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鋒
作者:
木妖嬈 更新:2022-04-01 16:46 字數:3492
公子玉此番要見沈容, 無外乎是問沈容, 有什麽地方需要用上他的, 暗有所指或許能想出不僅可以讓沈容繼續為魏王, 同時還可以解除與霍景霆之間的婚事的辦法。
沈容對此一笑而過, 畢竟詔書都已經下了, 若真的要解除婚約, 那風險同時也會很大。
日子最為不經熬,離婚期不過隻有二十天的時間,宮中眾人不久前才忙完沈容的登基大殿與娶妃的大事, 現如今又開始忙活著沈容的納婿大典,但即便如此,個個都精神抖擻, 特別是那些難耐寂寞的宮女們。
沈容身邊跟了十個雄姿英發的小哥, 宮女幾乎都是搶著來沈容身邊伺候,同為女人的沈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都是群被渴了許久的女人, 即便是碰不到甘露, 就是看看也能止渴, 現在這十個小哥都叫她們瘋狂了, 到霍景霆入宮了那還得了?
沈容幾乎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 會有無數人都想要送她一定綠油油的綠帽子。
與霍景霆的婚事如火如荼的進行中,沈安那邊似乎也有收斂,連日來並沒有鬧事, 大抵是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嚴密的監視了。
至於顧相, 一個鐵了心不讚成女子為魏王,還支持沈安上位的人,沈容也沒有耐心去三顧茅廬以嚴明自己的真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即便顧相有踔絕之能,但不為她所用,總歸會是一個致命的存在。
而離辰在將軍府鬧了那一出之後,便再也沒見到過人。
早朝在從將軍府回來的第二日就已經依舊如常,盡管百官多有不自在,卻也沒有表現出太明顯,畢竟殿中有霍景霆,前邊還有沈容放火燒沈安府邸彪悍一事,誰都擔心晚上正在熟睡中,卻傳來失火的消息。
他們的魏王,雖然是個女子,但也是個狠的。
因公子玉已經在魏國,燕國再次派來了送降書和簽訂盟書的使者,盟書簽訂,沈容就想著,怎麽說公子玉都算是魏國的半個有人,便就打算以東道主的身份邀請公子玉去江上遊玩,太醫言公子玉不宜過於勞累,卻也不能終日的待在殿中,要多出去走走,沈容也就有了借口。
話雖說是邀請公子玉去江邊遊玩,實則是沈容想找個由頭從這王宮出去透透氣,回宮數日,幾乎快被悶出病來了,青決生怕沈容會逃婚,除卻了她就寢的時間,青決都在嚴密的監控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就連霍景霆勻給她的那十個悍將們,也有像青決一樣的想法,一樣的舉動,都怕她逃婚……
雖然,沈容有過這種想法,但也隻是想想,她也是個有些許擔當的人。
派人送信給公子玉,微服出巡,亦換好了一身男子的裝束,出了寢殿,從一眾悍將麵前走過,卻似乎是察覺少了些什麽,走到一半的時候又退了回來,伸出手,一個接著一個點。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呢?怎麽隻有九個人?為了避免自己數錯,又重新從未熟了一遍,但還是隻有九個人。
“霍七呢?”少的那個人便是叫霍七,霍景霆送來的十個悍將,名字是從霍一直接就排到了霍十,聽說還是按照霍景霆親兵的能力所排的,要問是誰那麽有才起了這麽順口的名字,除了霍景霆還能有誰?畢竟他連隻鴿子的名字都懶得起。
而平時這十個人都是在沈容身邊不離身的,特別是在沈容準備出門的時候,今天少了一個,不得不讓沈容有所懷疑。
帶隊的霍一背脊一直,胸口一挺,提了一口氣後,聲音洪亮,“回大王,霍七回將軍府了!”
“有事?霍卿喊他回去的?”敢情這些人真的全是霍景霆明目張膽安排在她身邊的奸細,現在連尾巴都露出來了,她這些天辛虧也沒做什麽,也不用擔心霍七會向霍景霆說些什麽。
霍一的遲疑隻是有一瞬間,快得沈容都沒有捕抓到。
“是霍七回去有事。”
沈容擺了擺手,無所謂的道:“算了,不用和寡人說了。”
說罷沈容便轉身,完全不在意,卻不知轉身之後,那九個大老爺們都集體的鬆了一口氣。
霍七還真不是霍景霆喊回去的,故霍景霆見到霍七之時,視線從兵書上抬了起來,看向他,眉頭蹙起,淡淡的道:“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輕則仗刑五十,重者死刑,以儆效尤,但將軍,大王要和信侯君去江上遊玩,也隻允三個個弟兄跟隨。”霍七臉上帶著急意,似乎沈容不是和公子玉去遊玩,而是和公子玉去私奔了。
霍景霆把手中兵書卷起,放到了桌案上,表情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像是完全不在意。
“念你初犯,到武場領十杖刑。”
霍七一愣,隨即抬起胸膛應道:“是!”
將軍肯定是在意的!若是平時,他要是跑回來,五十杖刑是絕對少不了的!
