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14)
作者:肆月十七      更新:2022-04-16 18:59      字數:4110
  宋臨初是出於對檀越的信任,才留宿他家,還敢大晚上的跑他房間的。

  畢竟檀越看著多光風霽月一個人啊,加上他年長宋臨初7歲,看著可靠又有安全感,更增添了宋臨初對於成熟男人的信任。

  然而終究是他太單純,不知道占有欲發作的男人有多可怕。

  更氣人的是,檀越給了他足夠反悔的機會,他卻水裏進了腦子,沒有跑

  一定是這男人給他下蠱了!

  檀越去把窗戶關嚴了,又關了房間裏的大燈,隻剩下一盞光色柔和的床頭燈。

  燈光如一層薄紗一樣籠在整個房間,浴室內還有未散盡的熱氣,氤氤氳氳地飄散出來,在燈影下化開,與空氣融為一體。

  許是空氣中承載著太多濃烈的東西,氧氣變得稀薄起來,室內人像是為了爭奪氧氣似的,呼吸一聲比一聲重,在靜謐的房間內尤為明顯。

  沐浴在檀越略顯冰涼的目光下,宋臨初卻像是被火灼過一般,脖頸臉上都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

  他掩耳盜鈴似的緊閉著眼,不敢多看男人一眼。

  男人卻俯過身來,滾燙的嘴唇貼在了他仿佛要燒起來的眼皮上。

  宋臨初渾身顫了一下,偏過頭不讓他親。

  他聽到男人沉沉笑了聲,像是從胸腔裏發出來的一樣,這模糊的笑聲褪去了男人平時的冷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夾雜在裏頭。

  宋臨初的耳朵被這笑聲震了一下,仿佛有電流竄過一般,整個人都麻了。

  檀越滾燙的手指輕輕捏著他的下頜,把他的臉撥過來,下一秒,熾熱的吻便落在了那因剛剛的親吻還泛著盈盈水光的唇上。

  空氣中的氧氣似乎更稀薄了。

  18歲的少年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鮮嫩嬌貴,仿佛風一吹,就要化開。

  卻有一雙摧花的辣手,無情地摧殘著這朵剛長成的嫩花。

  辣手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像是造物主精心捏造,每一節都都完美無瑕,猶如白玉一般賞心悅目。

  但好看隻是浮於表麵,改變不了它是壞胚的事實。

  月上中天。

  冷白的月光從窗簾縫裏投射進來,仿佛被室內帶著點潮濕的空氣暈染開,和室內的燈光一樣,變得朦朦朧朧。

  白黃交織的光線照亮了床尾一隅,籠在被窩裏露出來那隻雪白的腳上。

  那隻腳雪白/精致,腳指甲修得幹淨整齊,每一個腳趾都像一截上好的羊脂玉,微微蜷曲著,像是替著它的主人正在忍耐什麽。

  光潔的腳背上,有一顆玄色的痣,也不知道是燈光太暗,亦或是別的原因,那痣上也染上了一層緋色。

  花苞慢慢在春風的吹拂下綻放。

  在它向陽而開時,一個巨大的海浪拍打過來,闖進了它安寧的世界,摧毀了它漂記亮的家園,在它的世界裏肆意踐踏。

  宋臨初像一葉扁舟,在來回撞擊拍打礁石的巨浪上起沉漂浮,仿佛下一個浪頭打過來,就要把它覆沒,又在浪潮稍稍褪去時能調整過來,始終沒有被風浪擊垮。

  在沉沉浮浮間,它竟然慢慢習慣了海浪一波波翻湧的節奏,甚至學會了與海浪相處,從一波波洶湧的海浪中找到了隨波衝入雲霄的樂趣。

  月亮隱入一片薄薄的雲層中。

  樓下,將要休息的劉管家見空中飄著幾片黑雲,擔心下雨,吩咐傭人把擺在外麵的東西收回去。

  傭人收東西的聲音有點大,喁喁的人聲傳過來,原本就渾身泛著血色的少年聽到這聲音,羞恥得連指尖都泛起了緋色,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柔軟的枕間。

  可惡的狗男人卻偏偏不如他意。

  吃著饕餮的盛宴也不耽誤他欺負宋臨初,檀越將臉已經熱得能煎蛋的人從枕頭間挖出來,見他眼中已經泛起了一陣潮意,伸手抵在的眼尾,低聲說:“叫哥哥。”

  “”

