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作者:落雨秋寒      更新:2022-03-28 12:56      字數:6507
  宮令箴皺眉, 直覺裏麵有事兒。

  “說詳細一點!”

  “是戴良, 近來不知道怎麽的, 於差事上諸事不順......”暗三詳細說了戴良不順的事, 然後又說了戴寡婦是聽了城隍廟廟祝之言才生了替兒子聘林四姑娘為妻的想法。

  “屬下查到廟祝之所有會對戴寡婦說那樣的話,確實是收了人家的錢財受人所托, 但幕後之人沒有查出來。”

  宮令箴冷哼一聲,“哼,我知道背後之人是誰。”

  這一招和當初羅穩婆那招何其相似,還有她曾寫給謝洲的那封信, 一貫的手法!隻是這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

  “咦, 這手法好熟悉啊。”暗一探頭。

  “你是說誰?”暗三問。

  暗一咕噥了一個人名。

  暗三皺眉, “主子, 您說她圖的啥?抱錯也不是林四姑娘的錯, 現在各自回了家,就各安天命,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得了。”

  還非要幹涉人家的姻緣, 這不是有病是什麽!連一向脾氣好的暗三都覺得她手伸得太長了。

  圖啥?宮令箴看著遠處的殘荷不語。

  他隱約能猜到她一些想法, 俗話說嫁人是女子第二次投胎。

  林昭然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心氣高,說難聽點就是多張,善妒。

  這樣的人, 她怎麽能接受林蔚然嫁得比她好呢?即使隻有一絲絲可能, 她都不允許, 所以她使計, 想讓林蔚然嫁入戴家。

  她應該是懷疑那天的事了,並且還懷疑到了他身上,她想掐滅林蔚然高嫁的可能。

  “屬下發現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主子還沒說話呢,暗一就直接來了一句,“有什麽說什麽,主子自有判斷,你可不要自作主張。”

  暗三瞪他,暗一年紀最小,卻是他們當□□夫最好的,但性子嘛,一言難盡!要說自做主張,暗衛中最愛自作主張的人就是他了。

  “屬下發現林四姑娘和她的婢女悄悄前往醫館看過大夫。屬下去問,那大夫說是病人的私事,一個字都不肯透露。不過屬下打聽到,那大夫姓吳,在鹿渭鎮挺出名的,最擅長婦人病,不管是保胎安胎或者婦人身上不適,他都能治。”

  至此,暗三匯報完畢,事無巨細,整間房室無一人說話。

  擅長給婦人保胎安胎的大夫,未必不擅長落胎,隻不過後者畢竟不是什麽好事,一般都不會在明麵上傳揚。

  聞言,宮令箴想到某種可能,先是一驚,接著是喜悅漫上心頭,接著便是臉一黑,想到造成這種結果的某個屬下,“暗一,你給我出來!”

  暗一一愣,然後出來,跪下。

  宮令箴瞥了他一眼,“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可知罪?”

  “屬下知罪。”

  “你這回認罪倒是挺爽快的。”

  暗一歡快地問,“公子,咱們何時去接林四姑娘?不對,貌似要先遣官媒上門提親!”等公子成了親,他就能改稱呼了,不稱公子稱爺,多霸氣!

  暗一可沒想過林四會做外室,主子不近女色多年,好不容易有一個肯近身的,不娶妻改納妾?他都懷疑主子還能不能找到一個他肯屈尊降貴肯親近的女人!

  想到這,暗一一臉的嫌棄,主子太挑嘴了!

  況且她肚子裏的孩子說起來還是他保下的呢。一想到這,暗一美滋滋,他真覺得自己好聰明機智!

  宮令箴挑眉,他這屬下臉上的戲真多,“就你能!”

  暗三抓頭,他不知道怎地主子和暗一就說到提親上頭了。

  林蔚然失身宮令箴一事,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隻暗一和宮令箴知道,再無一人得知。

  “近來她會到鎮上對嗎?”

