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看。”她一邊給女娃止血，一邊把水晶針管遞給老申頭。

  “看到了。”

  老申頭也是臉色鐵青，血液裏隱隱顯出一些白色斑點，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怎麽了？”

  楚玨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刻走過來。

  蘇沫兒沒有急著回答，她快速地給小男孩和夫婦倆都采了血，仔細比對後才對冷冷地說：“他們都被製成了人殼。”

  “什麽！”

  楚玨眸光一寒，驚詫中掩不住漸起的憤怒和殺意。

  “如果我沒判斷錯誤的話，其他幾乎也是同樣的情形。那些餘孽，不僅是想讓什麽人複活，也想將這個小城作為據點，禍亂天下。”

  蘇沫兒很清楚，人殼的作用是什麽。

  隻要一個，就能讓禹城這樣的城池變成一座死城。

  “還有救嗎？”

  楚玨立刻追問了一句。

  人殼若是製成，不管生死都要立即銷毀，那就意味著，他要在禹城大開殺戒了。

  “之前我們的遇到的那個，是成品，神智全無，隻是一個傀儡。而且血液中盡是沾身碎，就是碰一下都會沾染，這些顯然不是。”

  老申頭在一旁回答，隻是臉色依舊很難看。

  “女菩薩，少將軍，您幾位在說什麽，咱們到底怎麽了？”

  男人聽得雲裏霧裏，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看他們的神色也知是大事不好，慌亂之下顧不得自己身份，就開了口。

  蘇沫兒原本隻想看看能不能有解毒的法子，沒想到這事兒牽扯得更大了。

  這下她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人殼一旦全部煉製成功，遭殃的，可就不止禹城一處了。

  “老頭兒，你有什麽想法？”

  她對蠱蟲可沒有什麽研究，但沾身碎畏火，若是讓她幫忙消滅這些蠱蟲，她倒是能出把力氣。

  “但凡毒物附近，必有解藥，洞窟裏成片的沾身碎，不出那洞窟半步，應該是有什麽東西給製住了。”

  “院子裏的草藥，必然也能煉製解藥，否則傀儡失控，操蠱人很容易遭到反噬，一旦沾身自己也會遭殃。”

  “隻是這草藥怎麽配比，還是不得而知，不如看看能從毒人嘴裏掏出些什麽來？”

  老申頭雖然是玩毒的老祖宗，但除了子母蠱外，對蠱蟲到底不甚精通。

  若是給他充足時間，想要研究出解藥來，自信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偏偏，眾人最缺的就是時間。

  “這個我來，你先試試。”

  蘇沫兒直接去提毒人，準備刑求。

  沒了小孩子的哭聲困擾，蕭寒庭也很快恢複正常。

  他聽說這些百姓被用來煉製成人殼，麵色更陰冷幾分。

  “他最好立刻就招了，否則……”

  後麵的話不必說出，單是一身有如實質的殺意，就知道那毒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蘇沫兒將毒人拖回地道中，放置在手術用的玉石台上。

  能成為毒人，還保持著清醒的神智，又被派來照顧保護這個據點的，在那個組織中定然不會是不起眼的小角色。

  就算不能知道組織的全部秘密，至少手術、製蠱、煉藥，他是都懂的。

  那毒人早就清醒過來，看到熟悉的洞窟頂，還有身下傳來的冰冷觸感，讓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看來你也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浪費口舌了。”

  蘇沫兒站在台子邊，隨手在他身上一點。

  灼熱的火係異能發動，透過他的皮膚直接燒灼血管裏的血液。

  裏麵的蠱蟲被燒得到處逃竄，在毒人的皮膚上鼓出一道又一道詭異的細線。

  毒人雖然沒有被捆綁住，但他的四肢關節都被卸了下來，就是想要掙紮也難，在這麽劇烈的痛楚下，也忍不住拱起腰，將身子拱成了一座橋。

  “想好了，就示意我。”

  蘇沫兒為了防止他咬舌或者自斷經脈，將他的下巴也卸掉了，手也始終護在他胸口的位置，以備不測。

  那毒人的骨頭倒是很硬，雖然沒法咬緊牙關，卻依舊死死地撐著。

  他體內的蠱蟲不多，並不是完整的人殼，所以還能保持著一份理智清醒。

  蘇沫兒也沒有指望一次就將這人降服。

  她用了火係異能之後，又換了冰係。

  刺骨的寒意浸入骨髓，似乎要將他的靈魂也一並凍透。

  蠱蟲本就畏懼寒冷，被這麽一凍，瞬間就死了大半。

  蘇沫兒有個猜想，蠱蟲存在的意義，恐怕不是用來傳染別人，而是要維持什麽，或許是生命，或許是異於常人的某種異能。

  所以她最後還是保留了一小部分的蠱蟲，防止全部死亡後也會導致毒人跟著暴斃。

  這一輪異能下來，毒人眉眼和身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霜雪，整個人不住地打著寒戰。

  他的神情明顯看上去蔫了許多，卻依舊還在強撐著。

  蘇沫兒也不急。

  能被煉製成毒人，他也是經過多少非人折磨熬過來的，要是這麽簡單就屈服了，也對不起他之前遭的那些罪。

  她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硬骨頭，最後還是能從他們嘴裏撬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慢慢來，後麵還要更多的手段在等著他。

  冰火雙係異能又輪了兩回，毒人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

  他渾身一時汗如雨下，一時裹著厚厚的冰鎧，就仿佛在兩種極端的折磨下備受煎熬。

  蘇沫兒甚至都沒有使用更粗暴的手段，隻是在幾個穴位上點幾下，每每就能讓這個毒人痛不欲生，恨不能即刻就一命嗚呼。

  蕭寒庭雙手抱臂，站在洞窟口，冷眼看著裏麵發生的一幕幕，並沒有參與其中的打算。

  蘇沫兒的手段足夠讓那毒人張嘴，他的作用則是防止有人誤闖，看到眼前這一幕。

  看她下手果決狠辣，刑求的手段不在他之下，完全拿捏住能讓一個人最無法忍受的痛點。

  就算是從小在殺手組織裏受過訓練，似乎跟她的身世也對不上啊。

  想起他打聽到的一些傳言，蕭寒庭的眼神又深沉幾分。

  他的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娘子身上，藏著的秘密還真是層出不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