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孤獨零一臉色凝重的站在廢棄工廠的後門，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周圍。

  片刻後，孤獨零一眼睛陡然收縮，一股危險的直覺從心裏猛然生氣，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廢棄工廠內，光明大方，刺眼而讓人感到心神震動。

  孤獨零一不敢放鬆絲毫警惕，隻是盯著，也隻能盯著，因為之前吳不凡交代的很清楚，讓他守在後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滅不定的光芒消失，黑夜再度恢複，不知名的蟲叫聲跟蛙叫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某一刻，廢棄工廠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轟隆聲中，孤獨零一已經跳了出去，站在了中間。

  黑暗中，吳不凡甩著脖子走了出來，看到跳出來的孤獨零一，苦笑了一下：“搞定了，是一個比較死腦筋的東西。”

  死腦筋意味著不會轉彎，意味著不會變通，同時也意味著固執跟危險。

  吳不凡之所以生氣，並不是推銷員這種簽訂訂單就等於簽訂靈魂契約的做法，事實上……這種推銷員在古圈子也有，統稱為靈魂契約者。

  你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以付出靈魂為代價來達成目的。

  可是這些一般來說都建立在自願的情況下，這也是之前吳不凡在出租房那邊看到訂單之後隻能苦笑的原因。

  因為這都是心甘情願的，想要找有些困難。

  可是在工廠這邊……那些死的人，分明隻有一個簽訂了契約，其他人根本就是無辜被連累的。

  這才是吳不凡生氣的最重要原因，有些規則有些底線是不能隨意踐踏的。

  孤獨零一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在吳不凡身邊，大步離開廢棄工廠。

  “你難道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吳不凡一邊走一邊有些奇怪問道。

  “沒有。”

  “沒有？”吳不凡原本準備好的措詞硬生生的被卡在喉嚨裏頭。

  他原本以為孤獨零一會問他為什麽會那麽確定廢棄工廠這邊有問題，為什麽會知道那個推銷員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會知道綠毛他們會倒黴，而為什麽不提前一步去救人……

  隻是沒有想到，孤獨零一的回答就兩個字，沒有。

  “不對啊零一，這不像你，你應該義正言辭的問我才對。”

  “沒興趣。”

  “我去，不帶這樣的吧？你這樣我很沒成就感啊。”

  “...”

  聲音逐漸遠去，片刻後，警笛聲響徹市郊，帶隊的是陳嬌，跟隨而來的自然還有小六跟小九。

  小六兩人現在幾乎成為了L小組與吳不凡之間聯係的橋梁，對於這種事情，小六兩人是極其反對的，但沒法子，在陳某東過來之前，G市這一片確實是由他們兩個人負責的，所以他們兩人就算再不願意，也都隻能乖乖認命。

  “不愧是捕靈手，我們毫無頭緒的案子，他這麽快就破了。”小六跟小九兩個人自然不是過來查力哥他們的命案的，而是過來確認“推銷員”是否真的已經伏法。

  很顯然，結果他們很滿意，也很震驚。

  推銷員這個案子可才發生沒幾天，他們L小組都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亂竄的時候，吳不凡就不聲不響間解決了。

  小九在旁邊點著頭，陳嬌則是撇了撇嘴：“他不是總說自己缺錢嗎？怎麽不把錢帶走？”

  這一次，力哥的錢，老鯊的貨都沒有丟失，全部都在廢棄工廠裏麵，吳不凡沒有動，也懶得動，所以陳嬌他們過來自然是人證物證具在。

  至於力哥跟老鯊的死亡……自然隻能歸類到地下黑幫火拚之上了。

  否則的話說不定還會引起一定的恐慌。

  “有所謂有所不為。”小九難得替吳不凡說了一句話。

  陳嬌雖然依然不屑，但卻不得不承認，吳不凡雖然讓人討厭，但有些時候還真的讓人討厭不起來。

  ……

  吳不凡很奇怪，為什麽G市連續出了這麽多的事情，而且還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但生活在這座大城市裏麵的人似乎都沒有感覺到什麽畏懼之類的。

  白天照樣忙碌，晚上夜貓子照樣出沒玩樂？

  當然了，還有這個白癡為什麽會選擇做飛機回來？特麽的才回去幾天？

  沒錯，此時的吳不凡三人就蹲在飛機場大門口外，他們自然是過來接人的。

  “阿銘，不凡到底是幾點的飛機？”

  許銘給他們留言是中午十二點的飛機，現在都已經下午六點了，可是……人呢？

  國內兩個城市之內的，吳不凡還真沒聽說過要超過五個鍾頭的飛機。

  “十二點。”許銘有些鬱悶道：“他上飛機的時候還專門給我打了個電話。”

  “那現在人呢？”

  “不知道啊。”許銘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電話打著。

  結果……很好很強大，打不通，也就是說應該還沒下飛機。

  “我們還繼續等不？”吳不凡摸了摸肚子：“你們餓不餓。”

  “餓。”許銘很老實的點頭，孤獨零一則是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一下，繼續看書。

  這家夥好像走到哪裏，手裏都會有一本書，而且還是那種全英文或者全俄文的，別人根本就看不懂他在看啥。

  “算了，都等了六個鍾頭，就再等一下吧。”吳不凡無奈的重新蹲下在車邊，繼續抽煙。

  當然了，這句話在兩個鍾頭前他說過，三個鍾頭前他也說過。

  終於……又一個鍾頭過去了。

  這一次，不止吳不凡感到鬱悶了，連孤獨零一都有些疑惑的抬起頭望向許銘。

  “阿銘，你老實交代，小雞真的說是今天回來？”

  “對啊，他說的就是今天啊。”許銘很肯定的回道，還特意拿出手機調出通話記錄：“你看，今天上午還給我打的電話。”

  “算了算了，我們回去吃飯吧，等那小子回來了再過來接他。”吳不凡差點吐血，等了整整七個鍾頭，最後竟然還沒能等到人，誤班機也不帶這麽坑人的吧？

  而此時，吳不凡他們所等的人……陳天記……正在G市一個五星級大酒店裏麵呼呼大睡。

  他是昨天晚上十二點的飛機，而不是今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至於今天上午打給許銘的那個電話，純粹就是惡搞，隻是後來太困了，他又繼續睡覺了，哪裏知道一睡……就睡到晚上七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