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報恩要以身相許
作者:磬歌      更新:2022-04-24 07:58      字數:4193
  第105章 報恩要以身相許

    驚喜,激動,感動,喜悅等等這些情緒,

    一絲一毫都沒出現在晏子修的表情裏。

    不僅沒有,他還向後靠了靠,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因為這種強行報恩的方式,他太熟悉了。

    ‘道長救了奴家的性命,以後奴家就是你的人了,為妻為妾,奴家絕不計較。’

    ‘道士也是可以娶妻的,既然你為我家老爺除了邪煞,那小女便許配給你了。’

    ‘國師大人俊美無儔,下官並非因為救命之恩傾心不已,而是情難自禁,無法克製。’

    明明師父教導他與三位師兄的是:施予滴水之恩,對方必須以錢相報。

    結果到了他這裏,大多數卻變成了滴水之恩,必當以身相許了。

    可能有很多人都希望自己容貌出塵絕然,但這很多人裏絕對不包括晏子修。

    原以為他頂著原主的那張臉不會再有這種困擾,結果隨著魂魄融體,一開始隻有五分相似的麵容,如今與他原來也有八成相近了。

    想到這裏,晏子修深深的換了一口氣,然後勸解的語氣道:“你若是因為長生燈的事而感恩圖報,大不可不必如此,其實,你可以換一種。”

    此時景紹辭的神情已經由期待變為了平靜,開始低頭給他剝起了荔枝。

    剝完後,他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喂進了準備開口說話的晏子修嘴中,“換哪一種?”

    晏子修想說話,隻好把荔枝頂到腮幫子裏,口齒模糊的道:“給錢。”

    景紹辭擦著手上果汁,抬眸看著他道:“跟我複婚,我的錢都是你的。”

    說完,他就扔掉手裏的紙巾,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趙經理,你現在將我所有的財產整理出一份詳細的書麵材料,下午送到三院來。”

    結束通話後,他看向晏子修道:“現在可以複婚了嗎。”

    “不複。”晏子修臉上鼓著鼓包,蹙著眉心道:“我從未貪圖過你的財產。”

    景紹辭雲淡風輕的道:“你拒絕的這麽果斷,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錢。”

    愛他這個人也好,想要他的錢也罷,但凡晏子修想要,他現在什麽都可以給。

    就在晏子修無言以對的時候,一個身影離開了病房門口。

    這個人正是謝莞歆。

    景封易下午從公司過來接人,結果就發現自家老婆正一個人坐在醫院後麵的長椅上,身邊還放著沒打開的飯盒。

    他原以為是晏子修不願意吃她做的飯,坐下正準備開口安慰,謝莞歆卻直接看著他道:“老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修修跟小辭離婚的事了?”

    給晏子修剝完荔枝後,景紹辭就離開了醫院。

    被拒絕後的他雖然可以保持表麵平靜,不代表他心裏不會難過。

    他怕待的時間久了,會被晏子修看出來。

    景紹辭走後不久,黎風致和顧時亦就來了。

    對方先問了問他的身體情況,但得到答案還是那句‘無事。’

    顧時亦是個坐不住的,見黎風致跟晏子修說話不理他,就自己走到病房窗戶前左看右看。

    過了一會,他忽然聽到晏子修叫他的名字。

    顧時亦回過頭來,“幹嘛?”

    晏子修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道:“你哥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另一半?”

    他原本想問的是不喜歡哪種,但話到了嘴邊卻變了方向。

    顧時亦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然後一臉[我懂我懂]的神情挑了下眉道:“晏哥放心,你現在就是滿街吃小孩,我哥也喜歡你。”

    選擇問顧時亦這個問題,是他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黎風致用眼神示意顧時亦不要亂說,但心裏其實是認同這句話的。

    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能聽到景總和晏子修複婚的好消息了。

    正在這時,黎風致的手機震了起來。

    他起身去病房外接電話,顧時亦就直接坐了過去。

    “你要是想多了解景哥,那可以都問我啊,從小到大景哥所有事我都清楚,包括習慣啊,愛好,”

    話還沒有說完,晏子修就麵無表情的舉起了自己纏著紗布的右手,“我傷口疼。”

    顧時亦一愣,然後問道:“我去叫醫生?”

