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拿捏東萊王
作者:雨落未敢愁      更新:2020-03-02 08:23      字數:4799
  不僅是齊王司馬冏臉上有不可置信之色,便是在座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有著驚詫之色。

  要說這種毒丹,也不是沒有,隻是在潘嶽這人手上拿出來,那就有些奇怪了。

  “潘公,這毒丹,真有效果?”

  潁川太守陳匡這個時候站出來發問了。

  潘嶽輕輕一笑,將這丹藥對著陳匡的方向。

  “太守若是不信,就將這顆毒丹服下,數日後,我再給解藥,如何?”

  陳匡聽到潘嶽這句話,臉頓時就黑起來了。

  這毒丹要是真的,那吃下去豈不是傻?

  要知道,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這還是毒藥,解藥就算是解了毒,還是有毒素留在身上的。

  陳匡還是比較愛惜自己的。

  “這毒丹珍貴,便不用給我服下了。”

  “這毒丹,有兩顆。”

  說著,潘嶽又從袖口中拿出一顆紅色丹藥。

  “罷了罷了。”

  齊王見到陳匡被潘嶽說的有些下不來台,連忙說道:“潘公的話,還是可信的,以本王對東萊王的了解,此毒丹服下,他必然屈服。”

  說著,司馬冏也是大笑起來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潘嶽真的有好辦法。

  果然...

  這人沒綁錯啊!

  “若是東萊王可以製服,自然,潁川的事情都可以暫時隱藏下去了。”

  說著話,齊王目光環視眾人。

  “諸位與本王,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你我都有把柄在手上,便別想著朝秦暮楚,醜話先說在這裏了,若是你們中有人有異心,被本王發現的,本王絕對不會心軟,夷三族,是最輕的。”

  齊王虎目環視而過,世家代表皆低頭。

  便是荀藩,在這個時候也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實不相瞞,見到現在齊王有了困難,荀藩有想過把齊王賣了。

  而且他還有門路——廣元侯。

  隻要這個投名狀過去,什麽樣的東西得不到?

  陛下的信任,權勢,也會接踵而至的。

  但是現在聽到了齊王的警告,荀藩覺得自己還是要斟酌再三。

  他要是真的踩了紅線,齊王絕對不會手軟的。

  荀藩也算是和齊王打了許久的交道,對齊王這個人,還是了解的。

  齊王的話說完之後,一時間場麵有些安靜。

  陳匡見到此幕,連忙暖場。

  “諸位皆是誌同道合之輩,大王若是成勢了,諸位便都是從龍之臣,個中好處,是絕對少不了的,隻要諸位齊心合力,便是再大的困難,也可過去。”

  “不錯。”

  有了陳寬潤話之後,齊王在後麵也繼續說道:“我等也不需要等多久,洛陽的小皇帝能夠忍下鄴城的事情,但絕對忍不下益州的事情,隻要十日不到,益州的事情,便會傳到洛陽,到時候,皇帝必然忍不住,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如果說皇帝能夠忍下鄴城匈奴人的事情,那益州的事情,皇帝絕對忍不住。

  原因也很簡單。

  匈奴人在鄴城,鄴城離洛陽並不遠,隻要皇帝想管,絕對能夠管得住,畢竟並州,幽州都是在朝廷的掌控之中,鄴城的匈奴人,不過是甕中之鱉而已。

  但是益州就不一樣了。

  益州天高皇帝遠的,在幾十年前,還是蜀漢的基本盤,又有鍾會作亂的先例在前麵。

  益州亂了,說不定就真的亂了。

  過個一兩個月,就真的覆水難收了。

  皇帝不會容忍這一點的。

  所以說。

  等益州的消息傳來了,潁川的危險,也就自動解除了。

  “諾。”

  世家代表們當然隻有應諾了。

  他們現在上了船,好像已經是沒有其他路可以走的。

  當然。

  世家都是將雞蛋放在幾個籃子裏麵的。

  便是這一支失敗了,還會存活另外一支。

  就譬如荀家安排在王生身邊的兩個士子一般。

  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今日齊王召見,原本就是為了解決司馬蕤的事情,現在潘嶽已經為齊王解決了司馬蕤的問題,眾人自然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眾人皆散,但是潘嶽卻是留了下來。

  “大王,可否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

  司馬冏眉頭一皺,但是他想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他倒是想要知道在這個時候這個潘嶽葫蘆裏麵賣的的什麽藥。

  “可。”

  兩人到了一處無人靜謐的房間。

  而這一幕,自然是被陳匡陳規兄弟看到的。

  “兄長,這?”

