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錯誤的決定
作者:王命急宣      更新:2022-04-21 01:35      字數:2297
  滿園赤紅,豔麗如火,荊刺殷血,葉瓣鳳尾。

  清晨時刻,斷水崖靈田內,望著茂盛的【血蒺藜】和【鳳尾花】,鍾紫言行走其間,隻感覺當初下決定聽從了祁柩老頭的建議,是多麽正確的一件事。

  這一年,門內大小事務,雖不至於披星戴月般勞作,卻也熬心熬力,一個堪堪二十歲的人,雖少時多有苦難磨礪,再厲害,也有無力的時候,多虧同門師兄們體諒,盡力扶持,外加陶老祖厚待,才能走到今天。

  鍾紫言自田間走出,轉身負手而立,靜靜望著靈田。

  “這不是鍾掌門?今日這般早來?”

  身後略帶沙啞的聲音由遠處傳來,鍾紫言回頭一看,鬆木冠下白眉細長,丹鳳眼薄唇無棱,不是祁柩老頭是誰。

  幾月來和門中大多數人都漸漸熟絡,祁柩走路悠閑從容,每日清晨都會來靈田施術培育兩種靈草。

  鍾紫言笑道:“吾生在勤,不索何獲?”

  祁柩走至近前,比鍾紫言矮了半頭,雙眼露出讚歎神色,“大道求索,亦該如是!”

  指著滿園紅色,祁柩表功一般:

  “鍾掌門以為,此景如何?”

  鍾紫言心裏笑罵眼前的老家夥‘明知故問’,嘴上卻說:“再好不過,多虧有祁老,紫言感激不盡。”

  祁柩很是受用,兩指順了順白眉,頗有得意之色。

  鍾紫言坦言,“也不瞞祁老,我赤龍門本不是槐山勢力,自去年來此開創山門,發展至今,不敢說篳路藍縷,也是處處捉襟見肘,自從請了您和樊老,靈石盈利確實暴漲數十倍,您二位功勞甚大。”

  這般認可,說的祁柩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哪裏哪裏,我二人隻是景上添花,承蒙鍾掌門和陶老祖收留器重,正該盡職盡力。”

  在斷水崖呆了不短時間,樊華基本呆在洞府少有外出,祁柩確是位好奇老頭,將赤龍門上下了解了個遍,隻要不是核心機密,鍾紫言都沒有刻意隱瞞,連藏經室在上個月都為兩人開放了。

  這兩個老家夥都是智精之人,赤龍門未將他們當外人,他們感激的很,有空閑時,專門會去教授門內小輩一些修行經驗,算是側麵報答赤龍門的情誼。

  鍾紫言與祁柩聊了聊靈田事務,轉身離開。

  今天已經是陶老祖去槐山深處的第二十天,離開靈田後,鍾紫言一路來到宗門大殿,簡雍等候多時。

  “簡師兄昨日半夜歸來,也不說多歇息一二?”鍾紫言笑著說道。

  若論樣貌,簡雍其實一點也不出眾,隻是那份精明沉穩,在大多數修士身上是看不到的。

  穿著一件天藍色麻服,五官平平,目光精慧,簡雍朝鍾紫言見禮,“近日不光商務順利,我修為也略有精進,不覺乏累。”

  這幾月西陵道那邊的收入巨大,各種妖獸靈材轉手一賣就能獲利不少,簡雍當居首功,忙碌之餘修為還能有進步,算是好事連連。

  兩人也不寒暄客套,簡雍一番稟報,將這幾個月西陵道驛館的事物說的詳盡。

  靈石入賬這些情況自是一筆帶過,關於那邊的妖獸作亂攻擊大陣倒是說的不少,反應了很多情況。

  鍾紫言聽罷,多有疑惑不解,“連普通的草兔都變得凶殘嗜血,成群攻擊防禦大陣?山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簡雍搖頭,“不得而知,大多築基前輩們出來以後,隻說獸潮湧動,血腥的很,多是為了爭捕【英招獸】混鬥,也不知道具體為什麽所有妖獸都變得暴戾起來。”

  鍾紫言若有所思,片刻後又問:“長蘇門魏淳散布的告文你怎麽看?”

  早前簡雍對這件事設想不少,此刻聽掌門問,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十之八九是真的,那魏淳既是唯一活著的魏家人,想必對長蘇門恨之入骨,此番抖落,最受益者,王家莫屬,他家在槐陰河勢力根深蒂固,隻要做好防備,即便有三個偽金丹修士去攻打,也不一定能勝。”

  鍾紫言查過關於偽丹的典籍,比真正金丹修士的實力要弱一大半,而且未成熟的【斷塵花】是絕命異物,造就一名偽金丹修士的同時,花毒帶著大道降塵之力,食用者壽元不會超過一年,基本是必死之身。

  “也不知到時咱家老祖會作何打算~”鍾紫言愁眉歎道。

  畢竟長蘇門和赤龍門走的親近,如今他家七零八落遭了大難,若是翻不了身,往後赤龍門在槐山的日子不一定好過。

  簡雍突然想起一事,“掌門,咱家和槐陰坊柳前輩的生意是不是要再作計較了?畢竟他可是王家的附庸。”

  “這……”鍾紫言遲疑思索。

  “一個月大至收兩三百一階中品靈石,收入不算小,門內這一年多數時候都是靠這筆收入過日子,如果不再合作,是否有些可惜?”鍾紫言開口問向簡雍意見。

  簡雍沉默一會兒,回應道:“確實可惜,何況柳前輩為人爽快,未曾拖欠過一分一厘,我剛出去跑動的那幾月,多受他恩惠,現在如果因為長蘇門的關係放棄合作,不太妥當~”

  鍾紫言又道:“前幾日陶師兄回來時,和我說了柳前輩欲要增加【煞氣珠】的采買,生意明顯能再談大一些,門內生產量也增幅不少。”

  最近幾月門內所賺靈石數量暴漲,相比起來,柳工常每月給的兩三百一階中品靈石,不算大收入,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積攢家業不能因為生意小就不做。

  簡雍也不再多說什麽,補充了句:“也是,畢竟長蘇門和咱們不是一家,沒道理因此斷一筆財路。”

  說起來,當初這門生意是長蘇門已逝金丹蘇禹指明的,若是長蘇門因為這個不快,那可就太沒氣量了。

  兩人不再談論此事,鍾紫言跳轉話題,問了些修行上的經驗,簡雍樂意講說。

  半個時辰後,簡雍自大殿走出,鍾紫言坐在殿內椅上再次盯著那位從未見過麵的魏淳寫的告文,靜靜沉思。

  “罷了,別家再怎樣,也輪不到我操心~”

  鍾紫言收了告文,踏出殿內回洞府修煉。

  ******

  一晃眼,兩個多月過去。

  時近六月,夏蟲鳴叫,樹木濃綠。

  鍾紫言洞府內,水霧彌漫,他正在修煉一門水行術法。

  “掌門在麽?老祖歸來了,在大殿等您呢~”洞府外,沙大通以呱叫般獨特的嗓音稟報。

  鍾紫言麵露喜色,收了術法,快步走出。

  到了大殿,隻見陶方隱赤袍淨潔,銀發高冠,麵色平靜厚重。

  鍾紫言放心下來,心道,‘看來老祖沒受什麽傷,連那纏繞在身的灰氣和黑氣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