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緊張

  顧長卿挑起一條眉毛，這明顯是約自己見麵的借口……

  “馮爵哥哥，我是很想知道，可是這個星期六我要去湖南一趟。”

  等他一回來勢必會知道那件事，不知他會有什麽反應，還是避開些好。顧長卿有種感覺，馮爵隻怕會將此事聯係在自己身上，他這人雖然單純，可是絕不愚蠢，而且很輕易就能將自己看穿看透，被他質問可不是好受的事情。

  等他回了部隊，再過段日子，趙毅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或許他就不會在意這件事了。

  “哦……沒關係。”似乎有些失望，顧長卿又挑了挑眉。他又問，“去湖南？是旅遊嗎？”

  “不是，我想去看望一個親人。”

  “你有親人在湖南？我曾經聽趙毅說你家裏沒什麽親戚。”

  “那個是看著我長大的一個媽媽。很疼我，像我的親人一樣。她身體不好，我要去看望她。”

  “你挺有心的。”電話中，他的聲音似乎帶著些笑意。

  “沒想到壞女孩也會這麽有心？”顧長卿故意說了句。

  “你又提起這件事，我都已經道過謙了。”他歎口氣，“小心眼兒……”

  最後三個字聲音異常的低，字尾帶著北方特有的卷舌音，在電話中有一種特別的磁性，有些許的笑意，有些許的歉意，甚至還有些嗔怪的意味，顧長卿隻覺耳朵麻麻的，就好像電話中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在她耳朵上撫摸著。

  顧長卿有瞬間的愣怔，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我困了，馮爵哥哥，下次聊。”

  那邊也沉默了一會，才說：“晚安。”

  “晚安。”

  顧長卿掛斷電話，看著手機發了一會呆，隨即將手機扔到一邊，倒頭就睡。

  ****

  自從邱婉怡母女走後，家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孔慶翔還是同之前一樣，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有一次吃飯的時候，顧長卿故意問他，“爸爸，邱婉怡和孔玉芬不會再回來了吧！”

  孔慶翔喝了一口湯，緩緩說：“你之前不是說她們母女是禍害？我深有同感，我準備同她離婚，等幾個月後，此事的風頭過了，就會簽字。”

  顧長卿很高興地說：“那就好了，邱婉怡心腸那麽懷，下次爸爸一定要和一個心地善良，人品高尚的人結婚！就像媽媽一樣！隻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起我的爸爸！”

  孔慶翔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長卿說得有道理，如果真要找名門庶女，也要找像顧玲瓏這樣的女人，傻呆呆的，好掌握好糊弄，不會因為家世雄厚而爬到自己頭上來！

  可惜顧玲瓏姓顧，有她在，自己永遠都直不起腰，好像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打回原形。否則，她也是個不錯的妻子人選，很帶的出去。

  顧長卿低著頭吃飯，心想，孔慶翔肯定是要再娶的，這一次一定不會隨便找，對於他來說又平添助力，唯一希望這個女子心機不要太深沉，不難對付就好。

  “爸爸，下了星期六我要去湖南一星期，容媽身體不好，我要去看望容媽。”顧長卿說。

  “你一個女孩子去那麽遠？”

  “李佳會陪我去，不會有危險的，爸爸放心。”

  “那你去吧。”孔慶翔漫不經心地說，似乎未成年的女兒出遠門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

  星期五的晚上，李佳一邊幫顧長卿收拾行裝，一邊問：“怎麽忽然想要去看容媽？我昨天打電話給容媽，她身體好著了！”

  顧長卿將五袋烤鴨塞進行李箱裏，這是容媽最喜歡吃的。

  “好久沒見容媽了，很想見她！”

  實情是，上一世，容媽就是星期四的淩晨三點死亡的，她想趁早將容媽哄進醫院，在醫院裏待著，有醫生看著，肯定不會有問題了！

  “還真是個孩子！”李佳搖頭笑，又道：“不過也好，我也很久沒回家看看父母了！正好順道回去看看。”

  她感歎一聲，“最近的事情真是順利的讓人舒心啊！”

  顧長卿知道她為何有此感慨，不止是因為邱婉怡被成功趕走，還有公司那邊進展也很順利。徐坤的能幹有目共睹，短短的幾個月內，她已經在全國幾大區域談好了代理商，個個都是有些實力背景的公司。廣告也請了現在最紅的女明星代言，很快就要在全國範圍內播放，加上品質上乘，價格公道。一經推出，必定全國大賣！

  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有第一筆的分紅。

  另外一名投資者鄭先生曾經質疑過，前期廣告太大，影響產品的零售價，或許把這一份利益讓給消費者，薄利多銷，讓消費者口耳相傳應該更好。

  當徐坤跟顧長卿轉述鄭先生的意見時，顧長卿也覺得鄭先生的意見不錯，有時候口耳相傳，或許比廣告的更好。

  徐坤當時看著她笑了笑，說：“長卿，如果我們打算長期做這個產品，賺點安穩錢用這個方法也不錯。可是我們的目的不是如此，我們是想借這個產品為跳板，賺取第一筆資金，然後投資大生意，這個方法可不行！”

