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什麽都知道啊

  厲斯年煩躁得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暗暗咬了咬牙，道：“就……三哥吧……”

  至少，這個稱呼可以時時提醒自己，不能禽獸到對一個沒有成年的小姑娘動不該有的心思。

  說完，連忙驅動輪椅離開了房間。

  他怕繼續待下去 會被虞酒占盡便宜。

  房門被打開的瞬間，厲斯年的身下的輪椅頓了頓，“以後想要什麽可以直接說，沒必要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爺欺負你了呢。”

  說完，頭也不回得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虞酒一個人。

  她怔怔得坐在沙發上，腦海中回蕩著厲斯年離開前說得最後一句話。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啊。

  許久之虞酒精致白皙的臉上漾開一抹溫暖甜軟的淺笑，眉眼微微彎著。

  在虞家待了這麽多年，她深刻得明白一個道理：想要什麽就得自己去爭取。

  有的時候即使努力過，也不一定能爭取的來。

  可是厲斯年卻告訴她，想要什麽就直接說出來，隻要他有的就會給她。

  不需要耗費心機，更不需要用眼淚來換。

  厲斯年，三哥……

  虞酒緩緩後仰，靠在身後的沙發上，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得望著天花板，緩緩笑出聲來。

  在心裏默念著對厲斯年的稱呼，虞酒心底泛起一絲絲甜意。

  以後……她也是有人護著的了，再也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門外……

  厲斯年沒有立刻離開，隻安靜得待在門口不遠處的走廊裏。

  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這幾天虞酒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

  對他來說，身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又有什麽關係呢？

  原本留下虞酒不過是為了敷衍厲老爺子。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那聲「三哥」溫軟甜糯，像是抹了蜜糖一般。

  在遇見虞酒之前，厲斯年從來不知道，他會對一個人不斷心軟，縱容，甚至生出了一絲想保護她的念頭。

  對於向來孑然一身的厲斯年而言 產生這種莫名的情緒簡直荒謬至極。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禽獸到對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娘心動了。

  所有的心牆在他麵前全部土崩瓦解。

  所以即使虞酒不斷在自己麵前裝可憐，他都願意縱著。

  於他而言，隻要不是背叛，都無傷大雅。

  可他……是個廢人。

  厲斯年緩緩垂眸，視線落在被小姑娘扯過的袖口上，眼底的暖意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至極的漠然。

  真的會有人對一個毀了容的殘廢心生愛慕嗎？

  不會……

  小姑娘看向他的時候，眼裏隻有依賴，沒有眷戀和愛慕。

  如果他擁有一個健全的身體，這張臉還像曾經那樣一出現就會吸引無數人的目光……他或許還會有等著小姑娘開竅的勇氣。

  可惜……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副模樣了。

  三哥也挺好的，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還能以兄長的名義護著她。

  厲斯年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複雜得朝著身後緊閉的房門望去，隨即驅動輪椅離開。

  燈光下，男人消瘦欣長的背影格外挺拔，卻又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蕭條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