  “是的,林四姑娘和陳掌櫃約好了見麵談木炭的事,這兩日必然要到鎮上來的。”

  “你安排一下,我要見一見她。”

  然後宮令箴又安排了暗三去查證一件事之後就揮退了兩名屬下,開始處理公務。

  沒多久,暗三匆匆趕回,“主子,你所料不差,林四姑娘果然在那吳大夫那裏買走了東西,那是一瓶落胎的藥。”

  暗三現在才回去過來剛才主子和暗一的反應,原來主子和林四姑娘——嗬嗬,他們要有小主子了。但一想到林四姑娘竟然買那種藥,心不由得一揪,她竟然想流掉他們小主子,咋能那麽狠心呢?

  宮令箴聞言,麵容一肅,“知道了。暗一,今晚你走一趟棗林村,將那藥給我換了!”

  掛在房頂上偷懶的暗一一個趄趔,差點掉下來,然後又聽到他家主子陰森森地補了一句,“反正這樣的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應該駕輕就熟了。”

  暗三抬眼,看著他幸災樂禍,林家在棗林村的房子他是見過的,就一個門作為進出口,窗小小的還是木窗戶,看他這回怎麽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務。

  暗一淚,沒良心的,沒有他上回偷換了避子湯,他哪來的兒子?但是沒有辦法,人家是主子,他們這些做人家暗衛的,隻能乖乖聽話。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暗一迎風感歎。

  而他沒有想到,同樣的感歎在幾天後還會發生,讓他當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都後悔將他倆湊一對了,盡欺負他!

  事情安排下去,宮令箴將人揮退,迅速地處理積攢的公務。

  暗一和暗三一前一後挑了位置藏好,但暗一本就不是個安分的,這會一個勁地挑釁暗三,“沒用的東西,林四姑娘想要一口鍋你都辦不好!”

  暗三氣道,“你行你來啊!”

  “我來就我來!這有何難,非得讓你們瞧一瞧為什麽我能是暗一!”

  分神了一會聽著兩個屬下拌嘴,宮令箴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回暗一怕是要失望了。

  三日之約很快就到了,這一回林蔚然和林則然一道,依約前往。

  “這是一種新炭吧?”

  陳掌櫃握著一根長木炭,眼睛放光,光憑手感,他就能判斷這木炭的品質很不錯。

  “是的,它被名為姚金炭。”

  “姚金炭姚金炭,好名字!可以試一下炭嗎?”陳掌櫃迫不及待想看這炭燃燒的效果了。

  “當然。”

  ......

  “可惜煙有些大。”陳掌櫃略有些失望,都怪這炭品相太好了,讓他不自覺地對它產生了高期望。

  炭可以有很多缺點,獨獨煙這一條最影響品級的評定。如同白璧微瑕,又如同絕色美女有狐臭。不過這樣的品質也能與銀絲炭相提並論了。

  “如果煙少一點就好了。”陳掌櫃呢喃。如果能做到這樣,品質能上一個台階,他有把握將之打造成另一個銀霜炭!

  林蔚然算是深知這炭的缺點的,何況這缺點還是刻意弄出來的,可是不這樣的話,他們護不住。

  “沒辦法啊,陳掌櫃,咱們這炭隻能做到這樣了。”

  她一副無奈的樣子,讓人無法再說出苛求的話來。

  “這炭的品質我看了,介於銀霜炭和銀絲炭之間,也就是說,它的品質在二等炭和三等炭之間,但由於它是一種新炭,被人們所接受需要一段時間,價值肯定不會那麽高。這樣吧,我給八百文錢一斤,以示誠意。”

