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個問題，換做是誰都會焦頭爛額。

  幾人正說話間，敲門聲傳來，王木方現在最怕聽到這個聲音，嘴角一抽，擺正了身體：“請進。”

  接著兩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身材稍胖那人直接將手裏的a4紙放到桌上，開門見山道：“王校長，這是我們的辭職報告，請你批準”

  “知道了。”王木方這次很是平淡，連問都沒問，更沒有出言挽留。

  因為他知道，自己說了也沒什麽用，既然他們去意已決，何必再去浪費口舌。這些天熱臉貼冷屁股，他已經貼夠了。

  看著辦公室門關過來，歎了口氣，一臉無奈道：“小許，你們也看到了，所以這件事情必須得抓緊了啊！這麽下去，博雅中學會玩完兒的。”

  沉思片刻，許墨秋說道：“王校長，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哦，說來聽聽。”

  許墨秋摸出香煙，遞了一根給老頭子：“你看啊，留在學校的，大家都是正規的師範學校畢業，誰沒個同學師兄師妹啥的……”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推薦是吧？”

  王校長點燃香煙，深吸一口，搖頭道，“實不相瞞，這事兒我之前便找幾個人脈廣的老師說過，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算是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了。我嘴皮子都說破了，一個個心懶得要死，估計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王校長，你方法是不是有些不對？”秦夢嫣開口道。

  “小秦什麽意思？”王木方一臉不解。

  許墨秋笑了笑，接話道：“想要馬兒跑，不給它吃草怎麽行？現在這個年代，沒點好處，誰願意辦事？你不妨這樣，讓他們推薦一個，隻要麵試過關，就獎勵點錢。至於多少，這個就得你們自己去商量了。”

  “唔……你們先去吧，讓我想想。”王木方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兩人沒有再說什麽，點頭離開。

  走出校長辦公室，很有默契地朝校門口走去。

  而此刻，之前提交辭職報告的那兩名男子，剛好走到門口，正聊著什麽。

  許墨秋兩人鬼鬼祟祟沿著牆根緩步前進，卻不想早被眼神毒辣的廖一包盯了個正著。

  這對狗男女在這個時候偷偷摸摸的，肯定是要去前麵小樹林裏打野戰！很好！看我老廖不抓你們個正著！廖一包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摸出腰間的橡膠棍，往頭上扣了一頂爛草帽，悄悄跟了上去。

  許墨秋和秦夢嫣伸長脖子看向車棚，渾然沒有注意身後跟過來一個人。

  看著兩人推出腳蹬子，許墨秋問：“你說他們要去哪兒？”

  “我上哪兒知道去？跟上去不就知道了。快走！”

  眼見那兩名老師踩著腳蹬子離開，許墨秋和秦夢嫣急忙跑了出去，這回還好，秦夢嫣的座駕還沒有被禍害。兩人火急燎原地跟了上去。

  看著那兩人那急不可耐的模樣，一定是要去開房！上班時間居然整天想著幹這些事兒？實在是太過分了！廖一包朝門口的保安知會了一聲，也推出腳蹬子遠遠的跟了上去。

  拐過幾條街，許墨秋和秦夢嫣把車子停在了富有中學外麵的一家小旅館旁邊。

  為了幹那苟且之事，居然跑這麽遠來開房！哼哼！可惜啊！有我大內密探零零包在，你們是跑不掉的！準備大曝光吧！嘎嘎嘎嘎——

  然而許墨秋和秦夢嫣並沒有進去，兩人站在旅館門口說了幾句後，居然又調轉車頭原路返回。

  什麽鬼？難不成這小白臉子不太行，剛到門口就啞火了？媽媽的！真是個廢物！簡直丟盡了男人的臉麵！

  廖一包暗罵的同時，急忙調轉車頭，不提防旁邊路過一提籃子的老太太，看到老太婆嘴角浮起一絲怪異的笑容，他便知道接下來一定有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廖一包車子還沒動，那老太婆將籃子裏的蔬菜朝天上一扔，然後軟綿綿地往地上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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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手抓住廖一包坐下的車軲轆，捂著肚皮大叫起來：“哎喲！撞人啦！撞人啦！大家快來看看啊！哎喲喲喲……撞死我這老太婆了！好痛，好難受。我要死啦！來人啊……”