    “那倒不必,你免開尊口就行。”

    顧時亦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嫌棄了。

    從病房外回來的黎風致,神情有些嚴肅。

    “子修,戰空劇組開除你的始作俑者找到了。”他看著晏子修道:“是方子維。”

    此時的方子維正跪在經紀公司的老板麵前,痛哭流涕的拽著對方的褲腳苦苦哀求:“鄭哥,鄭哥你救救我,這聲明不能發啊,發出去我就徹底完了!”

    他麵前的鄭哥用力的拉開自己的腿,惡狠狠的道:“你自己闖的禍還要連累公司,你惹誰不好偏偏惹晏子修?!”

    方子維眼淚鼻涕全部從下巴淌下,惡心又狼狽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明星,“我隻是想演許競空,我不知道晏子修,”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鄭哥一腳踹翻。

    “你算計對方之前連人家的背景都沒掂量清楚。”鄭哥用力的指著他,“你他媽就是活該!”

    時間回到晏子修離開訓練基地那天。

    方子維一直清楚他跟晏子修之間的差距,他知道如果沒有意外,許競空這個角色一定是晏子修的。

    可他就是不服氣,他不甘心這麽好的資源就這樣拱手讓人。

    所以在‘意外’送上門的時候,他想盡了各種辦法,將這個消息傳到了副導演的耳朵裏。

    他知道光憑晏子修擅自離開基地這個籌碼不夠重,所以他刻意強調了景紹辭開豪車硬闖的事情。

    副導演原本很看好晏子修,要不然也不會在齊遠落選的情況下,又再次給了試鏡許競空的機會。

    俗話說的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下,副導演決定將晏子修直接除名。

    原本隻是決定在劇組內宣布,可誰知道官博竟然直接發布了消息。

    後來經過調查才知道,管理官博的工作人員跟方子維的經紀人早就有了私下聯絡,拿錢辦事,水到渠成。

    在一切真相大白後,在粉絲眼裏持續‘裝死’的戰空劇組發布了整個事情的經過,而方子維的經紀公司也發布了聲明。

    聲明中表示公司已跟方子維及其經紀人解除合約,並對晏子修先生致以最誠懇的歉意。

    晏子修聽黎風致講完後,隻是淡淡的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子修,你不覺得驚訝嗎?”看著他平淡的反應,黎風致有些疑惑。

    晏子修平靜的道:“方子維這個人,鼻骨削薄高起,印堂狹窄,唇珠尖凸,是毫不容人之相,嫉妒之下會暗箭傷人,這並不奇怪。”

    黎風致露出一抹詫異的表情,他發現他好像不了解對方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子修是什麽時候有了文物修複師的身份,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對麵相有研究的。

    發布聲明過後,戰空的製片人來醫院探望,但卻被景紹辭的保鏢攔住了。

    兩天後,晏子修出院。

    他本來打算回自己租的房子,但卻被景紹辭用一個理由就否決了。

    “你要是想全天24小時拉著窗簾,出門就有狗仔在身後跟著,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住出租屋。”

    晏子修看了他一眼,選擇沉默。

    回到家後,謝莞歆極其熱情的迎接了他,熱情到晏子修開始覺得奇怪。

    以前的謝莞歆也對他好,但很明顯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可現在卻夾雜了幾分說不清的感覺,總之是跟以前不同了。

    晏子修在醫院三天都沒有洗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準備進浴室。

    結果就在他剛剛要打開熱水的時候,景紹辭直接走了進來。

    “我現在要沐浴了。”晏子修強調道。

    “嗯。”景紹辭應完,就自然而然的上前開始給他脫衣服。

    “你,”晏子修剛要拽住衣擺,卻被對方用一隻手嵌住了兩隻手腕。

    “你的傷口現在不能見水。”景紹辭麵無表情說著,還一邊將他兩隻手腕舉高,準備把上衣給他脫掉。

    晏子修用力的掙了開來,可還不等他開口,景紹辭就直接道:“不脫光,你可以穿著背心短褲躺在浴缸裏,我幫你洗。”

    那是洗衣服還是洗人?