  “為什麽？”顧長卿不解。

  “長卿，看問題你要將眼光放長，放寬，我可以說，今年我們的產品一經推出，可以稱霸化妝品界，可是到明年，就會有很多種相似品牌出來分薄市場，如果我們用這種營銷方法，可不一定還能讓消費者記住我們！”

  顧長卿奇道：“為什麽會有相似品牌，我們不是已經買斷配方了嗎？”她一驚，“難道說劉醫生會把配方再偷偷賣給別人，不會吧，我們可是有合同的！”

  徐坤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家夥，有時候見你挺聰明的，怎麽這會腦袋就轉不過彎呢？”

  顧長卿更糊塗了。

  徐坤這才一本正經地說：“中國這麽多的中醫，難道隻有劉醫生一人能研製出這個配方？之前是大家還未想到將這個配方應用到護膚品中來，可是我們的成功，會提醒很多人。明年，就會有很多相同功效的中藥護膚品出現市麵。而這種口耳相傳的宣傳方法的宣傳力度遠沒有電視廣告那麽直接有效，而且還會顯得我們品牌不高檔，現在大家是沒有別的選擇，一旦有別的選擇，而別人的功效跟我們差不多，品牌檔次卻做的很好，你覺得大家會怎麽想，會覺得我們的品牌落伍了，不夠檔次！她們還會選擇我們的產品嗎？結果是，我們的市場被別人迅速搶占，被迫跟別人分享利潤！到時候，我們就算再想投資宣傳品牌，也失了先機了！

  所以我們一開始就要將品牌做出來，讓大家都認為我們是一種高檔的產品，讓大家都認定我們！第一年，我們大賣，賺錢，第二年，相似品牌出來，實力不夠的沒辦法跟我們比，隻能降低價錢爭取低端市場，夠實力的，就算再怎麽宣傳，也失了先機，在中藥美容這一塊來說，感覺也隻是我們的跟風產品，一時難以取代我們的地位。然後第二年，我們依舊稱霸，賺錢。

  到了第三年，對手慢慢站穩腳跟在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但我們可以改良配方，重新推出，雖然市場被分薄，但是仍能保持領先地位。我們依然賺錢！

  可是，再往後走，這一行就不好賺了！會有越來越多的品牌進入市場，利潤會一年比一年少，可是沒關係，頭三年我們已經賺的盆滿缽滿，我們可以用這些錢投資別的賺錢生意，由得別人拚得你死我活好了！”

  顧長卿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一開始舍不得投資，就會失去頭三年的暴利機會，以後會越做越死！舍不得孩子就套不著狼！”

  徐坤打了個響指，“聰明，一點就透。虧得我跟鄭先生說的口幹舌燥，他還認為隻要產品有效就不怕賣不出去！”

  顧長卿冷笑一聲，“我們才是大股東，他不願意退出好了！”

  徐坤一拍桌子，笑道，“夠狠，我喜歡！這才是做事的態度！就是要這樣，誰耐煩老是同他唧唧歪歪！好像沒他不行似得！不過，他不舍得退出的！否則當初他何必辛辛苦苦地加入進來。”

  顧長卿笑了笑，然後站起來擁抱住徐坤，感動地說：“徐坤阿姨，和你合作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造化！謝謝你如此耐心的教導我！”

  “那也要你如此聰明好學才行，你就像是我的孩子，看著你的進步，我很開心！”徐坤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背。

  ****

  第二天，顧長卿和李佳坐飛機去到湖南長沙，然後又轉車到達容媽的家鄉。到達目的地後，太陽已經下山了。

  容媽的家在鄉下，住的是兩層高的磚房。房子外麵貼著雪白的瓷片，看上去還挺漂亮的。屋前一大片水泥空地，有雞鴨穿來穿去，不遠處有個小池塘，倒映著天上的月亮，寧靜而美麗的鄉間小景。

  容媽和一大幫人早已經在大門口等候著。

  顧長卿看到那熟悉的矮胖身材，心中一暖，招手叫道：“容媽！”

  “小姐，小姐！”容媽聽到她的聲音，一邊叫著，一邊興奮地向著她衝過來，顧長卿怕她摔著，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大聲說：“容媽，我好想你！”

  容媽嗬嗬笑，拉著顧長卿的手左看右看，“小姐長高了，漂亮了，可是怎麽瘦了！”說著，目光穿過顧長卿射向她後麵的李佳，“佳佳，我叫你好好照顧小姐的，怎麽讓小姐瘦了！”

  明天馮哥哥會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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