  明明是三個稀疏平常的字,卻惹得少年眼中的潮意更加洶湧。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欺負一般,卻找不到幫他做主的人,反而引來了如台風過境一般強大的風暴,摧枯拉朽,無人可擋。

  一片仿佛世界都要顛倒的巨大風暴中,溫暖的床頭燈在宋臨初眼眸中折射出淩亂的光。

  仿佛是遭逢巨大災難的人,為了祈求片刻的安寧,他嘴唇翕動,最後艱澀地吐出了幾個音節。

  “哥、哥哥”

  檀越滿意地露出了一點笑容,宋臨初以為他滿意,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更加殘酷的暴風雨轟然而至。

  在這種排山倒海的衝擊下,床尾的腳猶如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抽動了一下,接著,漂亮的腳趾猛然蜷曲繃直,露出腳背一根根盤錯的青筋。

  這觸底一擊,給作威作福的海浪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海浪在幾次不甘心地拍打礁石後,也終於停歇下來。

  烏雲褪去,晴天倏然而至。

  被台風肆虐半天的扁舟靠了岸。

  細碎的日光帶著灼人的燙意,落在舟壁上,比滾水還燙人。

  宋臨初好似被陽光灼傷了,整個人激靈片刻,又重重落下,酸軟的手背擋著眼睛,完了嗎?

  完了吧,他都要死了。

  但他顯然低估了海麵上暴風雨的可怕,上一刻還豔陽高照,下一刻又卷土重來。

  夜才剛剛開始

  有了上一世的經驗,檀總深諳不能貪杯的道理,沒再那麽過分。

  加上他早準備好了一切東西,包括塗抹的藥物,技術上又因為有了經驗,更加成熟,這次宋臨初沒受傷,也沒什麽不適,洗完澡後就裹著他的被子,沉沉睡過去了。

  一夜無話。

  可能是少年人覺好,宋臨初這一覺睡得很沉,第二天記生物鍾都沒能把他叫醒,一直到晌午,他才自然醒轉過來。

  檀越也剛起來不久,正在洗手間洗漱,聽到外麵傳來的動靜,他很快刷完了呀,出來果然看到宋臨初醒來了。

  宋臨初正在艱難地夠被他放在床旁邊椅背上的衣服穿,聽到檀越的動靜,幾乎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縮回了被窩,隻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檀越過去幫他把衣服放床上,見他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仿佛他是那個會把他怎麽樣的采花賊,又好氣又好笑。

  “又不是沒見過,你躲什麽?”

  “要、要你管!”

  少年凶巴巴地說,語氣卻沒什麽底氣,跟未來那個不如意就離開出走的人比起來,紙老虎多了。

  檀總吃到了屬於自己的小白菜,心裏正愉悅著。

  小白菜太甜,回味起來滋味無窮,恨不得能每天吃三頓,頓頓不重樣。

  當然,也隻是想想,這回可不能再把人嚇走了。

  不過,他昨天那麽溫柔,隻吃了兩次白菜,肯定給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18歲的少年看著滿身是刺,一心隻有錢和學習,卻明顯更好騙更容易哄,想到未來一段時間都可以過上吃飯工作拱小白菜的生活,檀總心裏就美滋滋。

  “那我去讓廚房準備點吃的。”

  檀越說著,寵溺地摸了摸宋臨初露在外麵的腦袋,起身走了,讓某個害羞的人穿好衣服。

  男人體貼地帶上門出去了,留下宋臨初。

  忍著身體的不適,宋臨初咬著牙穿好了衣服,回到了自己住的那個房間,去衛生間洗漱。

  見到鏡子裏的自己,宋臨初嚇了一跳,鏡子裏的人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像是哭過一般。

  那是受刺激太大,流了不少生理性淚水導致的。

  宋臨初不忍直視地移開了視線,低頭刷牙。

  他算是發現了,這狗男人就享受著欺負他的感覺。

  他被欺負得越慘,越能刺激男人。

  太不是玩意了,狗東西!

