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破膽
作者:木妖嬈      更新:2022-04-01 16:45      字數:2923
  夜市散去, 人流漸漸少了, 不再擁擠, 街邊小攤販收拾好, 也推著單輪車, 準備回家。

  夜裏的清風格外涼爽, 沒有白日的燥熱, 街道雖散了,但燈盞卻還未滅,人漸少, 街巷也安靜了下來,燈光暖暖的,幾許微風有些靜謐舒適。

  河岸邊, 也沒有了人, 就剩下吃飽了撐著肚子一直在打嗝的沈容,以及整晚臉色都未曾好過的霍景霆。

  “吃飽了?”霍景霆的語聲中似乎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方才竟陪她吃了整條街, 莫不是和傻子待久了, 便也跟著傻了?竟不知道直接把人扯走。

  坐在河岸邊上石座上的沈容點了點頭, “吃……呃, 飽了。”

  忍不住捂著心口, 一會又打一個嗝, 這副樣子那裏有半點為王的形象可言,若說是一個被餓了數日的餓鬼還比較貼切一點,看見什麽都想吃。

  霍景霆揉了揉太陽穴, 就是讓他去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仗, 他也不想麵對這副鬼樣子的魏王。

  明明朝堂之上,人人幾乎都戴上了一麵厚重的麵具,偏偏多了這個奇葩,他倒是想讓她也戴上一麵麵具!

  不想麵對著讓他頭疼的人,臨河而立,目光看向對麵的河岸,麵沉如水,腔調和夜一樣多了一分涼意,“你若真的不想繼續做魏王,便趁早退位新君,最好在我在未央城的這兩個月之內交替。”

  新君繼位不過一月,王位尚未穩,又立新君,大魏更是動蕩不安,朝中百官,各地諸侯定有不滿,而未央城有他鎮壓,總還是能把這風波平息了。

  聞言,又打了個飽嗝,看向立在江河邊上,白衣染上了月色的光輝,衣履如霜,背影挺拔如山一樣,河麵上的磷光閃閃映在他的黑眸之中,似給剛硬的他覆上了一層柔光。

  霍景霆是她見過,能同時把黑衣,白衣穿得最好看的人,黑衣不沉,白衣不冷。

  “寡人心中已有了人選,現在隻差讓他答應了,而霍將軍你,我希望在這寡人退位前的這一段時間裏,不要再靠近沈安,有些人,他就是一團火,能把所有靠近他的東西燃燒得連灰燼都全無,隻為助焰自己。”她不會看誰是暴君誰是賢君,可是曆史卻把經驗傳授給了她,曆朝曆代,暴君層出不窮,就是看沈安現在的行事作風,似乎除了殘害手足,逼位親父之外並未做過殘害百姓的事情,但,現在不做,並不代表做了魏王之後不做。

  人究竟有多少副麵孔,沈容不在意,她隻求魏國的天不要因為她出現的關係而大亂,繼而走向滅亡。

  從石座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霍景霆的身側。

  “霍將軍,方才寡人所言,能否答應寡人?”

  霍景霆轉而看向沈容,黑眸如夜,“沈安是什麽樣的人,三年前我便已經知道,既然已經知道,縱使我沒有心懷天下的那種心胸,我也定然不會助紂為虐,這點你大可放心。”

  有霍景霆的承諾,沈容也就放心了,也露出了釋懷的笑意,本是難得的和諧,但卻因沈容打了數個響嗝,氣氛全無了。

  “呃……”又打了一個嗝。

  霍景霆的眉頭跳了跳,忽的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在沈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長劍出鞘,寒光咋現,沈容才退一步,那散發著幽光的利劍便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之上。

  沈容驚恐的看著霍景霆——你丫的剛剛不是還說得好好的嗎,怎麽說變臉就變臉!!!!!

  霍景霆突的露出戲謔的一笑:,問:“可還打嗝?”

  沈容:“……”

  嗝倒是不打了,就是魂差點被嚇飛了!

  去你的霍家大爺!治療打嗝的法子就數你家的最為恐怖。霍景霆決然是故意的!

  待霍景霆收回了長劍後,才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刀劍無眼,要是一沒把握好力道,她這連著頭和身體的脖子就要斷成兩截了,嚇唬人也不是這麽個嚇唬法,要是她膽子再小一點,指不定連褲子都被尿濕了!

  霍景霆真真的是無法無天了,都敢拿劍指著他這個大王了!

