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整肅南營
作者:雨落未敢愁      更新:2020-04-12 12:58      字數:4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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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生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拔劍,刺劍。

  猶如教科書裏麵的動作一般,讓人眼前一亮。

  幾個月的練習,在這個時候倒是顯現出作用來了。

  司馬扈的死,太過於突然了,以至於當場的人都愣住了。

  張弘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王生會將司馬扈殺了。

  立威。

  這是廣元侯在立威。

  張弘都不用想,便知道王生心中的想法。

  但是...

  立威的方式有很多,為何偏偏廣元侯卻選了這麽一條?

  將司馬扈殺了?

  司馬扈雖然不算是司馬家的人,但畢竟還是姓司馬的,這殺了司馬扈,相當於是殺了宗室。

  而且,這司馬扈身後,還有中軍將軍司馬雅。

  司馬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死,廣元侯為什麽會殺他。

  張弘也想不明白。

  與張弘一般想不明白的還有很多人。

  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沒有想明白。

  “廣元侯你居然敢誅殺司馬扈將軍,來人,將廣元侯拿下。”

  司馬扈雖然在南營士卒心中不得勢,但是身邊還是有親信的。

  現在見到司馬扈居然被廣元侯刺死了。

  想不明白是一回事,但這憤怒,是直接從這些司馬扈親信的眼眶裏麵溢了出來。

  該死!

  這個廣元侯該死!

  三個校尉,嘴上喊著大義凜然的話,人卻是朝著王生衝了上來。

  “大膽!”

  張弘嗬斥一聲,也將腰劍環首刀拔出,站在王生身前。

  “休傷我主!”

  劉勇也是將腰劍環首刀拔出,手腳張開,像是母雞護崽一般,將王生牢牢護在身後。

  那三個校尉手上的兵刃都已經上繳了,現在衝上來,即便是有些身手,但很快就被製止住了。

  張弘可不像是王生。

  王生可以肆無忌憚的將司馬扈這種人物殺了。

  他張弘可是不敢殺這些校尉的。

  他張弘的膽子,可沒有大到這種程度。

  “君侯,現在該如何處置?”

  “你們三人,倒是忠心護主,可惜,你們認的主人,不是什麽好東西,這跟著壞人的狗,自然也不是什麽好狗了,帶上,我們入營罷。”

  在來南營之前,王生便想著如何在南營裏麵立威了。

  他雖然在朝中身居高位,也有軍旅方麵的戰績。

  但是...

  他年紀太小了,長得又清秀,這些軍營大老粗,可不會對他這個小白臉心生敬畏的。

  既然無法心生敬畏,王生便隻能用自己的方法讓他們心生敬畏了。

  而讓人心生敬畏的方法有很多。

  最快,也是能夠在人心中留下最深刻印象的,無疑就是殺人了。

  尤其是殺司馬扈這樣的人。

  在來南營之前,王生便調查了南營的大小事情了。

  這南營能夠有三萬逃兵,便說明了這南營裏麵的人是什麽東西了。

  說是南營,說是軍營,其實就是漏洞百出的篩子而已。

  都不需要王生如何動手,這影樓關於南營的消息,就已經是連綿不斷的傳過來了。

  連帶著這司馬扈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被翻出來了。

  有幾個美姬,有幾個子嗣,偷過什麽人,祖宗十八代...

  王生都是摸得清清楚楚。

  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王生之所以在前麵一段時間都不來南營,除了他沒有來南營好的借口之外,便是因為手上掌握的東西不夠。

  現在來了,除了有一個節製南營的名頭之外,便是他掌握了南營的命脈。

  或者說,這些將軍們,尤其是司馬扈的命脈。

  南營是不堪,裏麵的士卒也確實不是精銳之師。

  逃兵自然也是有的,但能夠逃有三萬人?

  說出去,大多數人都會驚詫的。

  普通人恐怕都會覺得南營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實際上,確實是有貓膩。

  司馬扈,連帶著南營的幾位將軍,將‘人口’販賣給世家,獲取報酬。

  不然八萬人逃成三萬人,當真如此容易?

