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猛地將趴在身上亂啃的男人推開。

  　　“快，你起身去看看，隔壁家這是發生啥事兒？像是在敲咱家的門。”

  　　霍明川這就忙著抓褲子往身上套。

  　　他知道宋青山的老婆生病在身，擔心會出現什麽問題，忙著穿上衣裳，就往外走。

  　　沈溪也沒愣著，穿好睡衣，外麵披著棉衣，也跟著往外走。

  　　兩家的門都打開了……

  　　沈溪剛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是宋青山背著周招娣往外走。

  　　“明川兄弟，幫我顧一下家，我將人送到醫院去。”

  　　“啥情況這是？你們兩口子幹仗了？”

  　　周惠蘭拉著四個孩子，往屋裏推，不許他們出去。

  　　“大姐晚上睡的好好的，突然就開始猛地咳嗽，咳了血出來，人已經昏厥了。”周惠蘭紅著眼睛說。

  　　看的出來，她是真心心疼周招娣的。

  　　“白天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沈溪往周惠蘭那邊走去，“你趕緊帶著孩子回屋，這孩子沒幾歲吧？”

  　　沈溪指著最小的那個。

  　　“剛四歲，才過了生日。我大姐命苦啊，嫁到宋家，就沒享福過。好不容易熬到老婆婆走了，開始享福了，卻檢查出來這個病。”

  　　而且，他們在老家的時候，還聽說，姐夫宋青山在外麵城裏不老實，跟駐地的年輕女老師，走的很近。

  　　為了這個沒親眼瞧見的事兒，周招娣跟宋青山鬧了好幾年了。

  　　後來加上生病的吃藥的緣故，周招娣的脾氣也不如從前。

  　　從前的周招娣脾氣可好了，自打結婚生了孩子，她就像是變了一人似的。

  　　她那可憐的大姐啊。

  　　周惠蘭是真心為大姐心疼。

  　　沈溪在旁邊，勸了周惠蘭一番，讓她先帶著孩子去睡覺。

  　　宋青山跟周招娣有四個兒子，大的都已經十歲了，老二八歲，老三六歲，老四四歲，真的是兩年一個的生。

  　　聽周惠蘭說，宋青山的老娘脾氣不好。

  　　仗著自己兒子是個軍官，可是會指使兒媳婦了。

  　　周招娣嫁給宋青山，是宋青山的老娘找人算卦算的，說周招娣命中多子，就逼著宋青山娶了周招娣。

  　　可不是命中多子，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

  　　連一個沒帶把的都沒有。

  　　即便是如此，宋青山老娘還是不待見這個鄉下，沒文化，不識字的兒媳婦。

  　　一邊想讓周招娣給她生孫子，一邊又想著給宋青山找個家庭背景好的，宋老太還教唆兒子，在外麵隻管找。

  　　反正，他跟鄉下的老婆，隻是辦了酒席，沒領證。

  　　以至於後來，周招娣知道了，原來領證才算是結婚後，她提出要跟宋青山領證，宋青山的老娘一直阻撓。

  　　媽寶而又愚孝的宋青山，就一直拖著……

  　　拖到了現在。

  　　宋老太在的時候，宋青山的工資都是交給他老娘收著。

  　　周招娣手中沒半分錢，就是家裏買點鹽，都要伸手去跟婆婆要。

  　　等宋老太死後，宋青山的工資是交給了周招娣，可周招娣就是會幹農活，生孩子，對於操持錢物，她沒管過。

  　　很快，宋青山給的錢，都被周招娣的老娘給忽悠過去了。

  　　反倒是周家日子過的不錯，周招娣手中又再次沒多少錢。

  　　前幾個月，跟宋青山搭班子的一個領導，調動離開了，他在這邊有個小院，獨立的，還不錯，打算半賣半送，三百塊錢，賣給宋青山。

  　　宋青山覺著不錯，想著，接了妻子跟孩子來能有地方住，也不住在一起，還挺好。

  　　本想是買下來的，就問周招娣要錢。

  　　一問周招娣，說家裏沒錢了……

  　　二十塊錢都拿不出來。

  　　他堂堂一個政委，一個月也得有五六十的工資，給了妻子快兩年的工資了，現在，想要三百塊，都拿不出來了。

  　　宋青山當下怒了。

  　　跟周招娣幹了一架。

  　　那房子也沒買來。

  　　從那以後，宋青山就不給周招娣錢了，而周招娣在鄉下的日子過得更艱難。

  　　娘家從她手中拿了錢，得到過好處，突然現在沒好處拿了，就開始罵周招娣沒出息。

  　　周家占不到便宜，就開始盤算著，讓宋青山在軍區裏給周大寶找個輕鬆的職位。

  　　最好是隻拿錢，不做事，還要輕鬆，油水足……

  　　氣的宋青山根本就不想搭理周家了。

  　　這還是周招娣生病，不得已，宋青山才將她給接來。

  　　本來就不想領證的，現在周招娣生病，要死不活的，存了私心的宋青山，更是不想跟周招娣領證了。

  　　***

  　　下半夜時分，沈溪坐在床上睡不著，聽著霍明川說的話。

  　　“如此說來，周招娣還是挺可憐的……，不過，有些事兒，她做的也是拎不清，娘家可以幫，但不能永無止境的去幫。瞧瞧，她現在的日子，娘家不得好，丈夫不得心，她要是出了點啥事兒，那四個孩子可咋辦啊？”

  　　“老宋就是為難這個，為了四個孩子，他沒說不管周大姐。可周大姐做事的確是糊塗。這幾年的錢，都給了娘家，她沒落到好，丈夫這邊也嫌棄？值得嗎？”

  　　霍明川說著，拉扯了下被子。

  　　“行了，你趕緊睡覺啊，別往自己身上帶入。”

  　　霍明川按著沈溪往懷裏帶了下。

  　　沈溪很晚才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先去宋家問了下。

  　　周惠蘭也起來了，正是要給四個孩子做早飯。

  　　“沒回來呢，我想著等下帶著飯去醫院看看。也不知道我大姐咋樣了，北城的大夫厲害，肯定能治好我大姐的。”

  　　“肯定能治好的，就是一些嚴重的病，早點發現，也能提前治療，好的概率很大。”

  　　沈溪跟周惠蘭說著。

  　　那四個孩子，昨兒還像是狼崽子一樣，現在變得格外安靜。

  　　“小嫂子，我們剛搬來，家裏沒米麵，你家的米麵能借給我一把不，我回頭買了就還給你。”周惠蘭遲疑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她多是不好意思啊，可家裏，真的是一點米麵都沒有。

  　　昨天晚上，晌午的時候，他們吃的是餅子，晚上吃的是從老家帶的粘糕，還有一些的豆包饅頭，但她想著做點稀飯，送給大姐去吃。

  　　“成，跟我去家裏，我家還有雞蛋，你也拿一些。”

  　　難得周惠蘭是真心為周招娣著想的，借給她一些東西，沈溪也沒覺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