  “喂，老太婆，你別在那兒裝了，我車都沒動，怎麽就撞你了？趕緊起來！你爹我還有事兒，不想跟你墨跡。不然我就報警了。”這碰瓷兒也太明顯了，廖一包說話時伸腳踢了踢老太婆，表情很是不耐煩。

  千不該，萬不該。

  他這一伸腳，便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老太婆頓時抱著腰在地上不停翻滾，嘴裏痛苦哀嚎：“啊！！畜生啊！撞了人不承認，還踢我！哎喲，我的腰子哎……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

  廖一包抱著膀子，沉臉嗬斥道：“裝什麽裝？趕緊起來，我都沒用力。”

  “什麽？你還沒用力？你要怎麽才叫用力？哎喲，我的腰……我的骨頭一定是斷了！痛……好痛啊！你這殺千刀的叼毛……嗚嗚嗚嗚……這麽大歲數了，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婆，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老太婆聲淚俱下，又哭又嚎，宛如老頭被惡霸打死沒人埋，女兒又被搶走一般，叫得那叫一個淒慘。斷的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四周很快便聚集了一大幫子吃瓜子群眾，看著老太婆那一副淒慘的模樣，一個個義憤填膺，化身為正義使者，你一句我一句，開始指責起廖一包來。

  “這麽大個人了，還欺負老人？呸，不要碧蓮！”

  “就是！你看他，還留著個光頭，肯定是才從監獄裏放出來的吧？”

  “對對對，你看他麵相猥瑣，搞不好就是幹那個的！實在是丟臉啊！”

  “不好說，你看他腳上還有一塊疤，肯定是做賊的時候被狗咬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很快便發展到人身攻擊，甚至有人說他是個基佬！還分析得頭頭是道。

  廖一包氣得不行，頓時跳了起來：“你們不要在那裏打胡亂說！這死老太婆她是自己摔的，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趕緊給我讓開。我忙得很，不想和你們扯犢子。”

  一賣菜的暴躁大嬸掄起手裏的扁擔，打量他兩眼：“哎喲！你們看，這廝不是一般的橫啊！”

  “就是，撞了人還有理了？你這麽臉大，你家裏人知道嗎？”

  “報警，報警！把他抓起來！這種人，就活該吃牢飯！”

  “對，撞人還動手打老人！我們都可以作證。”

  “你們……你們不要血口噴人！”廖一包氣得差點冒煙，指著地上的老太婆，“這死老太婆是自己摔倒的，我也沒有動手打她。你們在這裏助紂為虐，當心遭報應！”

  接著朝還在地上賣慘的老太婆喝道：“死老太婆，你起不起來？不起來我馬上報警！到時候沒你好果子吃。”

  “哎喲？你還威脅我？不行了，不行了……我這腰……我這腦仁……一直疼！要炸了，要死了！你今天要是沒個十萬八萬的，你就別想走路。我跟你沒完！”老太婆一把抱住廖一包的腳腕不肯鬆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往他身上抹去。

  許墨秋和秦夢嫣早已經走遠，廖一包又急又怒：“媽媽的，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放不放？”

  老太婆死活不肯鬆手：大叫：“你撞人還打人，我得放過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你就別想走路！哎喲……馬也！我好慘啊！怎麽遇到這麽個司馬玩意兒啊！”

  “勞資今天……”廖一包眼中閃過一絲凶光，伸手便去掰老太婆的手指，無奈這老太婆手勁兒不是一把的大，廖一包心中發狠，猛地一使力。

  “哢嚓”脆響聲傳來，老太婆的手指直接被他掰斷，呈一個詭異的角度吊了下來。

  “啊！！”這回可不是假的，老太婆那淒厲的慘叫聲在巷子裏響起，讓方圓五十米內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顫。