且說王宮這邊,沈容以為公子玉會來遲,卻不想他先比她到了。
“魏王殿下,似乎來晚了。”公子玉笑意中帶著淡淡的調侃。
許是有了患難之交之後,沈容和公子玉相處並沒有爾虞我詐,互相算計,這也是沈容會用公子玉作為借口出去透氣的原因,因為公子玉心眼明亮,沈容的目的是什麽,公子玉也知道,所以這笑中才會有一絲調侃。
“不晚,是信候君你來早了。”沈容笑了笑,不以為然。
分別上了兩輛馬車,所去的地方不遠,隻半個時辰,是素有煙雨樓台之稱的煙雨樓。
豔陽樓臨江而建,登上高處,便能一覽未央城的景色,被稱為煙雨樓台,便是因為平時沒有太陽的時候,江上浮起霧氣,如夢如幻豔陽樓便如同是畫中仙境。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此情此景,能讓人忘卻所有的煩惱。
沈容趴在煙雨樓的欄杆上,看著江上緩緩而過的船隻,看得仔細。
公子玉順著沈容的視線看了一眼,好奇的問:“是什麽能讓魏王殿下看得如此仔細?”
“看打漁的漁夫,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笑得這麽開心,似乎小日子過得似乎很好。”
有一艘漁船,漁夫在打漁,一旁的妻子抱著一個孩子輕哄,雖然看不清楚表情,卻能感受到是個幸福的一家三口。
“魏王殿下是在感歎什麽?”
沈容收回了目光,看向公子玉。
“寡人知道,你在暗中幫寡人。”沈容語氣淡淡,她知道,公子玉在暗中遊說大司空路銘,希望他能站出來,屆時再說服霍景霆,有他們二人在,雖然會難了些,但也不用遵守老魏王的遺詔。
公子玉笑意淡了些,斂下了眼簾,道:“魏王殿下對在下有救命之恩,此次你有難,在下怎能做到坐視不管。”
沈容微微的搖了搖頭,“寡人還是打算走最簡單,沒有犧牲的這條路,寡人選擇繼續坐魏王這個位置,就已經有了覺悟,為了一人之私,隻會牽連更廣。”
聞言,公子玉的視線落在江上那艘漁船上,沈容的話,他明白,如果不與霍景霆成婚,難以說服精於世故的大臣和對霍家軍極為尊崇的魏國百姓們,霍家三代捍衛大魏,更是為大魏贏得了國泰民安,與老魏王相比,霍家的威望或許更高。
若是退了這婚,遠的不說,就說這煙雨樓的江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隻怕很難再看到這樣平靜滿足而幸福的畫麵了。
沈容笑了笑,“這些話題,就此過了,以後信候君也不用再為寡人做些什麽了。”
“魏王殿下都這麽說了,那便不做了。”臉上的笑意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寂。
“不過,寡人對信候君的事情倒是有些好奇。”沈容斜倚欄杆,表情多了幾分的好奇。
“好奇什麽?”
“寡人好奇,信候君怎麽就敢瞞著自己的父兄,自己來魏國做人質?”和公子玉聊天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繞太多彎,她不會在意,公子玉也不會在意。
公子玉輕笑了一聲,反問:“如今在下像是在魏國做人質嗎?”
沈容:……這何止不像人質,簡直就是座上賓。
“寡人聽言有術士給信侯君,算過命,說年不過二十五,如今已經不到一年的時間了,且來魏國的路上不僅艱險還艱辛,難道信侯君你就不怕嗎?”
公子玉端起溫茶,輕抿了一口,眼眸依舊帶著笑意。
“生死不過就是和這世界的親人,朋友,喜愛的東西說一聲道別而已,若是有緣,下一個輪回或許還能再見到。”
沈容略微驚訝,沒想到公子玉能把自己的生死看得這麽開。
說完話之後,公子玉目光落在江上,道:“從小身體就不大好,燕國帝少有這麽美的景色,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和魏王殿下遊一次江河?”
“有何不可?”
沈容和公子玉從煙雨樓上下來,正欲去遊江,卻遇上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霍景霆目光在公子玉的身上停留了一息,隨後看向沈容。
“霍七說,你們在這裏。”霍景霆把平靜的把出現在這裏的理由說了出來。
沈容卻是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臉的懵。
——所以你霍大將軍就來這抓奸了?
沈容還沒有從霍景霆像是來抓奸一樣的出場中反應過來,那霍景霆又看了眼朝著江岸靠攏的船,問:“要遊江?”
看到突然出現的霍景霆,公子玉眼神忽現一分疑惑之意,隨即把這分疑惑暗藏了下去,露出了笑意,禮貌性的問了句:“霍將軍可要一起遊江?”
“好。”
一個“好”字從霍景霆的口中說出來,驚的卻是沈容。
霍景霆不是個大忙人嗎?什麽時候起也有時間來遊山玩水了?!
“不過江上濕氣重,信侯君的身體似乎不適遊江。”霍景霆像是無意的一提。
“無妨,在下能陪魏王殿下一起遊江,三生有幸,怎能錯過,倒是謝過了霍將軍的好意。”
“不謝。”
兩人很平常的對話,可為什麽聽到了她的耳裏,總覺得有一絲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