  看到沈容的反應,霍景霆沉迷了一夜的心情忽然好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抬頭看了一眼烏雲遮月的天,道:“夜已深,我送你王宮。”

  而沈容卻是瞪著霍景霆,沒有任何的反應,半響,霍景霆才麵露疑色:“怎麽,被嚇傻了?”

  沈容咬牙回道:“你試試看被人用劍指著脖子試試看!”

  霍景霆眼角微挑,“隻怕不會有人會有機會指著我的脖子。”

  霍景霆說得自負,沈容卻也無法反駁,因為他有足夠的勢力,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機會用劍指著他的脖子,隻有他用劍指著別人,就如同剛剛。

  “等一會再走。”隻是一個名號比霍景霆大,兵力比不上,權勢比不上,武功比不上,就連玩心眼也玩不過,除了認栽,她還能怎麽樣?

  “為何?”

  為何?他還好意思問為何?!老魏王都已經明確的和他說了,說他老魏家的閨女膽子比老鼠還小,被他這麽一嚇,她腿不軟才奇怪!

  霍景霆似乎已經看穿了沈容,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更加的明顯。

  那晚幾乎宮門要閉了,青決才等到霍景霆把自家的大王送回到宮門口,隻見自家的大王臉上帶著怒氣,而霍景霆的心情似乎很好。

  青決見狀,麵露疑惑,暗道莫不是自家大王被欺負了?

  青決寒暄了幾句,看了一眼自家大王,那意思不甚明顯――大王,快和霍將軍道別。

  沈容不情不願的站在霍景霆的對麵,視線卻是瞥向另外一個方向,敷衍道:“霍將軍慢走,不送。”

  霍景霆看了一眼她,隨後對青決道:“那我便走了。”

  “霍將軍慢走。”

  直到霍景霆走了,青決才帶著擔憂的問:“大王,霍將軍可有做出對你出格的事情?”

  沈容聞言,轉身瞪了一眼他,現在知道來關心她了?怎麽人家霍景霆提出邀請她去逛未央大街的時候,比她應得還快,還把全部人都帶走了!

  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青決,快步走進宮門。

  果真是發生了點什麽事情。

  青決的視線在沈容的背影停留了片刻,而後轉回頭,看向方才霍景霆離開的方向。

  到底是什麽事情,看來還是讓女人去問女人才更合適。

  故,當晚,沈容沐浴回宮殿之中的時候,她家二美都齊聚她的寢殿……

  她的床上……

  因為新婚夜,兩為位夫人都在她的房中,大魏那些可愛又不做作的子民們變著花樣來吹噓著自己的大王是如何的英勇,而這英勇僅限於在床上。

  二美早已換好了睡衣,一人一側,獨留中間一塊空地給她。

  路芸暮拍了拍那塊空出來的地方,語笑輕柔:“小容容,快來,我與姐姐已經給你暖好被窩了。”

  沈容:“……”

  六月炎熱,還暖被窩……這怎麽看都是想要和她促膝長談的陣仗吧。

  人都已經躺好了,總不能三更半夜把人趕走,若是真的把人趕走了,指不定明天又傳出什麽不中聽的話,索性再將就一晚。

  再躺好,一人一邊挽住了她的手……這哪裏是促膝長談!這丫的根本就是想要逼供。

  “大王,今日妾身與妹妹二人在空中等了許久大王。”路芸瑤說道。

  沈容咽了咽口水,:“等寡人作何?湊夠一桌打馬吊?但還是差一個人呀?”總不可能是等她翻牌子侍寢吧,就是她有那想法,也沒那工具呀!

  路芸暮湊到了她的耳邊,含笑的問道:“聽說小容容你今晚和霍將軍逛了夜市,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了一個多時辰,總不會單單的逛了街吧?”

  沈容明了,這二美就是來問她今天行蹤的。

  “當然不僅僅逛了夜市,還吃了一條街,有烤肉串,豆花,糯米糍,叫花雞,陽春麵……等等。”

  “當真吃了一條街?”路芸暮視線略過沈容,與路芸瑤相視了一眼。

  “你們倒覺得霍將軍是那種約寡人出去吃東西的人嗎?”時至今日,一個男人約一個單身女人出去吃飯,那是想要追求這個女人,問題是,她和霍景霆之間,追求二字是不存在的,或許用追殺二字更為貼切。

  二美都紛紛的搖了搖頭.

  沈容看向床頂,淡淡道:自然是說了些不能告訴別人的話。"

  二美再度相視了一眼,到底是沒有繼續追問到底是什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