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驕傲，讓下所有自尊的求。

  “我知道說什麽也改變不了姐姐對你們的傷害，但她是我的姐姐，我不能不管，需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隻求你讓我們見錢冉一麵。”

  “我……我保證不會再對錢冉做什麽。”

  “之前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沒想到她最後卻還願意救我……”

  說到這，她抬起雙手。

  卷起兩側的袖子，露出被燒傷毀到幾乎麵目全非的雙臂。

  “不止這些，我身上被燒傷的地方也很多，我這輩子，大概是沒有什麽希望了，這是我自作自受的，我不怨任何人，隻怪我自己。”

  “但姐姐……我相信隻要錢冉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會願意跟我們離開帝都，去其他重新開始。”

  “我們不會再回來，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

  “錢磊，從小到大我都沒求過你，這次，求你，好嗎？”

  她說著，紅了眼眶。

  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在她滿是疤痕的雙手上。

  現在的她，因為這些疤痕是自卑的。

  要不是有姐姐跟爸在，她早就想不開了。

  錢生乾看向錢磊，希望曼麗說的這些能起到效果。

  錢磊咬緊了唇，很糾結。

  封商站起來，轉身走到錢磊麵前，擋住身後錢生乾跟錢曼麗的視線。

  聲音很溫柔：“不想看，不想聽，我們就不看不聽，比起這些人，你的情緒才是最重要的。”

  錢磊一下子就不難受了很多。

  他點了頭：“嗯。”

  封商微笑了一下，又轉身看向錢生乾跟錢曼麗。

  “錢叔叔，曼麗，我可以理解你們擔心曼玉的心，但不能同意你們在擔心的時候，處處傷錢磊的心，要知道他曾經……也是你們的家人。”

  “昨天的事，受最大委屈的就是錢磊，可你們一來，就在他傷口上撒鹽。”

  “何曾關心過他？”

  “隻因為他現在好端端的，就可以不計較他受到的傷害了嗎？”

  “若昨天……表哥表嫂他們沒有及時出現，後果是什麽你們知道嗎？曼玉跟蘇思雅會得逞？某些方麵，會得逞，因為我們死了，表哥表嫂會很傷心，這個報複，是一生的，也是毀滅性的。”

  “這件事，曼玉跟蘇思雅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都是成年人，她們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錯得到應有的懲罰！”

  一字一句，在包廂裏異常的響亮。

  錢生乾跟錢曼麗都怔住了，臉色很難看。

  封商見他們不說話，冷笑起來。

  “不過才被關起來一天而已，你們就這麽急了？”

  “急起來的樣子……真醜。”

  “我現在知道表嫂為什麽不喜歡跟你們來往了，特別是錢叔叔您。”

  “在您質疑她不是您親生女兒的時候，她從未懷疑過，因為她相信她的媽媽不會背叛婚姻，她之所以做親子鑒定，不是想知道自己跟錢磊是不是您親生，隻是想還她媽媽清白，當著您跟所有人的麵，還她媽媽清白。”

  “您知道真相的時候，是，您大義滅親了。”

  “您寧願破產，也不接受阿姨的錢，把阿姨跟曼玉曼麗趕走了，也成了沒有家的人。”

  “可這隻是表麵的罷了，一遇到事情，您還是站在阿姨跟曼玉曼麗那邊，從來沒考慮過表嫂跟錢磊的感受，至少在他們這裏，您，沒有資格當父親。”

  “所以您也沒有資格求錢磊幫這個忙。”

  “曼麗你也同樣沒資格，我相信你跟曼玉曾經但凡能對他有一絲溫暖的話，他都不會這樣糾結。”

  “若是家人，家人犯了錯，不需要你們說，他早就跟表嫂開口了。”

  說到這，他轉身牽起錢磊的手：“我們走。”

  錢磊還處於驚愕中。

  但身體反應快過於大腦，起了身，跟著封商往外麵走。

  封商打開包廂門後，冷聲警告。

  “別再來找錢磊了，昨天我是中了藥才沒有反擊能力，但不代表現在也沒有，我從小就在保鏢公司習武，別說同時打兩個了，就是再多來幾個也沒問題。”

  “曾經的情分，已經被你們消耗殆盡了。”

  “若再糾纏錢磊，我會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封商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錢磊隻覺得這一刻的封商，很酷。

  那種被護著的感覺，暖洋洋的，就好像冬天很冷的時候，突然有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一樣。

  他任由封商牽著自己往外走，乖巧的跟著，薄唇是上揚的。

  -

  包廂內，錢生乾身子發軟，跌坐在地上。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仿佛就在剛剛，丟掉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還是再也找不回來的那種。

  良久，他才開口：“封商……說的對，我又一次的，沒有顧忌到冉冉跟磊磊的感受，明明他們才是受害者，我卻總是在幫……”凶手說話。

  他確實沒有資格當父親。

  這輩子，不管哪一件事都是失敗的。

  他聲音是哽咽的，很沙啞。

  仿佛一瞬間老了幾十歲。

  “曼麗，我們……不求了，冉冉……也不見了。”

  “我們可以等曼玉從裏麵出來，可以等，但不能求了，是不可以求，也不應該求……”

  錢曼麗的臉色是蒼白的，封商的話仿佛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深根蒂固。

  她張了張口：“爸，可姐姐……”

  她沒說下去，千言萬語隻有一個字：“好。”

  -

  回到車上，周圍安靜下來，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封商竟有些不敢麵對錢磊了。

  他小心試探的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凶了？說的話太狠了？”

  他倒是不後悔剛剛說的那些話。

  就是擔心錢磊心裏會怎麽想自己，別因此怕他了。

  他都不敢抬頭去看錢磊的眼神。

  這時，卻聽到車內響起了笑聲：“噗！”

  他這才抬頭，映入眼眸的，是錢磊那張燦爛的笑容，很耀眼，仿佛有光，直接照亮了他整顆心。

  “你……笑什麽？”

  “笑你。”

  封商也忍不住跟著笑了：“那你覺得我剛剛凶嗎？”

  錢磊認真的想了一下：“凶，還有點像姐夫的感覺，特別是最後那句話，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