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司馬陰蠡
作者:王命急宣      更新:2022-04-21 01:36      字數:3350
  又是一個築基初期守擂,難免教人疑惑,閑人說赤龍門詭計多端,可得小心警惕,於是半響沒人出列挑戰。

  正當鍾紫言以為要結束時,一道眼熟身影跨上擂台,定睛看,這不是亨通道觀的修士麽?

  周洪雙目圓睜,看著那老修不急不緩站在擂台,氣急罵道:“奶奶的,他家怎還言而無信呢?”

  三日前明明說好互不幹涉,現在他家竟然出人攻擂,鍾紫言雙眼微咪,側頭向北側亨通道觀觀戰席看去,那個叫高鼎的觀主訕訕招手,好似做主之人不是他一般。

  擂台上薑玉洲斜眼一撇老修,“怎麽,你們亨通道觀是不死心?”

  那老修高冠束發,白須整齊,執禮笑道:“全然放棄自不甘心,還需做過一場,道友放心,我亨通道觀無有交惡之意。”

  薑玉洲挑眉抬劍,怒罵:“老賊,那你怎不在第一場出戰?是欺我修為在築基行列差了一等?”

  那老修見薑玉洲開口大罵,隻得黑臉沉聲,召出一串靈錢器物,催發襲殺。

  薑玉洲金光劍氣揮出三道,對衝金錢器物,二者都是金屬靈力,碰撞產生錚鳴,三道劍氣重疊上壓,僵持七八息,靈錢被撞落在地,劍氣亦抵消散盡。

  老修出手試探薑玉洲根底不得,失敗後抽出金錢劍,單指從劍柄摸至劍尖,那柄劍赤紅光芒閃耀,兩人執劍開鬥。

  修為境界有差距,薑玉洲出劍迅猛,欲打算快速解決戰鬥,那老修自知優勢,出劍力求穩妥,步步為營。

  老修築基後期修為,單論靈力比薑玉洲多出好幾倍,這家人此時上台明顯是卑鄙之舉,薑玉洲雖有氣憤,一時找不得破綻,翹嘴一笑:

  “老賊,你欺我年輕,想要比拚靈力多寡?”

  老修不作回應,隻是穩步抵擋,薑玉洲冷哼一聲,“那便看看誰先沉不住氣!”

  二人你來我往,單以長劍交手,小半個時辰不見勝負,台下鍾紫言問向養傷的正覺老僧:

  “前輩,我薑師叔初晉築基,亨通道觀那人晉升築基後期都很多年了,這樣打下去,是不是會輸?”

  正覺見多識廣,看了良久,明悟其中關鍵,回應道:“薑道友技法不輸敵手,這麽長時間不急不躁與其鬥劍,似乎心有計較。”

  “這是何解?”鍾紫言再問。

  正覺道:“亨通道觀那位手中的金錢靈劍堪堪二階,而薑道友手中利器似乎是二階極品,相差三個等次,對碰這麽長時間,鍾掌門再仔細看看?”

  鍾紫言仔細查看場間,那白須老修的靈劍光芒似乎暗了不少。

  “別看二人還在僵持,實則亨通道觀那位的靈器,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他此刻在用自身靈力維護劍體不碎!”正覺點明其中關鍵。

  也就是說,白須老修時間拉的越長,靈力反而比薑玉洲耗得越多,因為他靈器已經損壞,每一次劍體碰撞,都比薑玉洲多出兩倍力。

  擂台上,薑玉洲劍勢越來越快,兩人靈器碰撞次數越來越多,“老賊,我這陽官靈劍品次如何?”

  劍修以劍增力,薑玉洲手中長劍乃是昔年長蘇門天才弟子所用,屬性極品,堪比普通三階靈器,白須老修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一次性催動大量靈力震開薑玉洲:

  “卻是小瞧了你。”

  他將附著金錢劍上的靈力收回,劍體立刻崩碎,手中再現數百金錢石,攤開浮空,念咒掐訣,擂台上空出現棋盤一樣的網格,身前金錢石悉數飛入上空。

  “元亨落子!”

  白須老修擬作下棋手勢,擂台上空無數金豆落下,劈裏叭啦,如雨如雹。

  薑玉洲沒感受到這術法有多厲害,劍舞揮擋,起初還遊刃有餘,中期豆子下落越來越快,薑玉洲漏了一顆被擊中身,那金豆子直接穿透我胳膊落地了。

  傷口突冒血柱,灼熱疼痛,薑玉洲才知此術不可小覷,於是劍影閃動,直刺十丈外的白須老修。

  當金光長劍即將刺中老修時,薑玉洲見老修嘴角陰笑,暗道不好,急忙抽身,天空碗口粗的八道金錢靈器柱降下,圍在老修四麵八方,若不是薑玉洲抽身早,說不定就會被壓成肉餅。

  “好啊,老賊,我看你能堅持多久!”薑玉洲極力閃躲天上落下的金豆,伺機環繞白須老修。

  此時天色已近傍晚,斜陽西落,擂台上老修持續施法一炷香時間,仍沒有罷手的意思,越到後麵,金豆越來越多,如傾盆大雨般下了起來,薑玉洲苦苦抵擋,身上的血洞也越來越多。

  又過了半柱香,半空的金豆逐漸減少,此時薑玉洲渾身血洞,看似狼狽。

  那老修施了這麽長時間的術,也有些吃不消,見薑玉洲雖然還在靈活蹦跳,但氣勢弱了很多,渾身是血,感覺可以收手做下一步動作了。

  沒想到,天空金絲棋局剛收,薑玉洲哈哈大笑,淩空禦劍,金光長劍一化作十,十再並一,巨大金靈之劍轉瞬落在老修麵門,老修驚駭催起靈盾抵擋,劍勢猛烈,剛被壓遠一些,又有同樣的金靈劍氣複疊而上,直接將老修腹部穿刺通透。

  “哈哈哈~老賊,還不認負?”老修落地的瞬間,薑玉洲長劍劍尖已經抵在他脖頸處。

  老修吐血驚疑,“怎麽可能?”

