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倒不是隨便說。

  古寒之的身體確實很糟糕，已經有些崩潰的跡象。

  她不用診脈都能發現他身上有很濃重的死氣，這可不是人該有的氣息。

  不過這種情況也能避免然後存活，隻是付出的代價極為慘痛。

  一般家族，應該都不會犧牲他的天賦換來安樂，反倒會盡可能的擠壓他，製造更多的價值。

  這種人的存在，帝曦在九州大陸看多了。

  說來悲哀，可她也不會同情。

  這些路，到底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帝曦的眼突然幽深起來，古寒之心頭有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眼前是位看穿生死往生的智者，而不是一位剛剛十六歲的女子。

  古寒之低聲對古菲兒說：“你先照顧殿下。”

  帝曦眼尾一揚，笑看著古寒之走來。

  “帝曦，可否借一步說話？”

  帝曦頷首，跟在古寒之身後，向不遠處走去。

  這裏都是沙漠，也沒有隱藏一說。

  沒多久，古寒之就停下，問：“你怎麽看出來我的情況的？”

  古寒之很好奇，因為他的情況是族內數十位長老的診斷結果。

  而帝曦，似乎隻是看了他幾眼。

  帝曦笑笑：“你難不成還想從我這裏知道活下去的方法？”

  古寒之啞然，不知道這個話題該怎麽繼續。

  “你隻要放棄你如今所修煉的力量，你就能長命百歲。”帝曦實話實說。

  古寒之喉結一滾，唇角微不可聞的扯動了一下。

  兩人沉默。

  帝曦逗著懷裏的月。

  古寒之問：“沒有其他方法嗎？”

  帝曦笑：“我可是廢柴，我怎麽可能有？”

  “……”帝曦每每能將不善言辭的他堵到啞口無言。

  靜了片刻，古寒之啞聲問：“聽聞帝家老祖說你祖父，他活數百年，是大陸唯一一位長生者，他所遺留，據說可以改變整個大陸。難道，你……真的沒有辦法？”

  “你所在家族應當也不一般，難道沒有長生者？”

  這話意思不能再明顯了，大家都是長生者，你都不知道，他怎麽知道。

  “……”

  每句話都被懟回來，古寒之第一次覺得說話也需要斟酌再斟酌，好累。

  帝曦默。

  古寒之好像很不會說謊，什麽都表現在臉上，傻乎乎的。

  她真好奇，他是怎麽活到現在，沒有被人算計死。

  恐怕，十有八九拖了他的高強修為。

  帝曦圍著他轉了一圈。

  古寒之後背一緊。

  帝曦問：“你的天賦，哪怕不修習這種力量，也會讓你步入強者之列，我建議你放棄。”

  以普通人的身軀承受神的力量，這是在以卵擊石。

  帝曦驚歎他的天賦，不過可惜居多。

  因為，他注定要死。

  不過，如果是魔身魔骨就非常簡單了。

  如果她有本命武器，她現在就能殺了六階強者。

  可惜……她沒有。

  帝曦太陽穴一跳。

  她現在覺得好憋屈，什麽都做不了，頂多就是逞逞口舌之快。

  萬一對方被激怒了，她除了逃就是跑，根本沒辦法宰了對方。

  帝曦的表情突然變得一言難盡。

  她好可憐，想做點什麽都要束手束腳。

  她就不明白，為什麽好好大殺四方的天賦，非要給笨蛋和短命鬼，給她不好嗎？

  給她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啊！

  古寒之喉結不斷的滾動，他總覺得帝曦的目光有些詭異，讓他感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