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厲天闕,別拉我,我難受
作者:23ts      更新:2022-04-10 16:34      字數:4003
  越想越有可能,厲天闕的眼陰沉到極致,暗色充斥整個眼眶,“給我去找!把A國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

  她敢跑,他就敢把她鎖在薔園,兩個人誰也別出去了,就困守到死。

  “是,厲總。”

  孟墅知道這是大事,連忙應道,掛了電話去安排。

  厲天闕又是一掌拍在方向盤上,按得喇叭直響,他腳下死踩油門,跑車在大雨中瘋狂疾馳。

  旁邊的車見這不要命的行狀紛紛退避。

  厲天闕咬著牙,忽然想起到什麽,撥動另一個聯絡方式。

  “厲先生,你找小白什麽事呀?”

  一個卡通聲音怯怯地在車裏響起。

  是全AI定製款跑車上的小白湯圓係統。

  “報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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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天闕冷聲命令。

  小湯圓哪敢不聽,忙道,“我在京郊朝明路13號弄堂口。”

  車停那了。

  郊區,那是什麽破地方。

  厲天闕的目光越發地冷,在車上按下導航便踩下油門急馳而去。

  ……

  京郊的位置很偏,偏得厲天闕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夜晚的雨越下越大,瓢潑似的砸在地上,又狠又激烈,兩邊的路燈燈光刺不透大雨,隻留下一點點的昏黃。

  厲天闕看到了紅色小白車的位置,但沒有看到楚眠。

  他放慢速度,慢慢往前行駛,越往裏,路越窄,快連一輛車都通不過。

  驀地,他踩下刹車。

  車燈照著黑夜中的大雨,一個纖瘦的身影坐在路邊,她渾身浸在雨中,就這麽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縮著小小的一團,看著就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小狗,迷失在這個雨夜裏。

  搞什麽!

  厲天闕擰眉,拿了傘衝進雨裏。

  雨下得太大,傘麵都有些撐不住。

  厲天闕沉著一張臉,長腿邁開,大步走到她麵前,低眸瞪著她,剛要開口,就見她濕漉漉的一張小臉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長發濕著貼在兩邊,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就剩一雙眼空洞地看著前方,沒有焦距,毫無生氣。

  這樣子的她,他見過一次。

  就是方媽死的那次。

  傘朝她傾斜過去,擋住風雨。

  他伸手去摸她的臉,涼得冰手。

  “媽的,你在這呆多久了?”

  這傘撐著還有什麽意義。

  厲天闕一把將傘給扔了,彎下腰就要將她抱起來。

  他的身體瞬間被雨淋透。

  “以前在風島照顧我的一個大哥哥死了。”

  楚眠忽然開口,慢慢抬起眼對上他的視線,她的眼裏空白得什麽都沒有,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似的。

  厲天闕的動作一頓,沉聲道,“你怎麽從監獄來這裏?”

  過來的路上,他已經讓孟墅去查了。

  事情知道也七七八八,但不知道死的男人是她什麽大哥哥。

  楚眠還是坐在那裏,人被雨淋得像座冰雕,凍得連表情都沒有。

  她像是聽不到他說話一樣,隻動著自己的唇,語氣寡淡沒有起伏,“最開始,島上人很排斥新來的,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每天都被那些精神有問題的人騷擾,是爽哥給我找地方住,教我怎麽找吃的。”

  雨點子狠狠砸下來,砸得人極為不爽。

  厲天闕臭著一張臉道,“左一個謝傲然,右一個葉成,現在又來一個大哥哥,你當我厲天闕是死了?”

  “他教我爬樹,教我怎麽跟蟒蛇打架,教我如何生存。”

  楚眠坐在那裏,繼續自說自的。

  她的眼裏沒有眼淚,隻是長長的睫毛完全被打濕,就像一個沒有魂魄的空殼坐在這裏。

  大雨中,她的聲音都變小了許多。

  厲天闕要細聽才聽得清楚。

  “他性格特別樂天,他每天隻記開心的事,我說,風島這種地方哪有什麽開心的事,他說,天悶時的一縷風、夏日裏的螢火蟲、海邊被浪打上來的魚……都值得開心。”

  楚眠回憶著過去,那段時間,齊爽真的影響了她很多。

  他讓她靜下心來,讓她能坦然接受貧民窟的生活,讓她能靜下心來安排自己的將來。

  厲天闕臭著一張臉站在雨裏聽,聽得五髒六腑都像在被人撕扯,“你確定要在我麵前講你跟另一個男人的回憶?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不想知道她跟別的男人這麽好過!

  這男人就是活著,他也未必會讓人好過。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哥哥,好到……”

  楚眠像是根本聽不到他的抗議,自顧自地講給他聽,一雙眼仍然空洞,“好到知道我要救他,他去奪槍襲警,被當場擊斃。”

  “……”

  還算是個男人。

  厲天闕冷著臉想。

  “……”

  “我以為我能救他,結果卻讓他提前死了。”

  楚眠說著,聲音蒼白過這單調的雨聲。

  “人都在刑場了,提不提前他都得死。”

  厲天闕道,這點道理她還不明白麽,又不是她的問題,有什麽好難過的。

  “是啊,我提不提前他都得死,因為他是貧民窟人。”楚眠看著前麵,麻木地說著,“貧民窟真就這麽低人一等麽?低到需要被判死刑?低到死了都不能被領走遺體,還要被拿去做研究?”

  國內環境就是如此,貧民窟向來都是A國最低等的地方。

  厲天闕目色暗沉地看著她,沒將這話說出口。

  “爽哥活了這一輩子,到底活了什麽?他那麽好,最後卻被當成傳染病源一樣處理了。”

  楚眠是真的疑惑了,“我呢,我又在活什麽?”

  “……”

  “我真的能讓國內的人改變想法,承認貧民窟的人也是人麽?”

  楚眠一字一字問道。

  這個問題她從監獄出來就一直在問自己。

  是不是連她自己都是不自信的,所以她鋪排這麽久,久到連齊爽都救不下來。

  如果她可以快點,更快點,齊爽根本不用死的。

  “你想得太多了,走,回家再說。”

  厲天闕擰眉,伸手去拉她。

  楚眠的雙腿早已經在雨中坐得麻木,突然被拉扯這一下,整個人好像被拉散架一般,五髒六腑在身體裏撕裂開來。

  厲天闕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隻見她站在雨中晃了兩下,痛苦地蹙眉,“厲天闕,別拉我,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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