東西，不會將他隔絕在外。

  塞沙特莉也沒有那麽大的麵子。

  “說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也不恰當，”非常難得的，赫爾加在心裏傳出了她的聲音。“那東西的確是我們要找的背後那位的一部分，是神的軀體，可真正屬於神的靈魂卻不在其中，

  我記得你們之前曾經探討過，為什麽要讓這些人在小世界之中戰鬥？

  那個時候你們的答案是想要決出最強的人，來為神明做轉世的軀殼，可是我不這麽認為，神明不需要用人的軀體來做自己的軀殼，哪怕是如今你我這樣的狀況。也是因為我需要降臨此間，我不得不使用這樣的方法，可如果有別的辦法，我是不會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