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真看向帝曦，半響，他半蹲在她麵前，衝她伸手，“施主，即便再給小僧一次機會，小僧也會阻止你。”

  他說：“小僧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做無謂的事。”

  帝曦冷笑，“你怎麽知道那就是無謂的事？”

  妄真莞爾，“那施主您確定您去了，就有結果？”

  “至少我……”

  “施主，在那裏，沒有靈根，你連一息都存活不了，又談何再做什麽？”妄真反問。

  帝曦唇角一緊，看向他的眸光越發冷冽，“就算如此，這也是我的事！”

  “不。”妄真靜靜看著他，唇角若有似無的勾著，“自小僧決定度化您開始，這就是我們施主與小僧兩人的事。小僧與您有緣，自有因果。”

  眼見帝曦的臉色越發冷漠，他眼底漸露強勢，“如若小僧反抗，您無論如何也傷不到小僧，也趕不走小僧的。不如，您試著接受小僧。”

  “嗬……”

  妄真的話，還真像曾經那修道者所說。

  這一個個，似乎都以為能將她的靈魂拉出地獄。

  帝曦嗤了聲，“你們修道者口口聲聲說著普度眾生，這也不過就是一個借口，到底也就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不對嗎？現在，你在劫難逃，需要度化我化解。說來說去，你們也不過就是批了一層自以為是的慈悲麵具，為己私欲。”

  她換換抬眼，冷冷一笑，“你讓我接受你，是哪般接受呢？”

  妄真眸光微微一動，半空中的手微微顫了下。

  他無奈，“施主，小僧自認是凡人，是人就有私欲，有欲便有諸多煩擾，又擾理應平息。小僧不覺得這是對，卻也不是錯。來此，小僧想要度化您，有因便也為了果。”

  帝曦的冷這般生冷，妄真卻是歎氣，“施主，世間因果本不由人，您似乎遠比小僧更看的明白。為何，偏生要如此排斥小僧？”

  “我討厭你們。每當看到你們所謂慈悲，我就覺好笑。這個理由，夠嗎？”

  妄真終於將手放下，他深深的吐息，湊上去，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帝曦臉一沉，卻已經沒有力量掙紮。

  見她這般乖，妄真眸光恍惚了下，片刻才重新露出清明。

  他突然問：“帝曦，你說……為什麽師父會告訴我，你是我的在劫難逃？”

  帝曦自不會回答，可妄真也沒想過要知道什麽，隻是難得露出了茫然，很快就恢複了。

  千歲這邊救了人是救了人，但如今的情況也不能保護得了他們。

  很快，他就帶著幾人來到了帝曦身旁，妄真這時立起一道結界，但也隻能短暫支撐一會兒。

  “現在怎麽辦？”

  妄真問的是帝曦，其餘幾人也算都看了過來。

  帝曦勾勾唇，眉眼幾分倦怠，“不怎麽辦。”

  幾人：“……”

  歐陽森臉更難看了，“帝曦，你怎麽可能沒有辦法？”

  帝曦病懨懨的笑了笑，氣息似乎又弱了幾分，“我為什麽要有辦法？現如今，你們這些人都沒辦法，何況我這一個沒什麽用還快死的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