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低聲說，“我瞧你就不對，你這個情況跟我當初懷你的時候一樣一樣的，渾身懶的不行，吃什麽都沒味道。你跟媽媽說，是不是又懷上了？”

  　　女婿年輕氣壯，女兒又貌美似花，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如膠似漆的。

  　　懷孕再是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過來人的沈媽媽都懂得。

  　　“媽，你說什麽呢，我是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又起的早，沒睡好才導致的，您可真有意思，咋啥都往這方麵想啊。”

  　　沈媽媽道，“沒有最好，要真是有了，也不能要。你要了這胎，明川就幹到頭了，知道了嗎？記住媽媽的話，趁著月份小，打掉。”

  　　“媽，算了，我也不跟您解釋了。”

  　　“我們先回去了……。”

  　　沈媽媽的思想和想法都是對的。

  　　三胎，本就不能要的。

  　　打掉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她也會不舍得的啊。

  　　雖說現在肚子裏的胎兒還沒胎動，可她就是不舍。

  　　但是，這孩子，當真不能要……

  　　打了就打了吧。

  　　***

  　　沈溪一路上沒說話，跟霍明川回到家後，她就回屋躺著去了，霍明川知道她心情不好，食欲也不好，衝了一杯蜂蜜水，送到臥室裏。

  　　“起來喝點水再睡，天都黑了，還想睡覺？”

  　　“嗯，我不睡了。張姨大概會在初四初五回來。我起來給你們做晚飯去。”

  　　“我做好了，大年初一剩下的菜，熱一熱，能吃好幾天……。”霍明川說著，看著沈溪喝了半杯水，“還不舒服，咱就去醫院看看。”

  　　“晚點再去吧。”

  　　她一直拖著……

  　　初四，霍明川帶著孩子們去了老三家，見沈溪沒啥精神，霍明川就隻帶了孩子們，讓沈溪在家休息。

  　　她真的是在空間裏躺了一整天。

  　　勉強有了點精氣神。

  　　初五下午，張姨回來工作了，沈溪給了她一個紅包，張姨也拎了自家做的臘肉和鹹魚。

  　　一直等到初七，霍明川的假期結束了。

  　　沈溪趴在床上，看著男人起身穿衣，穿著睡裙的沈溪，抬腿在男人的身上點了下……

  　　“就這樣走了？你回來，我們好像都沒辦正經事兒……。”她笑著問。

  　　霍明川抓著她的玉足，她倒是嬌氣的很，這腳丫子都比他的臉白，還比他的臉嫩……

  　　霍明川在她腳背上親了下。

  　　“別撩撥我，我不碰你也是為你著想。我今天先去那邊看看，沒事兒的話，我提前回來，再帶你去醫院。”

  　　霍明川說著，將她的睡裙往下拉扯了下，掀起被子，將她的腳丫子放到被褥裏麵。

  　　“再睡會兒，天還早，張姨喊你吃早飯，再起來。”

  　　“嗯，我知道了。”

  　　“你再這樣寵我，我就真的成廢柴了。”沈溪低聲喃喃說。

  　　霍明川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是女漢子，什麽事兒都能做，隻要他在家，她就像是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衣食住行，他都照顧的很齊全。

  　　霍明川俯身在沈溪臉上親了下。

  　　離開臥室，將門關上。

  　　在外麵不知道跟孩子們說了什麽話，其實，沈溪大概也能猜到，無外乎就是讓孩子們在家要聽話，不要打架，照顧好媽媽等……

  　　霍明川離開沒半個鍾頭，沈溪就起來了。

  　　她值班了兩點，初八正式上班。

  　　剛好下午可以去醫院一趟，沈溪簡單收拾了下，戴好圍巾。

  　　“張姨，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年年他們三個就行，別往外跑。”

  　　“行。”張姨忙著出來瞧了下。

  　　見沈溪已經推車走到大門口了。

  　　***

  　　沈溪沒去家附近的醫院，她選擇了一家私立的醫院，很小，不是很大。

  　　先檢查了下。

  　　從檢查台上下來，沈溪將衣服扣好。

  　　“大夫，我這是真的懷孕了？”

  　　“懷孕了，有倆月了。第幾胎啊？”大夫隨口問了下。

  　　“謝謝您啊。”沈溪拿著大夫給的一張單子，往外走，大夫在後說，要是不想要，就提早下好決定，可別等太久了再打胎，那樣容易出事。

  　　見沈溪遲疑，大夫還以為沈溪是未婚先孕，不想要孩子的，就沒說第幾胎。

  　　早幾年去醫院，正規的醫院那種，是要帶著結婚證的。

  　　尤其是打胎的時候，必須要丈夫在身邊。

  　　但這幾年，倒是鬆散了不少。

  　　當然了，小診所裏，隨便打胎，隻要給錢，人家才不管你。

  　　沈溪也不敢去小診所，她惜命的很。

  　　拿著上麵診斷有孕的一張紙，沈溪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好久。

  　　將紙張撕了後，沈溪丟在了垃圾桶裏，轉身回家去了。

  　　心中似乎也做好了決定，不要了。

  　　沒想到的是，沈溪還沒到家，霍明川就回來了。

  　　沈溪將自行車停好，看著堂屋門口站著的男人，黑色的長褲，藍色的毛衣，板寸短發，五官英俊，高挺的鼻梁，從側麵看，似乎能看到鼻影在。

  　　薄唇抿著，帶著一種沈溪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有點怕。

  　　霍明川走到沈溪跟前，低聲問，“去醫院了？”

  　　“嗯。”

  　　“決定好了？”

  　　見她這般臉上沒任何喜色，霍明川知道，她是做好決定了。

  　　答應她的，她說不要，他也不要……

  　　可心裏總是那麽不舒服。

  　　那可是他們的孩子啊。

  　　“決定好了，明川哥，你會怨我嗎？覺得我狠心對嗎？”

  　　“沒有，我是怕你一個人去做手術，流產跟生產沒什麽區別。再等兩周，我將手裏的事兒處理好，我請假半個月，能在家裏好好照顧你。”

  　　“你真的不怨我？”沈溪揚眸，望著霍明川問。

  　　“怨你幹啥，你為我生了五個孩子，我該知足的，我要是再不知足，就不配成為你丈夫了。”

  　　他是怕沈溪為了保全他名譽，偷偷的去小診所。

  　　那都是黑診所，吃了打胎藥，躺著等孩子流掉……

  　　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等我兩周，記住了嗎？下次去醫院，我陪你去。”

  　　沈溪點頭，眼睛微紅，她抱了下霍明川，“要是我們早點生就好了，不用那麽為難了。”

  　　“別說傻話，我也不想要孩子。你看年年他們三個，鬧的人腦子疼，要真是再來一個倆小子，我這輩子就耗在他們身上了，沒那個必要。”

  　　“咱們現在，五個孩子，剛好……。”

  　　霍明川安撫著沈溪，寬厚的手掌，在她後背上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