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離辰
作者:木妖嬈      更新:2022-04-01 16:45      字數:2704
  為轉移注意力, 也為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沈容便道:“那日挾持了寡人的, 是個叫離辰的人。”

  霍景霆手一頓, 半響之後, 問:“一身綠袍, 行為無恥至極的男人?”

  沈容一驚, 正要轉頭,卻牽動了傷口,呲牙的“嘶”了一聲, 還是覺得不動了。

  “你怎麽知道的?認識?”

  霍景霆繼續上藥,淡淡的道:“枉你現如今還是魏國的魏王,怎連魏國的國師都不認識。”

  魏國國師……原來魏國還有這麽牛逼的職業, 隻是離辰這個人一點逼格都沒有!哪裏像是國師, 分明是個無賴。

  “國師在五年前就離開了魏國,據說是周遊天下, 此人精通五行,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為各國積極拉攏的對象。”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那會不會算卦?”

  “人稱國師為半仙, 你說他會不會算卦, 隻是我想不明白,他效忠先王,怎會把你擄走?還沿途留下了記號。”在追趕數日, 無論怎麽都追趕不上, 霍景霆就有所懷疑這個人的身份,在這世間就他所知道的,能做到日行千裏的千裏駒,就數離辰從草原上帶回來的雪駒最為出名。

  “寡人明白了!”聽到霍景霆的話,沈容豁然開朗,頓時怒目睜眉,“那家夥就是算到了公子玉會有此一劫,特意把寡人送到公子玉哪裏給擋劫的!!”

  混蛋!王八蛋!

  要是算出來公子玉有所危險,就不能亮出身份來軍隊中告訴眾人,好讓眾人做好準備?

  沈容在心底痛罵離辰,而霍景霆卻道:“國師既然能算到公子玉有危險,那麽也就算到,怕是隻有你能救下公子玉。”

  沈容冷哼了一聲,啐道:“放屁!他明明就說了,說未央城中有人寫信給他,說寡人最近不安分,特意趕回來管教寡人!管教?他有什麽資格管教寡人?!”

  “國師確實有資格,若是論備份,你要喊他一聲仲父。”

  沈容……

  “你說,他是先王的……弟弟?寡人可沒曾聽說過還有這麽一位親戚,那年紀怎麽看都與你差不多吧,而曾祖父都已經去世有幾十年了,這兒子怎麽出來的?”

  “是結拜的,且國師的年紀,誰都看不出來。”

  結拜這一茬她就不說了,可年紀聽霍景霆這麽一說,感覺是個不老的老妖怪。

  “是誰給他告密,說本王不安分?陸銘還是青決?”

  “不管是誰,當務之急,應當是怎麽處理公子玉的事情。”霍景霆一路趕來,在看到殘破的馬車之時,再聽那小廝的哭訴,頓時明白了沈容個怕死的竟然親自去做餌引開了刺客,想到此,怒火大盛,她倒是有本事,有本事就別怕死!

  說到公子玉,沈容才想起來那長了一副好皮囊,卻是個病秧子的公子玉。

  “他怎麽樣了?”

  “昏迷了,公子玉隨行的大夫說無事,就是身子骨虛,要養。”

  又一個大男人,身子竟然虛到這地步,想想也為他以後的小娘子擔憂了。

  “沒生命危險就好,也不枉寡人做餌……嘶,輕點,疼!”

  霍景霆冷哼了一聲,並未理會喊疼的人。

  上完了藥,霍景霆用被子把沈容蓋得嚴嚴實實的,比露的那個還要謹慎。

  “你和公子玉都有傷在身,大軍還有幾日才能到汾水,故這幾日就在這驛站稍作歇息。”

  “那還能有什麽辦法,現在都已經有兩個病秧子了,再趕路,燕國和魏國估計都要亂套了。”若是趕路,她興許還能熬到回到魏國,但那身虛體弱的公子玉就不一定了。

  許是藥塗在瘀傷上,冰冰涼涼的,痛意也減輕了,沈容也昏昏欲睡了。

  霍景霆見此,也沒有打擾她,收起了金瘡藥,出了門。

  已入夜,沙漠中白日炎熱,到了夜裏寒冷如冬,大軍尚未到,隻有霍景霆帶了的七八個心腹,各個都把守在驛站的暗處。

  霍景霆檢查完了驛站有無可疑之處,站在了房門前,正欲推門回房,他親自養的那隻黑色鴿子從驛站走廊盡頭的窗戶飛了進來,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霍景霆揉了揉黑鴿的小頭顱,眼眸之中露出了思索,隨即抬頭看向驛站的屋頂,隨即走到了走廊的盡頭,躍出了窗口。

