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溪特意去了一趟老三家。

  　　沒想到的是，老三不在家，就在沈溪敲門沒人應的時候，瞧見外麵走來一個女人，懷裏抱著的正是老三和趙蘭欣的女兒悅悅。

  　　悅悅在看到沈溪後，小手揮舞著。

  　　“伯娘，伯娘……。”

  　　沈溪這才瞧了過去。

  　　“悅悅，你爸爸媽媽呢？”沈溪是沒見過這個抱著悅悅的女人的。

  　　女人年齡不大，看著有三十來歲，人穿著幹淨樸素，抱著悅悅的時候，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

  　　看到沈溪後，女人才問道：“你是主家的嫂子吧。悅悅媽媽生了，早產，昨天晚上送到醫院，羊水就破了，撐到今天早上才生。我剛送了飯過去。”

  　　“怎麽早產了？”沈溪輕聲問著。

  　　轉念一想，難不成，是被婆婆李鳳蘭給氣的了？

  　　保姆沒說什麽。

  　　將悅悅放到地上，她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您進來吧，我等下還要去醫院，您要跟著一起去嗎？”保姆很客氣的問。

  　　沈溪牽著悅悅的手，往裏麵走，“我就是來看蘭欣的，她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沈溪將禮品都放到桌子上。

  　　悅悅比較纏著沈溪，一直喊伯娘……

  　　沈溪在家裏陪悅悅玩了半個小時不到，從保姆口中問出了趙蘭欣住院的地址，就趕緊過去了。

  　　沈溪到的時候，老三正在病房內照顧著趙蘭欣。

  　　還是趙蘭欣先看到的沈溪……

  　　“嫂子，你咋來了？”趙蘭欣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詫異，沒想到沈溪會來到這裏的。

  　　“我來看看你，昨天娘到我家去了，說要在那裏過年。你大哥問了下才知道，……蘭欣，真是委屈你了。”

  　　當著老三的麵，沈溪沒咋說李鳳蘭的不好。

  　　聽得沈溪的話，趙蘭欣眼睛瞬間紅了。

  　　“嫂子，我沒娘家，我總感覺，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我的娘家人。真的，你能來，我真的特高興。”

  　　沈溪忙著上前，“快別哭了，你剛生產完，不要哭。”

  　　沈溪坐在病床邊兒，陪著趙蘭欣說了會兒話，可算是將她的情緒安撫好了。

  　　老三陰沉著臉，一直沒說話。

  　　還是趁著趙蘭欣休息的空，沈溪跟老三出去在走廊，聊了起來。

  　　“老三，娘說你媳婦兒，你就不會護著點嗎？蘭欣沒爹沒媽，雖說人家當初是先看上你的，但這些年，蘭欣對你咋樣，你心裏沒點數？前後給你生孩子，你可要有點良心。”

  　　老三煩躁的抓了下頭發。

  　　“嫂子，我真不知道娘會跟蘭欣說那些話。起初，我是對蘭欣沒啥感覺，可後來，我們倆結婚後，我也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如今我們都生了倆孩子，一兒一女剛剛好。”

  　　沈溪聽得了老三的話，麵色帶了些微的激動。

  　　“老二是個兒子？”

  　　老三點點頭，“是娘聽人亂說，說蘭欣的肚子圓圓的，還喜歡吃辣，肯定是個丫頭。我就說了句，我命裏就是倆丫頭的命，我不要再生兒子了，娘就開始罵人了。”

  　　“這不，蘭欣昨天晚上動了胎氣，大半夜的送到醫院來了，今天早上才生下來。早產生下一個男孩，我都不想跟娘說。”

  　　沈溪道：“成了，你也別亂想了。給你生了兒子，蘭欣可算是安心了。老三，你以後要對蘭欣好點，她的委屈，可比跟你說的多的多……。”

  　　蘭欣在霍家一直都是放低姿態，平時連說句話都斟酌再三。

  　　她當初嫁給老三，的確是攀高了，可當初她被帶來，卻也是李鳳蘭想讓她給老三當媳婦兒的……

  　　如今，卻又嫌棄起了人家。

  　　對於這個婆婆，沈溪不是不想理會，是真的懶得去說。

  　　說了她又不聽，聽了她又不做，做了又做不好……

  　　沈溪索性不說了，省的回頭她被婆婆說惡兒媳逼著婆婆改變啥的。

  　　老三認真的聽了嫂子的話，嘴裏應著……

  　　孩子早產，有單獨的護士照顧，沈溪沒去看，晌午便回去了。

  　　***

  　　她跟孩子們前後回家的。

  　　李鳳蘭正在廚房裏擇菜，跟張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沈溪進屋來，將外套脫掉掛好，“娘，蘭欣生了，早產，今天早上生的是個兒子。你是從哪裏聽說她肚子裏懷的是個女兒的？沒到孩子生出來的那一刻，誰也不能肯定男孩女孩……。”

  　　李鳳蘭擇菜的手顫抖了下。

  　　想起昨天晚上她說的那些話，李鳳蘭在沈溪說趙蘭欣生的是個兒子之前，還沒任何的愧疚感。

  　　現在，突然心生了幾分愧疚。

  　　“小溪，你剛才說，……蘭欣生的是個兒子？真的假的？”

  　　沈溪沒好氣的說，“我聽老三說的，還能有假？你說你圖了什麽，非得說那些難聽的話。蘭欣正是昨天晚上動了胎氣，早產了……。”

  　　“我的個娘啊……。”李鳳蘭拍了下大腿，“我咋知道會這樣啊，我要是知道會這樣，我肯定不會說那些話……。都是一個片區的人，說看蘭欣的肚子，準是個女娃，我才問了下老三，有沒有檢查去問問，看是男孩女孩？”

  　　李鳳蘭說的是，如果是個女娃，那就打掉吧……

  　　老三接著來了句，我就喜歡女娃，我這命裏就倆女娃的命。

  　　這話讓李鳳蘭覺著，老三兩口子已經知道了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李鳳蘭就說，女娃不能生，討債來的。

  　　趁著沒生就打掉，這樣才能要個兒子。

  　　話裏爭執，氣的蘭欣直接早產了。

  　　“男孩女孩有啥不一樣？新時代了，政策上都說了，男孩女孩一樣。現在你可作妖作好了。”

  　　李鳳蘭沒搭腔，這就將身上的圍裙解開。

  　　跟沈溪隨意說了句，就離開了……

  　　別看李鳳蘭不認識字，這些年在北城到處跑，坐車是沒問題的，能一個人來回跑，沈溪倒是沒什麽可擔心的。

  　　一直等到午飯時候，霍明川帶著女兒遛娃回來。

  　　沈溪便將婆婆離開的事兒告訴了他……

  　　霍明川擦著剛洗的手，跟沈溪說著，“回頭我跟老三商量下，讓娘回鄉下去。城裏也沒多大的事兒，她想來就來呆一段時間，但還是住在鄉下比較好……。”

  　　不然，他那不省心的娘，遲早要將他們哥倆的婚姻給搞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