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短暫的平靜
作者:雨落未敢愁      更新:2020-03-02 08:23      字數:2456
  洛陽城頭。

  如今是旌旗蔽空。

  皇帝司馬遹親自到城門口迎接凱旋的西征軍。

  皇帝既然都來了,那文武百官,自然也是在的。

  成都王身穿王袍,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一次西征軍凱旋,與他雖然有些關係,但關係不大。

  這功勞的大頭,都是在廣元侯身上的,他能拿到的東西,就是喝湯。

  而關鍵是這湯,也是不多的。

  以他現在的地位來說,他已經是看不起這樣的功勞了。

  在成都王側畔,趙王則是笑眯眯的,與周遭大臣有說有笑。

  論起交際來說,年紀大的趙王,很顯然是比成都王要熟練的。

  每一個王侯都是有傲氣的,但是趙王已經將自己的傲氣藏在裏麵,而成都王的傲氣則是溢於言表。

  踏踏踏

  馬匹聲脆。

  王生張泓與茂王等人快馬到洛陽城外。

  至於外麵的士卒,他們也是入不了洛陽的。

  大體上是被安置在南營中。

  “陛下,茂王征虜將軍廣元侯他們來了。”

  在一邊,大內官連忙輕聲對皇帝說道。

  “嗯。”

  司馬遹輕輕點頭。

  他又不是瞎子,這幾十騎的目標可還是不小的。

  在皇帝身後,司徒王戎與王衍對視一眼,心中皆是輕輕歎出一口氣。

  這個廣元侯,原本便是王敦資助的。

  按理說,是他琅琊王氏的人。

  之前王衍倒也能這般想。

  但是現在他要是再如此想的話,那就是癡傻了。

  廣元侯不是琅琊王氏的人。

  即使他與琅琊王氏有些瓜葛。

  看來,當初茂弘還是有些眼力的。

  隻可惜,這小子也是王姓,再者說...

  我琅琊王氏之女,豈可嫁與一介寒素?

  這個頭要是開了,那他琅琊王氏的女子豈不是就不值錢了。

  在兩人滿臉複雜之中,王生張泓等人在二十多米處便下了馬,該步行而來。

  隆冬臘月,此時雖然未下雪,但這空氣的冷冽程度,是比下雪之時還要冷厲上幾分。

  便是原本蓬鬆的雪層,現在也堅硬起來了,踏上去反倒是像踏冰一般。

  “臣等拜見陛下。”

  到了司馬遹身前,張泓王生與茂王司馬略王敦王導等人皆是跪伏下去。

  待禮節行完了之後,司馬遹才滿臉帶笑的走上前來。

  他先是拉起張泓,說道:“征虜將軍請起,齊萬年在弘農郡作亂,幸得朕身側有將軍這般的人物,此次西征,將軍功不可沒。”

  “末將不敢居功。”

  張泓連忙再行一禮。

  “起來罷。”

  司馬遹輕輕一拉,張泓也順勢起來了。

  拉起張泓之後,皇帝走到王生麵前。

  “廣元侯,此次西征,朕看你是首功。”

  走到王生麵前,司馬遹也不急著將王生拉起來。

  “臣不敢居功,征虜將軍乃是西征軍主帥,論功,他將為首功。”

  司馬遹輕輕拉起王生的手,用力一拉,說道:“朕論功行賞,你不必多說,此次西征,你居功甚偉,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至於如何封賞,先吃了享宴再說。”

  王生看著司馬遹,輕輕點頭。

  “臣聽陛下的。”

  “哈哈哈,好。”

  司馬遹重重點頭,左手拉著王生,右手拉著張泓,三人並排而入。

  當然,不管是王生還是張泓,都是下意識的放慢半步走。

  這些禮製,該遵從的,還是要遵從的。

  此次西征享宴是在太極殿進行的。

  主殿中,能參與的人都是西征軍的高層。

  例如王生,例如張泓,還有便是軍中司馬,參軍等寥寥幾人。

  在太極殿外,則是一些校尉曲尉等人享宴之處。

  至於那些士卒,則是會發放肉食糧餉,在軍中享受。

  享宴過程不足稱道。

  王生文武百官沒有多少交際,自然就沒有多少話說了。

  至於認識的幾個,趙王,成都王,又哪裏有說得上話的。

  倒是與鐵公雞王戎說的話是最多的。

  享宴當中,皇帝也宣布對西征軍的封賞。

  征虜將軍張泓加爵三等,食邑千戶。

  廣元侯因為前麵已有升遷,爵位不變,食邑增加千戶,並如太極殿,侍奉聖人身側。

  至於西征軍的其他人,則是各有封賞。

  享宴之後,司馬遹將王生召見到太極殿偏殿之中。

  這偌大的偏殿之中,隻有王生與皇帝兩個人。

  “陛下。”

  王生對著皇帝行了一禮。

  “廣元侯此去弘農郡,覺得如何?”

  王生顯得有些拘謹。

  “弘農郡原本十分繁華,但經過此一役之後,恐怕要數十年才能恢複過來,可悲可歎。”

  司馬遹輕輕搖頭。

  “你知道,朕問的不是這個。”

  王生嘴抽了抽,他是知道自己是無法搪塞過去的了。

  “陛下要問的是河間王的事情?”

  司馬遹輕輕點頭。

  “有之,但不完全。”

  “若陛下說河間王的話,河間王在長安一手遮天,恐怕陛下有心去管,有很難奏效。”

  王生這句話倒是讓司馬遹愣了一下。

  “朕聽說...”

  “陛下是說齊萬年的事情?”

  司馬遹默不作聲的點頭。

  “河間王據守長安久矣,陛下應該將河間王的事情先放在一邊。”

  司馬遹輕輕歎了一口氣。

  如今天下藩王,隻有齊王與河間王未入洛。

  齊王是抗命,而河間王卻是有理由。

  對司馬遹來說,齊王的威脅對他來說,顯然是比河間王要大的,但是如今河間王越發不尊敬的態度,自然讓他心生芥蒂。

  齊王之後,必定是河間王。

  皇帝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還有一事,朕要與你詢問一二。”

  他要問的便是批改奏章文書這些的事情。

  “陛下有話,盡可道來。”

  “這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而這偌大國家卻是幅員遼闊的,朕一人若是想要管的話,恐怕很難管顧過來....”

  司馬遹將話說完,王生也明白了司馬遹的意思。

  也就是說,皇帝想要集權,但是找不到集權的辦法。

  王生當然有辦法。

  但是...

  不能太早說。

  有的甚至是不能說。

  所以王生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陛下,這個問題,恐怕還得臣下回去思索思索。”

  司馬遹倒是顯得豁達。

  “無礙,你西征歸來,正是需要歇息的時候,十日內,你皆可歸家歇息,十日之後,再到朕這來報道罷。”

  十日小長假。

  王生眼睛微微發亮。

  西征一個多月來,他可是沒睡過一天好覺的。

  “那便多謝陛下了。”

  王生連忙對司馬遹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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