  八百文!還是一斤!林大哥後來得知的時候呼吸急促。

  不過此刻在此地的人是林蔚然和林則然,兩人不管內心如何波動,麵上都很能端得住,叫人看不出端倪。

  林則然因為對炭市了解最深,所以對陳掌櫃給出的這個價接受最快,這個價其實比他預料中的要高一兩百文,確實很見誠意了。他妹妹看人的眼光不錯。

  林蔚然對這個價錢也還算滿意,要知道她當年老爸燒了一批炭,賣出去也隻是一塊一斤,真是虧了虧了,老爸該來這裏賣炭的,定能發家致富。不過他這門手藝沒想到最終倒便宜了她。

  盡管她知道吉祥炭鋪子得了姚金炭一番動作之後,或許一斤能賣上一兩銀子二兩銀子,但那也是人家的本事,眼熱不得。

  “但每個月供給我們吉祥炭鋪的姚金炭不得低於一千斤,並且品質不得低於現在的樣品,你們能做到嗎?而且,你們不得再將姚金炭賣給別家,如果你們能做到這兩點,咱們就簽訂協議!”在商言商,陳掌櫃將自家的條件一一擺出來。

  這條件一看就是久經商場的,不僅要了獨家權,對供貨量還作了要求。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意的意思,林蔚然朝她二哥點點頭。

  然後林則然就出麵談了一些合作的細節,比如何時交貨如何運送以及如何結算等等,最後簽訂協議的時候是林蔚然簽的,林則然畢竟是書生,沾上這商賈之事不太好。

  從吉祥炭鋪出來,兄妹二人分開,這是他們在來鎮上之前就打算好的。如果事情進展順利,他們就分開,林則然要去訪友,林蔚然想逛一逛,並約好回去的地點和時辰就行。

  林蔚然等林則然走遠之後,才帶著晴雪準備去布料鋪子看看。對於肚子裏那貨,她有點沒轍,想不要吧,有點下不去手,雖然藥都已經買回來了,但好幾次拿在手裏,總是猶豫。現在她有些消極地做著兩手準備。

  想著這事,她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幸虧有晴雪陪著,不至於讓她被人撞倒。但是意外總是不經意地發生。

  哐當——

  “姑娘,你銀子掉了。”有個白麵少年指著她的腳邊。

  林蔚然一看,搖了搖頭,“不是我的。”然後就拉著晴雪走開了。

  再轉過一條街,又有人拿著兩粒金珠拍了拍她的肩,告訴她,“姑娘,你掉了兩枚金珠。給你,拿好,別再掉了啊。”

  林蔚然有些懵,怎麽感覺今天財神爺總往她身上撞呢?而且還是偏財,不過,“你弄錯了,我身上沒戴金珠,所以不是我掉的。”

  這一回她拉著晴雪,走得更快了。

  徒留暗一駐守原地。

  暗三從暗處出來,“是誰說的,這有何難?”還以為他有什麽高招呢,嘖。此時的他全然忘了方才發現暗一用了直接送錢這麽卑鄙的一招時是如何的懊惱了。

  “沒想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金子都送不出去了。”暗一一臉淒涼,就差迎風流淚了。

  林蔚然是在布料鋪前被攔了下來的,宮令箴隻看了這鋪子的招牌一眼,對裏麵的料子更是不屑一顧。

  見到攔人的是他,林蔚然不掙紮不叫喊乖乖地跟著他到了對麵的酒樓。

  對於她的乖巧,宮令箴很受用。

  兩人一邊走,一邊談話,從遠處看,如同新婚燕爾的夫妻遊街。

  “不是想要一口鍋麽?怎麽還往外推?”宮令箴的眼底含笑,語氣無奈。

  “剛才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不是。”

  嗯?

  “是他們自作主張。”

  “哦。”

  說完之後,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見到他,林蔚然無措,有些不知道如何麵對他的感覺。

  她不知道該將他置於哪個位子,四一九的對象?因為感覺不錯,然後交個朋友,偶爾還來一發那樣子?抱歉,她做不到。

  特別是發現她肚子裏有可能懷上他的孩子的現在,煩躁起來的時候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如果宮令箴得知她的想法,一定會無奈地問她,難道就沒想過他們還有另一種可能?最美好的那種?