  光是這一項罪責,便已經夠司馬扈人頭落地了。

  來之前,王生已經是向皇帝司馬遹通過氣了,也表示自己要借助司馬扈來立威。

  張弘等人現在都還在詫異王生為什麽敢殺司馬扈。

  其實,在昨日,司馬扈便已經是上了王生的生死簿了。

  司馬扈的三個親信校尉,現在都被五花大綁起來,被人驅趕著,宛如囚徒。

  司馬扈的屍體,直接被人用繩子綁在騎兵手上,拖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血跡。

  在一片鴉雀無聲中,王生緩緩進入南營。

  這一次,南營的效率很快。

  是不快都不行了。

  將軍們的生死,都掌握在王生手上。

  如果之前,這些人還敢囂張跋扈的話,覺得這個廣元侯即便是權重,但也就那樣。

  但是現在,這些人都不會這麽想了,也不敢這麽想了。

  這個廣元侯,簡直就是絕世凶人!

  是個瘋子!

  敢在南營將司馬扈殺了,那麽,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呢?

  安靜。

  凝滯一般,讓人難以呼吸的安靜。

  王生站在閱兵台上,台下,是黑壓壓的一片士卒。

  這些士卒甲胄破爛,身上的環首刀刀柄上綁著的白布,到現在,也早就染上了各種顏色,原來鋒利的刀鋒,也出現了一些缺口。

  而他們的年紀,有的是十三四歲營養不良的少年,有的是四五十歲,已經滿頭白發的老者。

  南營士卒,一眼望過去,不管是從武器裝備,還是士卒本身,都算不上是精銳之師。

  他們有的活了很久,已經是兵油子了,有的則什麽都不會。

  “諸位,本侯乃是廣元侯,數日後,本侯便會啟程出發,征伐豫州,征伐齊王,爾等是我大晉士卒,理應為我大晉鏟除奸佞,而本侯的名字,我希望你們牢牢記住,本侯的話,也絕對不是空話,你們若是敢反抗,結局便是如他們一般。”

  說完,司馬扈的屍體直接被吊在王生身後的木樁上,而司馬扈三位親信校尉,則是並排跪在王生身後。

  “司馬扈,頂撞本侯,犯了十惡不赦之罪,是故,本侯賜死了他。”

  王生這句話說完,台下,已經是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了。

  “司馬扈?居然是司馬扈將軍。”

  “司馬扈將軍不是宗親嗎?為何這個廣元侯敢殺司馬扈將軍?”

  “我還聽說,這司馬扈將軍,與中軍北營的中軍將軍都有關係。”

  “那廣元侯還敢殺他,那不是說,廣元侯比這個司馬扈將軍還要厲害?”

  ......

  你不能指望大字不識一個的人有什麽卓越的看法。

  但簡單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平時牛逼轟轟,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司馬扈,現在像是死狗一般,被吊在木樁上。

  他手下平時為虎作倀的三位親信校尉,現在也跪在閱兵台上。

  這些事情都說明了一件事。

  這個廣元侯,比司馬扈還要厲害!

  一時間,即便是王生長得清秀,下麵的士卒,也絲毫不敢小看王生。

  但僅僅隻有這樣,是完全不夠的。

  王生重重一揮手,說道:“斬!”

  “斬。”

  王生的話語一落,張弘的話音也是落下來了。

  三位早就準備好的刀斧手,毫不客氣的斬了下去。

  噗

  血液飛濺,好大的頭顱飛起來,之後又摔下去。

  噔噔噔

  頭顱在木製閱兵台上跳了兩下,聲音有些沉悶。

  殺雞儆猴。

  三人的頭顱飛出來的一瞬間,下麵的士卒,也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了。

  南營士卒裏麵,大多是老油子,他們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

  但是,像王生這樣新官上任三把火燒的火,他們沒有見過。

  這火,燒的也太大了一些?