  薑玉洲伸手轉動手腕,“我盡力將無關血肉誘你打穿擊破,積存靈力為的就是最後一刻,我猜你還有後招準備,但我自有威力絕倫的劍術瞬間製你,服是不服?”

  老修無話可說,主持鬥擂的司徒家人宣布赤龍門再勝。

  台下謝玄高呼薑師叔好樣的,薑玉洲服食靈丹之際,衝鍾紫言和謝玄眨眼,好不灑脫自信。

  八場既勝,輪到第九場時,夜色漸黑,興許是司徒家專門給薑玉洲爭取恢複時間,主持鬥擂的那個老人足足與下屬交談了一炷香時間,司徒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說半句話。

  “赤龍門守擂第九場,還有人否?”

  攏共在場的築基不超過八百,沒實力的再去其三,五百築基修士分數各方勢力,要瓜分四十七塊被鬼邪侵占的靈地,還有大把人沒上過台,落魄峰是好地方,自然有很多勢力看上。

  薑玉洲以築基初期修為越階打敗築基後期,雖是修養了一小會兒,但身上血跡未幹,很多散修看著他落魄殘敗,想在這最後兩場不教赤龍門如願。

  第九場上台的是個老嫗,女子之身,長了一個怪異的鷹鉤鼻,看似築基中期的修為,滿麵燎皰。

  相由心生,這老嫗雙目泛寒,樣貌奇醜,薑玉洲看著難受,抬劍請手:“你這老婆子,報上名來!”

  老嫗陰森笑容配合夜色,更添可怖:“落魄峰,司馬陰蠡。”

  薑玉洲一聽,當場炸毛:“放屁!落魄峰早被鬼邪侵占,你是死人不成?”

  那老嫗沙啞陰笑,“落魄峰本就是我家地盤,被你等爭來奪取,真是笑話~”

  台下鍾紫言不解其言,環顧左右,正覺和簡雍他們都沒聽說過這個人,鍾紫言自語:“難道他是落魄峰淪陷之前的主理人家?”

  簡雍搖頭,“那家據傳都已死絕,當年乃是王家下屬,門派叫黑煞堂,領頭的是叫‘章閆’,沒聽說有姓司馬的高手!”

  鍾紫言突然感受到一個陰冷目光自北側看來,他轉頭看去,見一黑兜袍青年陰鷙看著自己,可自己並不認識那人。

  這時擂台上已經打鬥起來,老嫗爆發的氣勢遠遠超過築基中期,薑玉洲冷笑,“醜陋鼠婆,隱藏修為上台,此刻又大肆顯擺,是在嚇唬誰呢?”

  “小子,口出不遜,稍後老身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嫗雙手黑氣散發,那黑氣中無數熒紅蟲子撲閃翅膀圍向薑玉洲。

  “你這術法邪門,若不是本身即非正道?”薑玉洲見那些熒紅蟲子圍來,頭皮發麻,揮出金光劍氣滅殺,成效甚低。

  擂台下,司徒十七突然行色匆匆走來,鍾紫言疑問:“前輩,你怎麽來了?”

  司徒十七麵色難看,“那司馬陰蠡卻是章家的人,沒想到還活著,她該是習了旁門邪道術法,此刻連我家老祖都心有餘悸,若不然,讓薑玉洲認輸吧?”

  鍾紫言大驚,“這!”

  “掌門不可呀,咱們就剩最後兩場便能贏得主攻之權,眼下放棄實在可惜。”周洪臉麵勸說。

  司徒十七苦笑,“她是什麽時候混進來的,我們亦不知曉,上台那一刻,老祖秘術傳音於我,說有古怪,我才趕來見你,這場過後先休戰一晚,待我族內料理了她,你們……”

  說到這裏,司徒十七看了一眼擂台西北角外盤坐的司徒業,轉頭對鍾紫言道:“那老嫗內體有股可怕力量,若是狂怒爆炸,劍穀大多修士都不得活命!”

  事發緊急,看出了司徒十七的焦急,鍾紫言點頭應承,“好,我這就去說!”

  離著擂台剛走了一半,突然一聲雷鳴驚轟入耳,鍾紫言再看擂台內,薑玉洲已經拔出那柄自槐山小雷澤獲得的斷劍,那斷劍此刻黑色雷弧纏繞,時不時轟隆雷響,老嫗放出的熒紅笑蟲都被霹靂消除幹淨。

  “醜婆子,我這滅冬雷的滋味怎麽樣?”薑玉洲猙獰大笑,雷劍克邪,老嫗的海量熒蟲片刻即散碎如煙霧。

  自己的熒蟲全被除滅,老嫗狂暴凶戾,“我要殺了你!”

  背後深藍幽影浮現,是一顆巨大鬼頭,三眼獠牙,此物一顯現,劍穀上了年歲的老修無不厲聲大斥,全因司馬陰蠡修煉陰邪鬼術。

  西北側觀戰席間,有一個白胡兒老者卻不在意擂台上司馬陰蠡是何作為,他直盯盯看著薑玉洲此時手上的斷劍,“原來到了這小娃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