  圍觀的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太殘忍了！”

  “快報警吧！”

  “這種人必須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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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廖一包哪裏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頓時慌了：“不……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對，她自己骨頭不結實，我根本就沒有用力，你們要相信我！”

  旁邊一大漢蹦了出來，擼起衣袖：“我們看得一清二楚，你還想抵賴？走！把他送進去吃牢飯！”

  說著，便有幾個“好心人士”上前，便要捉拿老廖。

  最終，廖一包不敢把事情鬧大，隻得認栽私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賠了八萬八，還寫下三萬塊的欠條，老太婆這才肯放他離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廖一包鬱悶得吐血，心裏早把許墨秋和秦夢嫣這對狗男女罵了個半死。媽媽的，跑這麽遠來開房，結果倒了賓館門口，又不行了！害得勞資被碰瓷，真踏馬不是個東西。

  正要轉身離開，忽然在富有中學門口看到一道人影，廖一包頓時愣了愣，揉了揉眼睛下細看時，一輛公交車呼嘯而過，接著哪裏還有什麽人？

  隻道是自己眼花了，廖一包踩著腳蹬子轉身離去。

  ……

  另一邊，許墨秋和秦夢嫣跟蹤完畢，直接回到了學校。

  老頭子召集全校教師開大會，看樣子是準備說之前商量的事情。

  約莫等了二十分鍾，終於把他等了回來。

  走進辦公室，許墨秋開門見山道：“王校長，方才我和秦老師冒死跟蹤打探，得到確切的消息，剛剛離開的老師，都去了西柳街的富有中學。”

  “富有中學？”王校長皺了皺眉，“他們去那裏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很明顯是跳槽了啊！事情都到這節骨眼上了，這老頭子，怎麽還一點都不開竅？

  秦夢嫣提醒道：“王校長，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在挖人？”

  “挖人？”王木方摸了摸下巴，“富有中學是本市的貴族學校，單是學費便足可以讓很多家庭望而止步，他們的學生數量不急我校的四分之一，所以對於教師數量的要求，自然也不如我們多……”

  許墨秋插話道：“王校長，我想知道，你這是什麽時候的消息？”

  “嗯？小許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覺得他們進行改革了？”王木方摸著下巴，一臉不確定道，“這應該不可能吧……”

  這老頭，還真是迂腐！許墨秋笑了笑：“為什麽不可以？沒有誰規定貴族學校就一直隻能收貴族的吧？就好像，我們學校，不也有一些家境比較好的學生嗎？”

  王木方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這事兒我會留心的。沒什麽事，你們就去忙吧，哦，你們要是有同學什麽的，也可以介紹到我們學校來，我就喜歡像你們這樣幹勁十足的年輕人。”

  “好好。”兩人敷衍應付兩句便退出了辦公室。他們又不是師範專業的，哪兒來當老師的同學。

  剛出門，便撞見了臉青麵黑的廖一包。

  看到兩人，廖一包便氣衝上頭，一張驢臉拉得老長：“許老師，你不去巡邏，在這裏瞎晃悠什麽？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許墨秋懶得和他說話，朝他作了一個莎碧的口型，轉身離去。

  廖一包氣得跳腳，一把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大步上前：“王校長，那個許墨秋，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光天化日，在上班時間就和那個秦婆娘去開……”

  秦婆娘？聽到這個稱呼，王木方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廖副校長，請注意你的言辭！不要隨意侮辱一名偉大的人民教師。”

  廖一包揮了揮手：“王校長，不要在意細節嘛……他們倆的行為嚴重違反了教師道德，實在是可恨得很，神聖的校園容不得他們來玷汙，我建議……”

  王木方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廖副校長，你要是有真憑實據，再來說吧。我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要是沒別的事兒，就請便吧。”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兒打小報告。老頭子說完便把椅子一轉不再理睬，留給他一個光禿禿的後腦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