  這個廣元侯,絕對不能招惹。

  南營五萬人,心中同時在腦海中閃現出這樣的念頭出來。

  趁熱打鐵,現在威儀既然是立下了,王生自然是要將軍紀整理一下了。

  “劉勇。”

  “諾。”

  在來之前,王生便已經是與劉勇說好了。

  在跟王生之前,劉勇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但在王生的要求下,劉勇也跟了夫子識字,如今也是小有成效了。

  雖然劉勇不是天賦異稟之人,但好在勤能補拙。

  王生給他的,是軍令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

  南營士卒確實不是精銳之師,但王生要盡量讓這些士卒,有些作用。

  做炮灰,也是要有些炮灰的素養的。

  真亂哄哄的衝上去,殺的是自家人還是敵人,那都是隻有太一大神才知道的事情了。

  “咳咳。”

  劉勇咳嗽一聲,馬上大聲喊道:“軍令十七條,五十四斬如下: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

  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其三:夜傳刁鬥,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

  其十六:主掌錢糧,給賞之時阿私所親,使士卒結怨,此謂弊軍,犯者斬之。

  其十七: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謂誤軍,犯者斬之。”

  這個軍令十七條,五十四斬,據傳,是韓信立下的。

  當然,是真是假,王生也不太清楚啊!

  也沒有清楚知道的必要,這東西,能拿過來用就好了。

  劉勇的話在南營中回蕩,下麵,是肅靜的。

  王生殺人之威,現在還沒有散去。

  “軍令十七條,五十四斬,有人違背,本侯定斬不誤,希望爾等不要明知故犯。”

  說完這句話,王生再說道:“我知你們中,有不識字的人,今日,我會讓人在軍中講授軍令,校尉,曲尉,百夫長必須做到心中有數,若是被本侯抽查詢問,有一問三不知者,殺無赦!”

  王生的話,是字字帶著殺氣。

  “你們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下麵淅淅索索的聲音,很是細碎。

  “大聲點,沒有吃過飯?難道你們都是娘們?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聲音洪亮,響徹雲霄。

  對於軍中士卒,一點激將法,就可以讓他們大聲吼叫了。

  “好,本侯希望,刀斧手之下,不會沾染爾等頭顱之血。”

  王生從閱兵台下退下,張弘眼中滿是敬佩之色。

  “原以為君侯智謀無雙,不想在管理士卒方麵,也是多有見地,能讓這南營士卒喊出這麽一聲,沒有些能力,是斷斷做不出的。”

  莫說是南營士卒,便是中軍北營,精銳之師,也很難有今日這南營士卒的秩序的。

  “不過是攜殺人之威而已。”

  王生倒是不以為然。

  這些南營士卒,遲早有原形畢露的一天。

  隻不過當那一天出現的時候,王生又會用血淋淋的人頭提醒他們,這原形還是要收斂收斂,不能露得太徹底,太快速。

  “你們,隨本侯入帳罷。”

  王生看著四位將軍,語氣很是平淡。

  “諾。”

  這些將軍,現在也是滿頭大汗,生怕王生手上拔出寶劍,就把他們梟首了。

  現在在這些將軍眼中,王生是一個十足的瘋子,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他自然是知道的。

  這便是敬畏。

  對於這些人,王生隻是用一時而已。

  真要把他們當做是自己人,王生也不會如此做的。

  對待下屬,從來都是要恩威並施的,而不是隻有威。

  當然,如果有可能收服這些人,王生也不介意恩威並施。

  不過,這個難度,還是有點大的。

  中軍主帳,與之前相比,並沒有什麽不同,但也可以說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坐在主位上的司馬扈,現在換了一個人,換成了一個年輕人,一個瘋狂,令人害怕的年輕人。

  廣元侯。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諸位,司馬扈之事,你們如何看?”

  王生臉上的笑容很是可親,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當然,現在在這些人的眼中,就不會是如沐春風了。

  這更像是惡魔的微笑。

  四位將軍的腦子頓時活絡起來了。

  他們在想,廣元侯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是為了脫罪?

  還是試探他們?

  司馬扈之死就在麵前,這就不由得他們不想得多一點了。

  這四個人在思考的時候,王生也在觀察這四個人。

  對於這四個人的底細,王生自然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雖然他們的價值沒有張弘這麽大,但若是能夠收服,倒也不錯。

  最關鍵的是,在此次征伐齊王,南營絕對不能出錯。

  王生不希望這四個人最後會被齊王收買。

  敲打,還是要敲打敲打的,蘿卜大棒,道理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