  宋臨初委委屈屈地揉了揉眼睛,在內心痛罵狗男人片刻,才鬱悶地刷了牙。

  檀越讓人送了吃的東西上來,都是粥和很清淡的一些菜。

  隨便吃了點清粥小菜,宋臨初難受得厲害,又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不過年輕人麽,身體恢複能力就是強,等到周日,他又活蹦亂跳了。

  吃完早飯,檀越見他神清氣爽的,也放了心,問他:“loe在國內的總部已經弄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loe是檀越收購的那家珠寶公司,其實萬甌旗下一直都未涉及珠寶高定這一塊,但為了宋臨初,檀總收購了這家老牌珠寶企業,讓這個即將被世人遺忘的品牌有機會煥發出第二春。

  本來loe的總部在f國,現在既然由萬甌收購,總部自然也會移到國內來。

  宋臨初眼睛一亮:“好呀!那我去換身衣服。”

  檀越“嗯”了一聲。

  考慮到宋臨初方便,loe的總部設得離宋臨初的學校非常近,從校門口走路過來隻要十五分鍾那種距離。

  宋臨初站記在金碧輝煌的寫字樓前麵,想到以後自己要在這裏上班了,,感覺興奮又不真實。

  “alx先生會過來嗎?”他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檀越。

  檀總麵無表情地提醒:“今天是周末。”

  “哦”宋臨初明顯有點失落。

  檀越又不太能見他這副樣子,輕咳了一聲,說:“以後有的是機會見。”

  “也是,”宋臨初複又興奮起來,憧憬道,“以後就是同事了,我要是經常找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煩我,不行,我得控製住自己,不能太纏著他。”

  檀總:“”

  檀總心中的醋壇子翻湧,決定讓alx沒事少來公司。

  反正隻是個顧問,騙某人來的噱頭而已,一年出現個一兩次就好了。

  “你真好!”宋臨初不知道憧憬了啥,轉頭眼神澄澈地看著他。

  大概因為二人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宋臨初對他也不再是一口一個您了。

  甚至這會兒,宋臨初做賊似的四下看了下,今天是周日,這寫字樓冷冷清清的都沒人,宋臨初於是狗膽包了一回天,飛快地在檀越頰側親了一下,說:“謝謝哥哥。”

  檀總這一刻整個人都酥了。

  算了,讓alx一個月來一次也可以的。

  公司沒有什麽人,隻有hr還在兢兢業業地加班,他們在國內幾乎等於0起點,各個崗位的人都要重新招聘,可把hr累成了狗。

  檀越讓hr忙自己的去,帶著宋臨初,到了一個貼著“總經理辦公室”牌子的隔間門口。

  “咦,哥,這是你的辦公室麽?”宋臨初好奇地問。

  檀越用指紋刷開了門,推開門進去,“嗯”了一聲。

  其實這種分公司,都是聘請職業的ceo來管理,檀越根本沒那個北京時間分/身來管理。

  但為了某人,檀越還是在這裏設了個辦公室,反正宋臨初也不是天天來,他也就偶爾過來一下,體驗一下做某人老板的樂趣。

  辦公室窗明幾淨,上午的陽光從外麵投射進來,有種靜謐安寧的感覺,辦公室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低奢簡約,宋臨初這種土包子看得眼睛有點直。

  除了檀越的家,他還是第一次來這麽氣派的地方,簡直有點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放。

  想到這是檀越以後辦公的地方,宋臨初撇了下嘴,這狗男人也太會享受了吧。

  檀越在舒適的老板椅上坐下來,對東瞧瞧西看看的宋臨初招手:“過來。”

  宋臨初走過去,眼睛眨了眨:“怎麽啦?”

  檀越拍了拍自己的腿:“坐這裏。”

  宋臨初:“?”

  宋臨初猛地看向檀越,似乎不敢置信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是在辦公室這種公共場合,居然讓他坐大腿。

  這這這,這太傷風敗俗了吧!

  檀越被他這震驚的樣子取悅到了,他把他帶到辦公室,進來時還關了門落了鎖,目的還不夠明顯麽。

  這小白兔,也不知道怎麽活到今天沒被人騙走的。

  檀總輕咳一聲,道貌岸然地說:“不來討好一下你未來的老板?”

  宋臨初:“”

  記

  聽聽,這是人話嗎?

  對上男人依舊不帶什麽情緒,看不出喜怒的目光,宋臨初掙紮片刻,還是委委屈屈地走過去,在他腿上坐下來。

  檀越可太喜歡他這不情不願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了,輕輕笑了一聲。

  宋臨初被他笑得鬱悶不已,但他又沒法拿這男人怎麽樣。

  好氣!

  誰能治治他。

  可能是老天爺聽到了宋臨初內心的祈禱,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間,宋臨初頭暈了一下。

  一大股本來就屬於他,但不知道為什麽被遺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宋臨初一怔,眼神當場就變得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