    晏子修沉下臉來,“我自己可以,請你出去。”

    沒想到說完這句話,景紹辭卻看著他苦笑了一聲,然後垂下雙眸道:“你現在,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了嗎。”

    晏子修忽然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站在那裏好一會都沒說出話來。

    “我們兩人男,男授受不親。”他耐心的跟對方道:“沐浴此事太過私隱,實在不宜假手他人。”

    沒想景紹辭聽他說完,卻開口道:“既然你知道授受不親,那你也應該知道它的下一句是什麽。”

    晏子修自然知曉,於是他又再次沉默起來。

    景紹辭見狀,唇角抬起了一抹極不明顯的弧度,“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意思是,嫂子溺了水,哪怕男女授受不親,小叔子也要下水救人,這才是權變之道。

    景紹辭就是想說,晏子修現在傷了手不方便,所以他幫他洗澡才是有禮有節的事。

    晏子修被這句話堵的死死的,微惱的道:“我還不知道你這般博學。”

    景紹辭神情中的笑意明顯了起來,“日久天長,你可以慢慢了解。”

    晏子修最後也沒有洗澡,隻是在景紹辭的堅持下洗了個頭發。

    洗完後還受到‘景tony’的全程服務,洗吹按一條龍。

    吃過晚飯,晏子修看著正準備給他投喂水果的景紹辭,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他該如何跟這個人回到受傷前的相處模式?

    景紹辭現在這副要把他捧在手心的模樣,實在讓他渾身不適。

    在又一塊火龍果喂進嘴裏時,晏子修的雙眸忽然亮了一下。

    要論拔絲地瓜最討厭哪種人,那絕對非原主莫屬。

    於是,在兩人回到臥室後,晏子修微微抬起下巴道:“我要買車。”

    “可以。”景紹辭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晏子修被噎了一下,再接再厲道:“我要顧時亦那種貴的。”

    與人攀比,愛慕虛榮,這是原主身上最明顯的兩個特征。

    “不行。”

    聽到景紹辭終於拒絕,晏子修鬆了半口氣,但剩下的半口氣卻又再次堵了回去。

    “他那輛不夠好,我會讓人幫你定製一輛頂級款。”

    晏子修的額角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然後麵無表情道:“我要買鑽石。”

    “下個月蘇富比拍賣,你隨便挑。”

    晏子修磨了磨後槽牙,然後一字一句道:“我無緣無故索要貴物,你就不能拒絕一下嗎?”

    “我為什麽要拒絕。”景紹辭麵對麵環住了他的腰,另一隻手還捏了捏他的耳垂,“你能問我要東西,我很高興。”

    愛慕虛榮(×)

    一計不成,隻能又生一計。

    晏子修接著景紹辭抱著他的姿勢,忽然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而景紹辭垂眸看著他,完全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晏子修故意靠近他的唇邊,然後輕聲道:“你抱,背我上床去可好?”

    景紹辭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鬆開腰上的手臂然後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晏子修在心裏一刻不停的念著清心訣,不斷的壓製著動手的躁鬱。

    就在對方俯身將他放在床上後,晏子修的手臂再次圈住景紹辭的脖頸。

    原主稱呼對方的那兩個字他實在叫不出口,所以他隻能語氣僵硬的道:“你可否陪我睡覺?”

    景紹辭俯在他身上,眼睛從他的雙眸看到了唇角,“當然可以。”

    晏子修立刻抓住機會,格外認真的道:“不要平日裏的那種,我們要同被相臥,一枕而眠。”

    景紹辭聽了這話,高大的身形俯的越來越低。

    他看著晏子修,用微啞的嗓音道:“要不要,再給你一個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