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閉環。

  破碎的規則痕跡和被扭曲了的規則痕跡，在這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閉環，同時造成了這個空間的基礎。

  在基礎的下麵就是密密麻麻的網格。

  如果給這個網格賦予一種形態的話，那麽它和蜘蛛網差不太多。

  唯一有些區別的是，這一張蛛網架設於虛空之中，沒有借力的點。

  “說起來，我剛剛發現了一件事。”

  塞沙特莉著麵前的這張網絡，手指在虛無的灰白線條中穿插來回。

  “按照你之前所說的那種形態，如果伏地魔能夠追蹤到每一個念誦他名字的人，那麽他所用的這個魔咒不就跟魔網有些相關嗎？”

  這的確是一個好問題。

  “我也覺得有些類似，這也是我覺得對他有些忌憚的原因，拋開他本性的邪惡不談，在天賦上，他的確是超出很多人的，在這個世界上，他是最有希望成為傳奇巫師的人。

  況且他對各種魔法的可操作度都非常的好奇，什麽魔法都願意試一下，不得不說，他的魔法上麵的天賦，實在足夠是讓很多的人望塵莫及，可惜沒用到正地方。”

  姑且不說伏地魔究竟做錯了什麽事情，隻是談論魔法內容上麵的話，他的確是非常好的巫師。

  然而很可惜，人不能脫離人性空談實力。

  這個話題被略過之後，喬恩就開始打量腳底下的蛛網了。

  格林德沃用虛幻能量構造出來的這種網絡，的確和他理論上所想要架設的東西分外相同，就好像是隻存在於概念中的一台機器，在三維建模之中顯露出來了它的本性。

  這種網絡是一種以信息傳遞為主的網絡，因為它的本體就是魔法元素，所以也不存在說會不會損壞的問題，隻要最初的架構徹底定型之後，這種結構就會被魔法元素所銘刻記住，到時候就算被幹擾破壞也可以迅速恢複。

  不管是麻瓜的互聯網也好，還是他們現在所構建的魔網也罷，這些本質都是一種歸結於信息傳輸與接收的工具，或許在其中還增加了排列組和挑選和過濾的亂七八糟的中間過程，不過更加複雜的幹擾元素，不是他們現在需要考慮的。

  世界上的生靈都有自己的意識，而魔網之所以難以控製，就是因為這樣的存在很難統一所有人的意識，有信仰的還好說，隻要讚頌神的名字就無所謂了，像喬恩提出的這種無信仰，為所有巫師服務的狀態，在這裏就非常的混沌了。

  如果說人類是一台機器的話，那麽每一個人每時每刻都在放射著不同的聲波，當這些人接入魔網之後，這些噪聲會對魔網產生非常多且複雜的影響，因為隻是單純的信息還沒有什麽大問題，一旦人和人之間接觸信息與信息發生了碰撞，他們就會彼此影響和幹擾，最終徹底變成沒有意義的噪聲。

  好在這並不是沒辦法解決的。

  在聽從格林德沃的建議去觀察人類靈魂的構型的時候，喬恩通過大量的比對找出了在人類靈魂之間所出現過的共同點，而不管是巫師也好，還是麻瓜也罷，作為人類的靈魂，本質是沒有區別的。

  所以靈魂構型這種特殊的結構雖然各自生長，但在某些層次上是具備著相類似的基礎的。

  隻要找到其中的規律，就能夠追根溯源，找到最本質的一個點，然後由點及麵，利用魔網的信息傳遞性對於各個節點及終端進行影響和滲透。

  這種行為在難度上不亞於建立秩序，但好在喬恩有著非常強大的遠見，對於這些東西的理解幾乎沒有困難。

  至於更具體些的東西，反正沒有什麽好說的。

  反正說了別人也聽不懂，他跟賽沙特莉之間不需要對於這些內容進行什麽探討，畢竟是他們兩個人弄出來的模型，裏麵每個地方是什麽樣的結構，彼此心裏都有數。

  在這個時間段裏，打磨魔網的結構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熟練到極點的過程了，唯一需要加深的就是他們將混沌的網絡狀態——也就是繭，進行抽絲，其中的內容傳遞出去，和其他的繭連接起來的問題。

  也就是處理魔網的節點。

  這是一個非常需要精力的精細活，正所謂慢工出細活，這件事情實在是急不來。

  而就在兩個人沉默地忙著手頭的活，彼此都沒有交流的狀態之下，塞沙特莉突然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有沒有興趣聽一下？”

  “說來聽聽。”

  喬恩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好在處理這些事情，並不需要什麽精力灌注，隻需要稍稍注意就好了，肌肉記憶和靈魂記憶已經足夠了。

  “我在想，之前你跟我說可以將魔法元素比作空氣中遊離的電離子，那麽他們彼此之間作用的狀態是什麽樣的呢？

  是不是也和電離子一樣，有一種電磁反應呢？”

  塞沙特莉的這個問題，的確讓喬恩沒辦法回答。

  他又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科學家，是以一半會兒還真沒辦法將這個內容和電磁學的理論扯上關係。

  “不過我覺得很有可能啊，他們兩個這麽相似，完全有可能魔法元素也是影響世界磁場的一部分，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兩個豈不是可以共同作用？”

  “物理學上的微觀世界和神秘學的微觀世界應該不太一樣吧……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覺得類似但不同。”

  塞沙特莉想了想，說出了一個不怎麽過分的想法。

  “或許他們是一體兩麵，好像光和暗，人的身體和影子一樣，一個存在於真實的物質世界，一個存在於虛幻的精神空間，共同作用在這個世界上，而磁場這東西，說白了跟你的力場也差不多，雖然這東西的確存在，可是你又沒辦法讓他在人類的視覺感官中體現出來。”

  “或許吧。”

  喬恩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話。

  “涉及到這個地方，就是造物主的領域了，我們暫時還接觸不到這麽高級的理論。不過……我倒是有個更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