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他好滑稽啊
作者:魚九玄      更新:2022-04-01 10:49      字數:2081
  第329章 他好滑稽啊

  春光旖旎!

  為新科進士們準備的曲江宴,設在杏園芙蓉池旁的水榭台,案桌上置滿珍肴佳釀,春風拂來,吹落的杏花花瓣飄落進盛著果酒的酒盞內。

  張鶯鶯端起酒盞抿了一小口果酒,酒香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味兒,她愜意的微眯了眯眼。

  “果酒雖淡,後勁也不小!”

  見他侄女兒嘴上沾著一片杏花花瓣,張垍笑了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替她沾掉了。

  這一幕,落在了畫舫上遊玩的閨閣小姐們眼裏。

  “探花郎好溫柔啊!”

  “今日遊園,狀元和榜眼身邊都有名妓相伴,隻有張公子攜家眷相隨,雖說男人附庸風雅沒什麽錯處,但如張公子這般潔身自好的男子,也是世間少有了。”

  “張公子如此疼愛他的小侄女,必定是個極溫柔儒雅的男子,這樣的男子方為良配。”

  “可不是,張公子長得俊朗出塵,又才學不凡,張尚書還是陛下倚重的朝中重臣,這樣的家世,這樣的人品才貌,也不知京城哪家小姐有福分,能嫁得如此好兒郎。”

  今日張垍反其道而行,因他的家世品貌不但沒被京城的世家夫人和閨閣小姐們垢病,反而皆是溢美之詞。

  同在畫舫遊玩的吉安,聽到不絕於耳的議論聲,看著那個溫柔替他侄女兒沾掉嘴角花瓣的男子,隻感覺妒火中燒。

  原本寧王替她挑中了張垍,她還瞧不上這種剛回京城不久的土狗。

  轉眼間他高中探花郎,身價已經水漲船高,是京城各府小姐們最屬意的夫君人選。

  可偏偏這樣出色的張垍,在穆公主婚宴那晚本該與她有所交集,卻對她唯恐避之不及,為了躲開她,說要求娶月兒那種隻知道吃和玩的蠢笨東西。

  更兼今日遊園,還有如漆似膠的昌公主和薛鏽在她眼前晃,吉安覺得刺眼極了。

  她有心要打斷畫舫上姐妹們的議論聲,想到她岐王叔的下場,還有父王的警告,終究沒敢吱聲,裝作充耳不聞的樣子,倚在畫舫上死死盯著照顧他侄女的張垍。

  畫舫本就離水榭台極近,張鶯鶯趁著她二叔沒瞧見又偷喝了一口甜甜的果酒,四處張望找李絲絮的身影,撞上了吉安的視線,手上的酒盞差點沒握穩。

  “二叔,那個壞女人又盯上咱們了!”

  被扯了扯衣袖,張垍順著張鶯鶯的視線看向畫舫,風淡雲輕安撫張鶯鶯:“無妨,她已經翻不出什麽風浪了。”

  “可是,她一直在覬覦二叔啊,二叔剛回京城還沒有中探花郎時,她就已經故意接近二叔,如今二叔中了探花郎,想跟咱們府上結親的人家那麽多,她不得吃了二叔啊?”

  張鶯鶯很擔心:“她爹畢竟是個王爺,鶯鶯真擔心她得逞了,二叔,她不會讓她爹求皇上賜婚吧?”

  “鶯鶯聽說,京城的皇親國戚和官家夫人們,都會趁著曲江宴,替自家小姐挑品貌雙全的夫君。”

  張垍對自家小侄女很無奈。

  也不知道小腦瓜子裏盡想些什麽?

  他敲了一下張鶯鶯的頭:“胡說些什麽,你二叔是那麽好吃的嗎?”

  張垍示意張鶯鶯順著他的視線看,張鶯鶯聽話的照做,就看到了高台上端坐的那道明黃身影,身邊下首的位置,坐著一個頭戴笠帽的男人。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帶著遮紗的笠帽坐在那兒,已經成了整個曲江宴的焦點。

  受到了所有朝中大臣,還有好奇的新科進士們,不時的偷偷打量和側目,那人似乎坐立不安。

  張鶯鶯好奇道:“那人的身型該是男子,為何頭戴笠帽做女子的扮相呢?”

  “因為,這位王爺得罪了十公主,惹惱了皇上。”

  張垍將李絲絮在禪定寺和王府別院的事情,透露了一點給張鶯鶯。

  張鶯鶯還在替她喜歡的小公主氣憤激昂時,張垍淺笑道:“皇上倒是沒有打殺了他,隻在朝堂上說他是受了小人蠱惑,該時時與他親近,那天下朝後,這位王爺就沒再離開過興慶宮,連來曲江宴也陪在皇上身側。”

  “王爺也這麽慘的嗎?”

  張鶯鶯天真的問張垍:“他扭來扭去的樣子好滑稽,好像被架在火爐上烤呢!”

  戴著笠帽讓眾臣為之側目的岐王,聽了張鶯鶯這話怕是要哭,他哪裏是被架在火爐上烤,他是渾身癢癢得難受。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宮裏時雖也長一身膿瘡,身上又癢又痛還能忍住。

  來了這杏園後,置身於花海中,他的身上愈是奇癢難當了。

  在他皇兄眼皮子底下,偏他想找借口淨手也是不敢,隻好盤坐在案桌前扭來扭去,笠帽下的那張臉早已齜牙咧嘴,差點痛癢得喊出聲來。

  張垍將他的難受看在眼裏,嘲弄道:“以後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討生活,有他痛不欲生的時候,鶯鶯你說,他都這麽難受了,寧王府還敢輕舉妄動嗎?”

  張垍猜岐王之所以會這副樣子出現在曲江宴上,跟小公主脫不了幹係。

  而岐王越是形容淒慘,殺雞儆猴的效果越好。

  寧王府這個時候哪敢輕舉妄動?

  而朝臣和百姓們卻會以為,陛下連出席曲江宴也帶著犯過過錯的岐王,真是賢明仁德。

  經岐王一事,寧王府應該不敢再將吉安縣主的親事當成一枚棋子了,隻要沒有腦疾,這個時候寧王也該夾著尾巴做人。

  否則,他就是下一個被拿來開刀的人。

  而且陛下使的還是鈍刀子,被割的人身上看似沒有傷痕,實則生不如死。

  或許今日借著曲江宴,寧王的確會替吉安縣主求賜婚,但絕不會是他這個權臣之子。

  張垍如此推斷時,坐在劉賢妃身邊的李絲絮,也在打量著此次科考上榜最受矚目的幾位新科進士。

  剛剛在杏園時,她遠遠打量了一眼,與張垍相比,那位姓源的狀元郎是個偏成熟的青年男子,而摘得榜眼的學子,似乎更年長些。

  或是因為伏案苦讀的緣故,有些許彎腰駝背,儀態不是那麽雅觀,他遊園時坐在馬上脊背沒有挺得很筆直。

  這會兒離得近了些,從紫雲樓高處往下看,才發現因為他的體態,看起來的確比張垍和狀元郎略要顯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