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其實挺一頭霧水的。

  畢竟誰也不會在自己莫名其妙被罵了之後，還會覺得這是件很好的事情。

  尤其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夢裏的那個女孩究竟是誰，莫名其妙被罵了，還根本不知道是誰罵得自己，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令人尷尬的事情。

  “呃，我好像，是知道這個人是誰的。”

  格林德沃忽然有些尷尬地抬頭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沉默中度過了早餐時間。

  “您說什麽”

  喬恩抬起頭，用意外的眼光看著格林德沃。

  “難道是”

  “啊，當然不是你想的那樣，”格林德沃解釋道：“我之前就想和你說的，但因為之前咱們討論的那些事，我把這件事給忘掉了，但剛剛經過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

  他伸手抽了一張手帕擦了擦嘴。

  “之前在你夢境中窺探神廟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女孩子，你還記得嗎”

  格林德沃沒有等喬恩回答，便自顧自得說出了答案：“你昨天晚上在夢裏見到的那個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她，而以人家在古埃及神係上的正統程度，說你是一個小偷，一點兒也不過分。”

  “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我想要這東西纏上我的，再說了，我接觸的是奧西裏斯，和她智慧之神的後代有什麽關係”

  “在這種時候就不要糾結那麽多了，你接觸的是哪位神明對人家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奧西裏斯作為古埃及的重要神明之一，和人家當然關係更親近一點，再者說了，智慧之神和奧西裏斯的關係本來就不錯，你一個外人，而且接觸到的傳承還不怎麽正宗，人在排斥你也是正常的現象吧。”

  “最好是正常的，她要是真的這麽想，為什麽還突然要進入我的夢境”

  “那誰又知道呢”

  格林德沃才不會跟喬恩說，是因為自己那一天的冒失行為，搞得那個女孩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並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喬恩這裏。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帶著裏爾去了，當時想著裏爾這一條線可能更加方便一些，現在看來他的能力還是不夠他現在的能力或許還不足以配得上一個傳奇巫師的名頭，連一個完全沒有修行過魔法的小姑娘都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實在是太讓人覺得失敗了。

  “那倒不至於，前輩您隻不過是大意了一點，還不至於到懷疑自己能力的時候，不過這個小姑娘究竟是什麽情況”

  善解人意的喬恩自然不會去計較格林德沃犯的一些小錯誤，畢竟他沒有那個資格去質疑人家傳奇巫師究竟是如何行事的，而且平時格林德沃對他表現出來的平易近人，並不意味著喬恩可以肆無忌憚地和他開玩笑。

  傳奇巫師可以向他施展善意，但是他卻不能夠因為這善意，就覺得自己是個特殊的什麽存在。

  他又不是格林德沃的鄧布利多。

  有自知之明的喬恩，很自然地將問題的重點轉移到了更讓他關心的一件事情上。

  “那個女孩是什麽人啊”

  他往嘴裏麵塞了一塊麵包，邊吃邊聽。

  “那個女孩是神明的後代，沒錯，就是你所知道的那個後代。”

  格林德沃揮揮手，示意喬恩不必過於震驚，“神明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在世界上留下後代，隻不過需要一些特殊的條件而已，不是很明顯，那個女孩的先祖就是具備條件的人之一。”

  智慧之神當然具備留下後代的條件，因為智慧這兩個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擁有超常智慧就已經遠超出同階級的人一大截。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對於一般的神明後代來說，他們體內的神明血脈很有可能會讓他們承擔來自整個世界的詛咒，因為強大的力量是破壞和諧與穩定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但智慧不會。

  聰明的腦子隻會引發社會的爭鬥，卻無法對世界的基礎造成什麽過大的影響，而隻要世界能夠存在，人類的存亡，或許世界意誌並不在意。”

  這是十分直白的實話，喬恩卻無所謂。

  這樣的觀點他自己也心裏有數，因為相比於世界的龐大來講，人類的存在實在是太渺小了，即使科技的發展，給了人類不小的力量，魔法的延續也讓巫師有了超人的能力，但是即使已經到達了赫爾加那個地步，也仍舊要受到世界的限製。

  甚至於能力越強，所受到的限製越大。

  這是自然法則，所決定的生存問題。

  一切生物的發展是有限製的，這個限製並不嚴苛，但卻非常嚴格。

  隻要不影響到世界的安穩存在，那怎樣發展都不會受到影響，可是一旦出現了影響世界基礎的東西，就必將會受到來自整個世界的製裁。

  就好像東方的故事書中和神話故事裏總講逆天改命，有些人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就必然要走上與天道意誌相違背的道路。

  或許他們是好人，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但並不會主動破壞世界的根基，但這終究不是一個安穩的因素。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世界意誌想要一個人死，甚至並不需要動什麽手腳。

  隻需要表現出來這種意圖，就會有大量的生命為之所用。

  生靈的嫉妒心，或許也是世界安穩的一個重要因素吧。

  “那個小姑娘可不是嫉妒你，你要知道，當人聰明到一定程度以後，就不再會在乎很多俗世的事情了，你知道那個小姑娘的身份是什麽嗎”

  喬恩搖搖頭，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說起來，你們倆也算是有緣分，那小姑娘是裏爾那個冒險小隊的隊長，曾經差一點就成為了被你雇傭的人。”

  “智慧之神的後代，出來做賞金獵人”

  喬恩慨歎道：“我是不是應該說一句世事無常才對”

  “人家的冒險，隻不過是為了鍛煉自己而已，而且我懷疑在她所謂的冒險背後，很有可能還隱藏著別的意圖，所以，我才說你要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