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之巔外，雲卷雲舒，能和上邪對弈，帝曦已經三千年未曾這般快樂。

  隻是她單手支著下巴，指尖捏著黑子，半天都沒有落下。

  滿目破綻。

  她手漸漸收緊。

  “曦兒？”

  “上邪……”

  帝曦將黑子一扔，問：“你彈琴給我聽好不好？”

  “嗬……”

  上邪低低笑出聲，“好。”

  歡羲出現的霎那，帝曦的唇角漸漸落下來，她從懷裏掏出白玉蕭，卻看到渾身暗黑的通幽。

  帝曦漸漸低垂的眼裏都是幽光，她握著通幽的手，指背緊繃，已經沒了血色，但上邪卻依舊在彈琴。

  鳳求凰。

  也隻是鳳求凰。

  帝曦靜靜坐在那裏，將通幽放在唇邊，隨著他附和而上。

  一琴一蕭纏纏綿綿宛若天籟，卻隻有一個人，清楚的知道，這夢終究是夢，甚至，再完美的製造者，都沒辦法將上邪還給她。

  一曲終了，帝曦的眸光漸漸恢複，那雙穿越時光，不再稚嫩天真的眼，如今隻剩下痛苦碎心後孤勇而戰的滄桑。

  “上邪……”

  “你這小東西，怎的要哭了？”

  上邪失笑著走過來，指腹擦著她的眼角，帝曦抬手摸著他的手，唇角勉強抬起來，“如果……我找到了你，你可不可以為我再跳一曲祭天舞，隻……為我，不為這天下蒼生？”

  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可說來荒唐，帝曦竟是希望，上邪可以放下這天地，讓他隻有她。

  帝曦眼淚不受控的掉下來，眼前的人微微一僵，目光呆滯了片刻，許久一絲幽光淡淡劃過，他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命，一身氣勢盡改。

  “曦兒，本尊自遇見你，三次祭天皆為你，談何天下蒼生？”

  平平淡淡夾雜三分無奈的聲音突然落下，帝曦空洞的眼突然一點點擴張，她猛然抬頭，扣住他的手。

  “你……”

  眼前的上邪輕笑著，一身常服轉換，成了金絲纏秀，那點點毫毫，一針一線，都泛著另天地驚駭動人的力量。

  連帝曦都記不清細節，可此時，他竟然一模一樣。

  隻有一種可能！

  帝曦連忙上前，從未有過的慌亂，“上邪！”

  “乖，站在那裏。”

  帝曦搖頭，小跑著上前，“上邪，這一次，你就陪曦兒說說話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曦兒……”

  上邪無奈的閃身，離她更遠了一步，他赤腳站在雲上之巔，手一抬，一白色纏著金絲的鈴鐺便出現在手中。

  帝曦雙手緊握，她雙目充血，雙手用力的抓緊身體兩側的衣服，哭著祈求，“你不要跳，求你了上邪，你不要！你會走是不是！你又會不見，是不是！”

  上邪每次都是這樣，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出現，卻在她萬分期待裏消失。

  她會瘋的，遲早會逼瘋的！帝曦不要他跳祭天舞，她哭著跑過去，可不管她多快的速度，上邪都會率先一步躲開，她甚至連衣角都摸不到。

  “上邪！”

  帝曦雙腿一軟，哭的好委屈，“我找了你那麽久，為什麽，你一定要離開我！為什麽！”

  上邪眸光一動，握著鈴鐺指骨一點點用力，他向前一步，終究是歎了口氣，站在了她碰不到卻是離她最近的地方。

  “曦兒乖，找到我，我就告訴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