  陳匡默不作聲,輕輕搖頭。

  “大王的事情,豈是你我能管的,回去罷。”

  這潘嶽搞出這樣的花樣來,是陳匡沒有想到的。

  原本以為齊王去洛陽到處挖人,隻是隨意之舉,不想真的還有作用。

  看來,要成為齊王手下第一重臣,還是得多下籌碼的了。

  “有什麽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是沒有其他人的。

  潘嶽輕輕點頭,旋即對齊王跪伏下去。

  “大王,實不相瞞,方才屬下欺瞞了大王。”

  欺瞞?

  司馬冏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了。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司馬冏眼睛瞪大,胸口也開始劇烈起伏起來了。

  “莫不是你這個丹藥是假的?”

  “丹藥確實是假的,這也不是所謂的毒丹。”

  潘嶽承認得很徹底。

  而司馬冏眉頭緊皺,袖口的拳頭已經是緊握起來了。

  若不是這番談話是潘嶽提起的,他早就一拳轟過去了。

  拿本王開玩笑?

  這是不知死活啊!

  上一個打趣本王的人,墳頭草都已經幾尺高了。

  “這丹藥是假的,你是在玩弄本王?”

  “非也。”

  潘嶽早就預料到齊王的反應了。

  現在的情況,都還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毒丹是假的,但能夠起的作用,卻是真的。”

  丹藥是假的,吃到肚子裏有毒丹的效果?

  司馬冏現在已經是在氣頭上了,但也不介意給潘嶽一番自我解釋的機會。

  若是這個答案沒有讓他滿意。

  哼哼!

  司馬冏便會讓這個不知死活的潘嶽看看,玩弄他的下場是什麽!

  “此話如何說?莫非潘公會變戲法?嗬嗬。”

  “大王說笑了,屬下如何會變戲法,但屬下毒丹原本的效果是為了什麽?一是穩定軍心,讓那些世家之人覺得大王勝券在握,故而不會與洛陽交通,可是?二是說服東萊王司馬蕤,讓他為大王所用,可是?”

  “卻是。”

  司馬冏輕輕點頭。

  “但你這個丹藥起的效果,卻隻有第一個,穩定軍心,這第二個作用,用假的毒丹,可是騙不了司馬蕤的。”

  潘嶽在這個時候卻是輕輕搖頭。

  “此毒丹雖然不像屬下所言一般,但是屬下卻能夠讓東萊王相信,他所服食的,便是屬下之前所言之毒丹。”

  “哦?”

  到這裏,司馬冏自然是將心中的滿腔怒火都散去了,轉而為之的是好奇。

  既然潘嶽敢如此說,自然是有把握的。

  “此丹藥雖不是毒丹,沒有毒丹的效果,但卻能讓人數日之內,肚痛難忍,所言之效果,其實與毒丹前期的症狀相似的。”

  “隻是,這丹藥隻能讓人數日之內肚痛,這數日之後,豈不是露餡了?”

  “這便是屬下要用的方法了,屬下會言之,此丹藥三日必要服下解藥,不然會五髒六腑化為淤血,而這個解藥,其實就是讓人數日之內肚痛的丹藥。”

  “好主意。”

  司馬冏隻是輕輕一想,便覺得潘嶽的招數非常不錯。

  “而且,為了讓東萊王徹底相信,屬下還可以讓東萊王自行挑選大夫,當然,不論他怎麽挑,這大夫,都是大王的人,如此裏應外合,便是東萊王再謹慎,再狡詐,也是沒有半分作用的。”

  “好!”

  司馬冏重重點頭,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本王有潘公,當真是如鳥有雙翼,如魚得水啊!”

  司馬冏的變臉能力,可以說是比翻書還快了。

  “大王謬讚了。”

  “放心。”

  司馬冏自然知道善罰分明這四個字是怎麽寫的。

  “你為本王做的事情,本王自然是看在眼中的,你立了功,本王自然要賞的,說說,你要什麽賞賜?”

  潘嶽眼珠一轉,說道:“屬下若是能時時待在大王身邊,那便是最好的了。”

  這要求倒還是不小。

  時時待在身側,那可就是腹心啊!