  “咱們談一談吧。”宮令箴看向她。

  她發現他眸色淡淡,語氣不重,心裏卻知道他不容拒絕。

  宮令箴領著她去了一個包間。

  “你有什麽打算?”說這話時,他掃了她的肚子一眼。

  林蔚然從進來後就很緊張,他的動作隱晦,但她察覺到了。

  他的動作,他的問題,難道他都知道了?

  林蔚然囁嚅,“我不知道。”在他麵前,她不介意示弱,這是一個由男人主宰的封建世界,他比她強,和他硬杠沒好處。

  “我知道你此刻很茫然,但我希望你能認真地想一想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麽,以及你想要什麽,然後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將心裏的想法告訴我最好。對於咱們,我是有打算的,如果你一直很迷茫不知道,那就聽從我的安排,緊隨我的腳步,好不好?”

  宮令箴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發現她雖然性子隨和,但心思敏感,防備心也重,就如同一頭在荒野裏迷路的小鹿。她忍受不了攻擊性很強的男人,會讓她感覺到害怕與不安,進而產生抗拒的心理,他隻能徐徐圖之。

  她全程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句話,後來是怎麽離開那間酒樓包廂的她已經沒什麽印象了,好像他當時還說了一句孤男寡女呆在包廂太久於她名聲有礙,所以早早就結束了談話。

  期間他發現她挺喜歡這家酒樓的一種點心的,在裏麵的時候就連吃了兩塊才住了嘴,他嚐了一口,倒是酸甜適中,走的時候他讓人打包了兩盒,都交給她的婢女幫拿著。

  林蔚然回到家後,一連幾天,都處於恍惚的狀態。這幾天她思緒煩亂,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天的話,他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姑姑,我告訴你哦,今天羅小虎拿飴糖討好我了。”林蔚然的思緒被她小侄子所打斷。

  她低下頭問,“他為什麽要拿飴糖討好你呢?”

  “因為他想知道咱們舅公和表叔給咱們家送那麽多木柴是做什麽的。”

  聞言,林蔚然一愣,羅村長終於忍不住了麽?原以為城裏妖風大,想不到村裏也不平靜。

  林蔚然還沒什麽呢,林大嫂在一旁就緊張上了,“那你有沒有要羅小虎的糖,有沒有亂說什麽?”

  “娘,你弄疼我了,我並沒有要羅小虎的糖,我都沒答應呢。”

  “那就好那就好。”林大嫂簡直心有餘悸。

  林韶光仰著小腦袋,一副快誇我吧的模樣,讓林蔚然失笑,她慢斯條理地說道,“其實你可以要羅小虎的糖的。”

  不是有句話說嗎?我是不會被糖衣炮彈所腐蝕的,頂多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

  嗯

  林大嫂急。

  林韶光小家夥則是一臉疑惑。

  “吃完之後,就說不知道,什麽都不告訴他。”

  “蔚姐兒,你怎麽教孩子這個。”林大嫂一臉無奈。

  原來還可以這樣嗎?林韶光小家夥若有所思,盡管似懂非懂,但他還是將今天和他姑姑的對話放在了心裏。

  小侄子林韶光的話,晚上林家眾人都知道了。

  林大哥的反應最大,“這羅家是想幹嘛?”

  林父想了想道,“大概是我們家不斷往家裏擔柴的行為引起了他的注意吧?”

  “咱們怎麽辦吧!”

  “可是總不能因為這樣,咱們就不上山擔柴了吧?”林大哥煩躁地抓抓頭發。

  現在他們主要是想燒姚金炭,如果不繼續上山扒拉桃金娘木,如何出炭啊。

  “先不管他了,加快囤積桃金娘木的速度。”最終隻能這樣。

  “咱們金牛村也是有桃金娘木的,不然咱們做兩手準備,那邊也備下木柴?”曾大舅發言。

  “可以。”

  這羅村長管天管地,就是在棗林村的一畝三分地上,總管不到隔壁的金牛村吧?

