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被發現，若非鄭皇後自己親口講出來，誰也不會發現。”

  徐文穎講這個故事時，當然跳過了鄭妙謹將那個代她侍寢的近侍，也就是嫣韻姑娘最後處死這一節。

  “至於姐姐為什麽要與塔娜妹妹講這故事，其實姐姐是有心為之。”

  “哦？是嗎？為什麽？”

  “你先回答姐姐幾個問題吧。”

  “姐姐請問。”

  “你還是不願意回科爾沁部對嗎？”

  “當然呀，姐姐不是說了，讓我留在姐姐身邊嗎？不會又要趕我走吧？”

  “放心，不會趕你走。再問你，還是那麽喜歡皇上嗎？”

  “嗯。”塔娜篤定地點頭，繼而又喃喃地說道，“起初，或許隻是為了遵從我爹的遺願，可隨著這段時間對皇上的越來越了解，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讓人著迷的人，一不小心就會愛上他。”

  “可他總說有我與鄭皇後兩個服侍他就夠了，你說怎麽辦？”

  “……”塔娜有點沮喪地搖了搖頭。

  “姐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塔娜迫不及待地問道。

  “姐肚中的孩子馬上要出生了，反正也伺候不了皇上，姐讓你代我如何？”

  “不行，不行……”塔娜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終於明白為什麽徐文穎突然要給她講鄭皇後侍寢的故事。

  原來是想讓她……

  塔娜如此大的反應，倒是讓徐文穎頗感意外，本還以為塔娜會羞答答地答應呢，至少需要考慮考慮吧？

  “你不是說希望嫁給皇上嗎？不是說很喜歡皇上嗎？為何如此抗拒？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皇上就不會拒絕了。”

  “首先多謝姐姐為我著想，雖然我是要誓死追隨皇上，一心希望嫁給他，可我不能像姐姐說的這樣做。”

  “為什麽？”

  “其實在通遼城時，舒爾哈齊大哥就給我出過類似的主意，可我當時絕不同意，姐姐的主意比他要高，但我還是不同意，因為這樣等於是欺騙。萬一皇上內心真不喜歡我，那他會覺得內疚，而我也不會好過，以這種欺騙的方式，換得一個名分，我不會去做的。”

  塔娜態度異常的堅定。

  徐文穎歎了口氣，“我是覺得塔娜妹妹人很好，所以才想幫你，因為我曾經也得到過之懌姐姐的幫助，不然皇上或許也不會那麽快接受我。”

  “可姐姐這個方法，我不同意，而且聯合起來欺騙皇上，終究不好。”

  “那姐姐就沒辦法幫你嘍。”徐文穎兩手一攤，一副無奈的神情。

  “姐姐答應將我留在身邊，就等於是幫了我的大忙呀。至於與皇上，還是慢慢來吧，姐姐要是為了我惹怒皇上，那妹妹也會不安心。”

  “皇上不會對我發怒。”

  “那也不行，這件事姐姐還是不要勸妹妹了。”塔娜態度十分堅定，“反正我是不會同意這樣做的。”

  “好吧，那隻能看你自己了。”

  “知道，還是多謝姐姐。”

  “哎！”我徐文穎歎了，“其實，有時候也可以適當變通一下嘛。”

  “姐，我覺得喜歡歸喜歡，但原則性的東西，我還是會堅持的。”

  “當我沒說。”

  ……

  待到晚上就寢時，徐文穎坦誠地將白天與塔娜的交心內容，一五一十都告訴了朱翊鏐。

  之後讚歎道：“塔娜妹妹還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她做得對。”朱翊鏐道。

  “那你是不是覺得她的境界比我高？”

  “我可沒說。”

  “哼，你心裏肯定這麽想，可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徐文穎一噘嘴。

  “知道，謝謝，但也沒必要。”

  “你知道什麽？”

  “這個世上有很多男人在老婆懷孕期間忍不住寂寞，喜歡出去亂搞呀，可我確定不是這樣的人。”

  “哈，那你與塔娜妹妹還真是天生的一對兒呢。”徐文穎不禁打趣道，繼而又來了一句，“可你當初為什麽同意鄭姐姐找人代寢呢？”

  “不是你想象的這樣，我對此完全不知情，全是她自己的主意，包括後來嫣韻姑娘的死。我與妙謹之間的事兒，要比你們知道的，甚至比你們想象中的都要複雜得多。”

  “呢你說來聽聽唄，當初你與鄭姐姐是怎麽好上的？”

  “解釋不清楚……”

  “不可能，是你不想說而已。快，說來聽聽，就當安撫我這個大肚孕婦。”徐文穎帶著幾分嬌氣道。

  “……”

  “快點嘛，我想聽。”

  “當時我預感到皇兄會倒行逆施，不顧大明的前程與百姓的福祉，但也隻是預感，所以兩手準備，萬一大哥真倒行逆施，我就要聯合張先生、馮公公，還有母後與娘，取而代之。”

  “嗯，這個我理解，也不難解釋清楚啊！”徐文穎莞爾一笑。

  “我又知道妙謹是一個能堪當大任的女子，所以就聯合馮公公將她變成我的人，但其實當時並沒有發生關係，她卻以為發生關係了，所以就心裏就惦記著我，不肯侍寢大哥。”

  “那你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呢？”徐文穎好奇地追問道。

  “馮公公每次將她送來時，都蒙著她的雙眼，當時也不知道是我，但我的聲音她認得，後來就在皇兄一日納九嬪妃的當天，便認出我來。”

  “這麽說當時你並不喜歡鄭姐姐，隻是想利用她？”

  “可以這麽說。”

  “後來鄭姐姐幫助我你挾持你哥，所以堅決將她留在宮裏以作補償？”

  “也可以這麽說。”

  “那現在呢？”

  “現在逐漸感情深了，有了孩子，過去的事，也就沒必要追究了。”

  “看來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嘛，那你何必將塔娜妹妹拒之門外呢？”徐文穎又見縫插針地扯回塔娜身上。

  “我沒否認這一點，隻是培養感情需要大量的時間與精力，這也是我為什麽說愛上一個人很難，因為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與精力，正因如此，所以我也怕辜負了人家的一片深情。這一點你與我所見略同：愛情不能潦草，本就是一件嚴肅的事情，若愛就得深愛，否則不必勾勾搭搭，隻是我不能剝奪人家愛我的權力，所以也不能趕人家走。”

  “我懂了。”徐文穎滿意地給了朱翊鏐一個香吻。

  “所以，以後不要異想天開了。”

  “明白，那你與塔娜妹妹就隨緣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