  幽藍色的長空浩瀚深遠,月亮皎潔而清冷,屋頂之上,月亮清輝照亮之處,一身綠袍,發如墨,抬著頭看著月色,縱使一身綠意的衣裳,在風的吹動之下,也如同是即將要羽化成仙的仙人一般。

  一道人影也躍上了屋頂之上,站在了離辰不遠的位置,離辰轉頭看向剛剛出現的人,忽然一笑,“小霍,許久不見,長高了不少。”

  霍景霆眉頭一皺,道:“國師似乎不見老態。”

  聽見“老態”二字,離辰立馬不高興了,“雖然長高了不少,但還是不會說話,長這麽大都沒被人打死,也就是你有一身本事扛著。”

  “對了,那丫頭可還好?”

  霍景霆看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夜空中的冷月,語聲淡若清風,語聲裏多了絲嘲謔意味:“托國師的福,起碼要躺十天半個月。”

  離辰挑眉調侃道:“喲,小霍,許久不見,還會護著一個小丫頭了。”

  “她是魏國的王,國師算計的時候,請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霍景霆語氣帶著一絲冷意,冷冷淡淡。

  “老魏王在逝世之前曾給我留了一封信,前幾日青決才派人帶來給我。”

  聞言,霍景霆看向離辰。

  “先王怎麽說。”

  離辰勾唇一笑,對霍景霆擠了擠眉,表情帶著幾分賊賤之意。

  “小霍,難得呀,難得你會對那丫頭的事情在意。”

  霍景霆似乎不欲多和他交談,原地轉了身,正欲要躍下樓頂,身後的離辰嘴角噙著笑意。

  “你還是開不得玩笑,還記得你五歲的時候,我在戰場看見你的時候,隻對你說了一句要把你綁走了,天天都提防著我,一直到現在。”離辰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時候,當眼前的這個男人還不是現在這般昂藏七尺,而是一顆軟萌可愛的小肉球的時候,口齒都還不清晰,卻一本正經,甚是懷念。

  “國師若是有話就當講,無須再買關子。”霍景霆始終沒有轉身麵對離辰。

  “老魏王說,當這封信到我手上的時候,也就是到我出山的時候,他想要我重新回魏國,幫助他的閨女。”

  聞言,霍景霆才轉身,重新看向了他。

  “你的意思呢?”

  “容容這孩子我喜歡。”離辰說得意味深長。

  “喜歡……”霍景霆淡淡的重複了一遍離辰喜歡的二字,隨即眼神一冷,轉身看向離辰,質問:“國師所謂的喜歡,就是讓她以身涉險?!”

  離辰的目光又變得曖昧不明,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的笑意。

  “生氣了?我原本還以為青決送信給我,一則是因為你不肯出手,二則是因為容容無心繼任魏王之位,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我若說公子玉此劫隻有那丫頭能解,你可信?”

  現在信與不信又有何區別?

  “下回,還請國師不要輕易算計。”

  “那倒是要看什麽事情了。”說罷,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盒子,扔給了霍景霆,待霍景霆接到了手上之時,補充道:“這裏麵是我自製的金瘡藥和養氣丸,金瘡藥是給那丫頭的,養氣丸是給公子玉,我在未央城等你們歸來,或許有驚喜在等著你們。”

  話落,離辰站了起來,拍了拍袍子上麵的黃沙,喃喃自語道:“還是綠袍順眼,哪像某些人,不是黑就是白。”

  “那丫頭喊你了,我就先走一步了。”說罷,跳下了驛站的屋頂之上。

  霍景霆收起了盒子,細細一聽,果真聽到了沈容那叫喊著他名字的聲音。

  女人,真麻煩,特別是像沈容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