  果然,沒過兩天,羅村長就晃悠悠到了林家,進了大門,到了前院,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後院的把門上。

  “林老弟啊,你們家這是做什麽,需要那麽多柴火,這些柴火還多是桃金木。村裏人都來找我抗議了,說這桃金木再讓你們繼續砍下去,明年孩子們都沒有果子可吃了。”

  林大哥在一旁氣憤,這桃金木一片山頭一片山頭地長,何時變得這麽珍貴了?

  “這事我知道了。”林父回道,多了沒說。

  羅村長似乎來點到為止的,沒敢硬逼著林父要什麽保證,不過走之前,有意無意地看了林蔚然一眼。

  羅村長走後,林大哥暗暗呸了一下,“瞎得瑟,爹,當年要不是你主動退讓,這村長的位子還不知道是誰當呢!”

  “多少年前的事了,瞎提這個做什麽。”

  林蔚然眨眨眼,似乎她爹當年在村裏也是一個人物啊。

  “咱們該如何就如何,量他也不敢說什麽,還有讓我知道是村裏哪個家夥嘰嘰歪歪,非得揍他一頓不可!”說話的是林大伯家的一位堂哥。

  林家一視同仁,後來察覺風向不對,需要加快積攢桃金木的時候,林父去林大伯和林二伯家各叫了兩個堂哥來幫忙,幹的同樣是上山砍柴擔柴的活計。

  此時羅村長的做法,和砸他們飯碗差不多,引起了他們同仇敵愾之心。

  這天一早,堆積木炭的廂房裏傳來一聲驚叫,然後林家幾位能當家的都被林大哥拉進了炭房。

  “天!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可以很明顯地看到,放在右邊角落的那批炭明顯經要比另外的質量要好,更輕更黑亮也更完整,似乎桃金木特含的焦油都溢了出來,包裹著成炭一樣。

  “炭窯一直是你在燒,你怎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是我在燒,可是我沒見到過這一批炭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蔚然看了看,又將近來林家各人的異常捋了一捋,莫名的,她想起了那天的夢鏡,林小弟重鑄銅幣那個。

  “這批炭是你摸索出來的吧?”林蔚然語氣肯定。

  她特意讓炭不完全燃燒,這才致使炭中的煙塵多了一些,將價格降下,也不惹人注目。現在倒好,她弟弟給他們弄了一個完美版,真是哭笑不得。

  “這又不難!”林小弟強嘴,這話等於承認了。

  她這弟弟是真的聰明,天生的研究型人才。

  不提夢中他長大後敢私籌銅幣,還是偷工減料的那種,就拿他弄出的這無煙炭來說,腦子是真好使,動手能力也真是強。要知道這裏麵的原理,除了她之外,恐怕無人能懂,連林大哥這個燒窯的主力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竟然能摸索出來,不得不讓人感歎。

  知道這炭是林小弟燒出來的之後,林家人除了林蔚然,幾乎所有人都很吃驚,林大哥更是瞠目結舌。

  林家燒炭為了保密,都是在晚上開窯。燒炭要一宿一宿地熬,基本都要到下半夜才能去睡。

  林大哥是年輕體質好,但對於一個作息規律的人而言,這樣日夜顛倒真的也難熬。所以在發現林小弟也掌握了燒炭的技術之後,有時熬不住了,就將林小弟叫起來,讓他接後半茬。第一次這麽幹的時候,林大哥檢查了炭的品質,發現和他親自燒的相差無幾,於是就完全撩開手了。

  而林小弟呢,也是個精乖的,大約是心虛,開窯起炭的事都包了,反正是林小弟守窯的那一天,早上他們都不用幫忙起炭的。因為早早的林小弟就弄好了,歸置到了炭房裏。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了,原來這裏麵真的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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