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冉沒有手下留情。

  把封一的仇，跟上次錢磊封商的仇，一並全算了！

  如果安分的待在裏麵，她可以不動手。

  但不僅出來了，第一時間還跑到外公家裏對大舅下手，要不是大舅寧願死也不背叛大舅媽，家裏現在已經……被搞得烏煙瘴氣。

  這筆賬，自然不能就這樣算了。

  她要讓錢曼玉體驗一下，死亡、絕望、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硬生生掰斷了錢曼玉的四肢。

  這樣就算錢曼玉想爬也爬不出去。

  其實隻是脫臼而已沒那麽可怕，但錢曼玉並不知道這點，人的恐懼是會被無限放大的，待在浴室裏，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人的情緒容易崩潰。

  錢冉算的，正是這一點。

  她不要錢曼玉的命，但要錢曼玉嚐嚐恐懼的滋味。

  她把浴室的其他水龍頭也打開了。

  但隻開一點點，水是一滴一滴往下流的。

  聲音很細小，但四周安靜下來時，這就猶如地獄傳來催命的。

  走到門邊時，滿臉淚水的錢曼玉突然大聲的笑了。

  “封一說我是瘋子，我看你才是瘋子！你是我見過最狠的人！可惜他們都不知道！還以為你錢冉有多好呢！”

  “……”

  錢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琛琛，微微勾起粉唇。

  “世上人，千千萬，每個人都自己的想法，我隻求我在乎的人懂我便好。”

  墨琛慵懶的靠在沙發裏，桃花眼朝浴室那看去：“冉冉說的是我嗎？”

  單手撐在扶手上，姿勢有些妖嬈，薄唇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勾人的緊：“我自然是世上最懂冉冉的人。不管冉冉的哪一麵，我都喜歡，要是我動手，手段隻會比冉冉更狠。”

  錢冉：“……”

  她見識過琛琛的手段。

  比起脫臼，他直接斷了王六的四肢才叫狠。

  錢曼玉聽到這些話，有些笑不出聲。

  眼裏是濃濃的恨意跟不敢：“錢冉，我到底哪裏不如你？”

  “比起在鄉下長大的你，我起步點比你好，千金小姐，大家閨秀這些跟你根本扯不上關係！但我是伴隨著這些長大的！”

  “你沒出現以前，我跟封商經常一起出現在學校裏，他會去聽我彈鋼琴，也會帶我去博學宛……我們曾經那麽好，可為什麽他不喜歡他？哪怕我給他下藥，他也不碰我一根手指！就連他爸爸也看不上我！父子倆都一樣，寧願死也不肯碰我，我有這麽差勁嗎？”

  這兩件事，對向來高傲的她，打擊很大。

  她想不明白，明明很多男人都喜歡她，可她主動出擊的兩個男人卻都嫌棄她。

  錢冉回頭。

  冷眼看著浴缸裏的錢曼玉。

  “不是你差不差勁，換任何一個人，他們都不會動搖自己的心。”

  “看來淩曼珠從來沒教過你，有些感情是堅不可摧的。”

  “不是所有人都跟錢生乾一樣，嘴裏說著深情，麵對考驗的時候卻不堪一擊。”

  “你不是封商跟大舅喜歡的那個人，所以不管你做什麽，他們都不會碰你，這是做人的底線！哪怕死也要守住的底線！做人要是沒了底線，那就什麽都不是，比如現在的你！”

  “你恨我，可以，那就衝我一個人來，不要招惹我身邊的人！”

  “如果你再招惹，我會讓你去了閻王殿都不安生！”

  她撂下狠話，關上了浴室的門。

  不管身後的錢曼玉怎麽救她放過，都沒有軟過心。

  她單手插在褲兜裏。

  “走吧，回房洗個澡，吃早餐。”

  墨琛在錢冉關門的時候就起了身，朝她走過來，一點也不嫌棄她身上被水濺濕了還有血跡，攬住了她的腰，語氣曖昧：“好，一起洗。”

  錢冉：“……”

  要不是知道琛琛身子虛弱，她一定會懷疑他是裝的。

  兩人走到門口，就看到有下人在。

  似乎很害怕。

  見到他們立馬低下頭：“琛爺，少夫人。”

  錢冉也不知道這個下人聽到多少，但不管多少也沒關係：“把門關上，吩咐下去誰也不要進這個房間，晚點我會叫人把裏麵的人帶走，到時候你們在收拾屋子。”

  下人的頭更低了：“是，少夫人。”

  兩人繼續朝前麵走，正好撞見匆忙逃走的外公跟林管家。

  同時輕笑了一下。

  錢冉：“外公，您慢點走，我們沒生您的氣。”

  封老太爺腳步一頓，在林管家的攙扶下回頭，不太確定的問：“真的？”

  錢冉跟墨琛走過去。

  看到外公的滿頭白色時，都忍不住鼻尖發酸，紅了紅眼眶。

  “嗯。一開始，我們是挺氣的。”

  “但昨晚我們就氣消了，您不用自責躲著我們，隻要以後……注意點就好，這樣真的容易出事的。”

  封老太爺連忙保證：“嗯嗯嗯！外公以後一定注意！”

  他懸著的心，放下不少。

  錢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前天晚上……除了我跟琛琛圓房外，還有我兩個朋友，小舅跟楊一，雖然他們現在心意相通，也度過危險了，但我覺得外公您應該跟他們道個歉，您是長輩，做錯事更該站出來。”

  她是認真想過的。

  大家應該都沒有怪外公，但不道歉，這件事怕會一直擱在心裏。

  隻有道歉，說開了，才能放下。

  封老太爺老臉一紅，讓他這把年紀了去跟幾個年輕人道歉……挺拉不下臉的。

  但他隻猶豫了幾秒，就答應了：“好，外公答應你，這就去準備點禮物跟他們道歉。”

  錢冉笑著點了頭。

  墨琛突然咳了一聲：“外公，我跟冉冉就站在您麵前，是不是應該先跟我們道個歉？”

  封老太爺：“……”

  林管家都擔心老太爺會發火，正欲開口安撫，沒想到老太爺道歉了！

  “對不起！”

  封老太爺很幹脆也很真誠的說出這三個字。

  他上前，雙手各自握住墨琛跟錢冉的手，紅了眼眶：“這次是外公對不住你們，要不是外公，你們也不會被送進急診室命在旦夕，要是你們……外公也活不下去了，還好你們都沒事，好好的回來了，外公很高興。”

  他聲音帶著沙啞。

  這次他是真的怕了。

  他隻是想讓他們圓房，卻沒考慮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