  這潘嶽想做自己的心腹。

  司馬冏隻是轉念一想,便馬上點頭了。

  潘嶽,畢竟是有能力的,也有資曆。

  做心腹,完全夠了。

  “好,本王答應了。”

  “多謝大王。”

  潘嶽連忙跪伏下去。

  與司馬冏通完氣之後,潘嶽帶著司馬冰一路去地牢,提見了東萊王司馬蕤。

  司馬蕤再監牢數日,也將事情想明白了。

  他剛入監牢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司馬冏也沒有去見他。

  但在地牢數日,再結合獄卒的隻言片語,司馬蕤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尤其是現在見到了司馬冰與潘嶽,這種不安感便越強了。

  “潘嶽,司馬冰?你們?果然是齊王意圖謀逆。”

  潘嶽看著現在落魄的東萊王司馬蕤,說道:“大王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過得可還好?”

  東萊王哼哼唧唧,陰陽怪氣的說道:“若是潘嶽你不知道,可以自己來感受感受。”

  潘嶽笑著擺手,說道:“這種感受,大王自己知道了就行了,我還是不要體驗了為好。”

  “你們兩個現在到此,為了什麽?莫非是齊王還想要害我不成?”

  潘嶽輕輕搖頭,說道:“齊王與大王也是宗室,如何會做出害你的事情?”

  “豈有將自家長輩關在地牢裏麵的道理,你去與司馬超說,他若是不想死,就趕快將我放出來,不然的話,不然的話...”

  司馬蕤原本是想要說狠話的,但是這狠話到了嘴邊,卻是不敢說出來。

  萬一這司馬超真的將這狠話當真了,他就慘了。

  慫一些,總是沒事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

  “大王也無需如此,是這樣的,陛下要召見大王,是故齊王才派我過來的。”

  “啊?”

  司馬蕤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笑。

  他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道是為什麽有人來看我,原來是陛下意識到潁川有變,你讓司馬超過來,我要親自與他說話。”

  潘嶽輕輕搖頭。

  “大王既然叫我過來了,自然是不會來了。”

  “司馬超是怕我回到洛陽,將他意圖謀逆的事情抖出來了罷?可是?”

  對於這一點,潘嶽也是相當坦誠的承認了。

  “確實如此。”

  潘嶽說話太快了,便是一邊的司馬冰想要阻止,都是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司馬超將本王關在地牢數日,還想要本王替他說話?不可能!”

  “大王真的不願意配合?”

  司馬蕤看著潘嶽,卻絲毫不怕。

  “莫不是你們敢殺了本王,殺了本王,你們意圖謀逆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對的,就是這樣。

  他們不敢殺我!

  這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可真是好呢。

  隻可惜,司馬蕤還沒有享受多久這種感受。

  “太可惜了。”

  潘嶽一臉惋惜的說道:“原本我還想著大王會識時務的,現在看來,是潘嶽想錯了。”

  潘嶽的這句話,讓司馬蕤心生警兆。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潘嶽輕輕笑了笑,說道:“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言罷,他揮了揮手,身後四個獄卒將獄門打開,一窩蜂的湧了進去。

  “你們要做什麽?”

  司馬蕤躲在角落,臉上已經有驚慌之色了。

  “既然大王不想配合,那便隻有想辦法讓大王配合了。”

  潘嶽陰森森的笑了笑,說完從袖口中拿出那顆紅色丹藥。

  “此毒丹,服之,三日之內不得解藥,便會苦痛倍增,十日之內不得解藥,便會肝腸寸斷,七竅流血而亡。”

  對於這毒丹的藥效,潘嶽當然是能有多嚴重,就往多嚴重的說了。

  原本的三十日,也被他縮短到了十日。

  咕嚕

  司馬蕤吞咽了一口口水。

  “本王不吃,本王不吃。”

  “這可由不得大王了。”

  說完,潘嶽輕輕一揮手,當即有兩個獄卒控製住司馬蕤的手腳,一人抵住司馬蕤的下巴,另外一個人拿著丹藥,要將毒丹塞進去,但是司馬蕤緊閉牙關,獄卒無奈,隻好一拳打在司馬蕤肚子上麵。

  這疼痛來得太突然了,司馬蕤痛呼,這嘴巴,自然也是張開了。

  丹藥被獄卒順勢塞下去。

  這顆毒丹,便被司馬蕤吞進去了。

  確定丹藥已經下肚之後,四個獄卒才匆匆離開。

  潘嶽看著流著口水,手指拚命扣著喉嚨,想要將毒藥吐出來的司馬蕤,再最後補了一刀。

  “大王,沒用的,丹藥既然服下,藥效便已經起了,便是吐出來,也一樣。”

  很快,司馬蕤就沒有心思去催吐了。

  因為藥效,已經上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