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真有預感，這種情緒，會推他到地獄。

  他不知是什麽，卻知道，隻和帝曦有關。

  甚至在這段時間裏，他總感覺迷惘間，他看到一個白色身影，那囂張的姿態，像極了帝曦。

  師父說，帝曦是他躲不掉又必須麵對的劫數。

  不管是前世今生，帝曦他都必須要度化。

  妄真握著帝曦的手越來越用力，“施主到底對小僧做了什麽？”

  他現在覺得非常不好，特別是看到明豔卻漫不經心的樣子。

  這雙眼，分明看著他，為什麽又看不到他。

  妄真瞳孔驟然一縮，握著帝曦的手猛然一鬆。

  帝曦見妄真突然僵住，眸光一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壞笑。

  她一個箭步上前，雙手就圈住了他的腰。

  “帝曦！”

  妄真回神，雙手立刻就扣住了她做亂的雙手。

  心一亂，妄真周身帝曦都變了。

  無臉人像是得到了召喚，全都湧了過來。

  “小和尚，你心亂了。”

  帝曦撲哧一笑，黑絲從四麵八方刺進它們的身體，而後護在她身旁。

  修道者為什麽萬萬年不出其一，或許有天賦機緣，可人有七情六欲，有幾人能麵對花花世界不動分毫。

  繞是妄真，終有亂心的時刻，心一亂，力量就會蕩然無存。

  妄真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華光乍現，周圍的無臉人連同帝曦的黑絲瞬間消失無蹤。

  冷執麵對無臉人本來已經有些吃力，可是，它們就這樣灰飛煙滅了。

  連同不遠處的龍非離幾人都感覺到了瞬間的輕鬆。

  隻是很快，無臉人又衝了上來。

  無臉人源源不斷，就像是殺不盡一樣，他們也終於意識到帝曦之前所說的話有多對。

  可這些人，哪個是蠢人，當發現妄真身旁安全時，他們就漸漸靠近，至少壓力會小很多。

  妄真心潮再次平複，他的眼底卻是起了波瀾，“施主，如果你再對小僧肆意妄為，小僧會生氣。”

  話落，帝曦湊了上來，譏諷的嗤笑，“小和尚，你難道不知道，你每次這樣說的時候，我都想狠狠撕碎你這層虛偽的麵具嗎？”

  “……”

  妄真突然沉默。

  帝曦用力推開他，“這裏的怨氣和煞氣，會壓製你的毒，不會發作。所以……麻煩你快點祛毒，然後滾的遠遠的。”

  妄真說，“施主，小僧說過，除非度化你，不會離開你。”

  帝曦懶懶的偏頭，笑的邪氣，“上一個這樣對我說的修道者，我把他的心……挖了出來。”

  妄真沒有被威脅，隻是對上她的赤瞳，“那施主可知，修道者的心髒就像靈魂，不能碰。”

  “嗤，灰飛煙滅，還會回來找我不成？”帝曦眼裏都是不屑一顧。

  “天道輪回，因因果果，施主又怎麽料定灰飛煙滅就是盡頭？”妄真幽幽道，“施主，隻有善才能讓您救贖。”

  “不要和我提天道，我更不需要救贖！”

  帝曦語氣猛的一深，抬手，黑絲就纏住冷執背後的無臉人，用力一拉一扯，頃刻就讓它變得四分五裂。

  “施主，不可……”

  妄真剛要開口，帝曦已經單手勾住了他的喉嚨，她雙眼赤紅如血，字字冷酷無情，“妄真，這世間看不透的永遠是人心，殘酷無情的永遠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