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樹緊盯著羅念問道，“她承載的聖佐之物可是凶珠？”

  “凶珠？”羅念回憶了一下，比劃著說道，“像是一個圓圓的金屬塊……”

  “她的容貌可有其他特征？”苦樹又問。

  “特征……”羅念想著忽然一錘手，“她的眼睛很嚇人，像蛇的眼睛！”

  蛇瞳應該是那個女子最顯著的特征。

  聽聞羅念這句話，苦樹反而平靜下來，聞地支則悄然歎息。

  “爹，她是誰？”淩霜問道，她看到苦樹如此激動又迅速平靜中看出來猜女子的身份，現在開口相問就是想要確認。

  “是你的娘親，”苦樹的聲音有些幹澀。

  “我娘親……”淩霜困惑道，“既然是我娘親，為什麽會鑲嵌在混沌牆壁內？”

  “因為當年我們都敗了，她爹贏了，我以為她死了，看樣子她爹對她網開一麵，被關在混沌世界的牆壁應該是她爹的懲罰，”苦樹說道。

  此話一出，淩霜，羅征，羅念一時間都沒想通。

  不過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羅征，他便說道，“她的父親是蛇靈王孽？”

  “對，”苦樹點點頭，“她是孽的女兒，玉炙。”

  四靈門雖然同屬一門，可畢竟不同種族，他們都有各自的祖地棲息，習性差別非常大。

  蛇靈的子女非常多，競爭也極其殘酷。

  孽的子女更是有數十萬之多，其中絕大部分在成年之前都會死亡，死因是激烈的內鬥，隻有強大到活下去的子女才配成為孽的子女。

  相對孽其他的子女，玉炙的運氣要好得多。

  當時大猜想院想要研究四大靈王子女的血脈，按道理各大靈王命令自己的子女獻出一部分鮮血即可。

  結果蛇靈王直接送來一顆蛇蛋。

  玉炙出生後，大猜想院曾想將它送回去，但蛇靈門那邊對此事態度冷淡，完全是任由人靈門處理的樣子。

  就是這個偶然的機會，玉炙留在人靈門。

  相比它那數十萬“兄弟姐妹”，玉炙無疑幸運得多，她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中成長，表現十分優秀，並且更加接受人靈的文化。

  她不喜歡自己作為蛇靈的身份，大猜想院便助其化形，擁有了人靈女子的美貌與身材。

  大概唯一證明她與蛇靈關係的印記，就是那對極為勾人的眼眸中存著一對淡金色彎月，是非常典型的蛇瞳。

  以大猜想院的實力，幫她清除掉蛇瞳輕而易舉，一旦清理掉再無人知曉她曾經是蛇靈，可以說是改頭換麵，可她執意將蛇瞳保留下來，算是對自己來處的標記。

  孽從未關心過玉炙，它基本忘記自己會有一個女兒還留在人靈門。

  直到苦樹與玉炙相戀，孽看到她的蛇瞳後才想起這個女兒的身份，結果便遭到孽堅決反對，那是蛇靈門與人靈門第一次信任危機，苦樹當時許給蛇靈王一個非常大的代價，才得以換來孽的妥協。

  蛇靈門再未提及此事，孽也沒有將玉炙當女兒看待。

  “蛇靈王……那我的娘親是蛇靈……”淩霜喃喃自語。

  苦樹盯著淩霜問道，“你嫌棄嗎？”

  其實這個問題，在淩霜上一世他就問過，但現在他還想確認一下淩霜的答案。

  “為什麽要嫌棄？她是我娘親，和身份有什麽關係？”淩霜詫異道，“重點是娘親被困在混沌的何處，我們應該救下她……”

  苦樹露出釋然的表情，激動道，“當然是要救的……”

  對苦樹而言，這又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

  羅征可以直接念誦破幻咒離開甬道。

  淩霜，苦樹則要以降臨的方式進入始生之地。

  情況比較特殊的是羅念。

  他是從稷刪空間離開混沌世界，又在外麵繞了一圈直接進了彼岸，在始生之地中沒有對應的本體，破幻咒不可能生效。

  最終羅念還是以降臨的方式回歸，穩穩落在翡翠台上。

  在翡翠台一側的台階上，寧雨蝶宛若雕塑般屹立在那裏許久，那雙柔美的雙眼中充斥著憂慮和不安。

  便是看到羅征睜開眼，她都沒有第一次時間上前。

  念兒離開太久，她心中甚為掛念，這一次若還見不到自己的兒子她再難罷休。

  沒想到下一刻羅念就降臨在翡翠台中央，但這般魁梧巨大的身軀還是將眾人嚇了一跳。

  “念兒，你怎麽變成這樣子！”寧雨蝶走上翡翠台，抓著羅念木桶粗的手臂，淚花打著轉便落了下來。

  雖然她未親見羅念的經曆，但已不知腦補幾千幾萬遍，隻道她兒子嚐遍人生中所有苦楚。

  “娘，別哭，我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這軀體太強了，沒找到繼續壓縮的辦法……”羅念連忙解釋道。

  “什麽？”寧雨蝶對這個理由保持著懷疑。

  “是真的，我敢說這混沌世界內，純肉身比拚可沒人是我對手！”羅念自信滿滿說道，他哄寧雨蝶自有一套。

  “那比你爹還厲害？”寧雨蝶現在的修為根本看不出羅念的實力，她這才將目光放在羅征身上。

  羅征慎重其事點點頭，“的確如此，他的肉身經曆過難以想象的強化，我自愧不如。”

  如此解釋一番，寧雨蝶才破涕為笑，看著自己兒子安然歸來，實力還暴增到這般地步，原本鬱積許久的情緒在此刻消失幹淨。

  ……

  三個時辰後。

  始生之地的正中央，天環杖孤零零的漂浮著。

  一根根細長的血絲從血色蒼穹上倒掛下來，將天環杖緊緊纏繞住。

  羅念剛拿到天環杖時就將意識注入其中，可意識剛剛進入就消失了的無影無蹤，直接被天環杖當做能量吞吃了。

  想要徹底掌控天環杖並不容易，這件事自然交給起源神血處理。

  血絲纏在天環杖上的一刹，起源神血亦感覺海量的能量被天環杖吸收，羅征也感受到始生之地中有能量瘋狂的流動著。

  起源神血並未阻斷能量供應，反而火力全開，天環杖想吃多少它就願意給多少。

  再強大的胃口也有飽和的時候，隨著能量瘋狂湧入天環杖內，看起來如枯木樁子的天環杖表麵生出一片片綠韻，杖頂上還生出一顆顆含苞待放的綠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