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呆了一會兒，旁邊的青袍青年催問道，“老頭，對方說了什麽？”

  “人族，他說自己是人族，”老者回答道。

  青袍青年的目光微微一閃，依舊緊盯著那把孤劍。

  這兩個字的信息量太大了，以至於老者和青年青袍都需要思考半天。

  人靈基本相當於主界內的“人族”，但他們從不會以人族自稱。

  相當一部分高高在上的人靈們，更是將自己與人族劃為兩個種族！

  當然，這種情況在猴靈，鳥靈與蛇靈中都有，四靈門一部分四靈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不認同次世界內的種族是自己的同類。

  “你來出自於混沌世界？”老者問出第二個問題。

  對方回答的方式太麻煩，速度太慢，老者不怕問亂了，隻能一個一個的問。

  孤劍後的目光又開始間歇性的閃爍起來……

  三下，兩下，再三下……

  隨著目光的閃爍，老者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是”字。

  “你既出自混沌世界，又是怎麽出去的？”老者繼續提問。

  青袍青年眼中異色更加濃鬱，外麵這位人類還真是自己的同族！

  問題是混沌世界是一個封閉的整體！

  可那是個萬中無一的機會，也是史無前例的機緣。

  隨著孤劍上的目光不斷地閃爍，老者再度得到一個簡短的答案。

  “鑽出去的。”

  老者麵色愕然。

  正因為他去過主界，更知道混沌世界不可能鑽出去。

  一個彼岸與混沌的隔閡想要打破都如此艱難，更遑論是混沌世界與主界之間隔閡？

  這一瞬間，老者感覺自己有一股受到愚弄的感覺，以至於有了一絲絲警覺。

  對方有可能是蛇靈的人……

  它們或許找到了回歸主界的辦法，回到四柱上，想要通過彼岸信物確定自己的方位，這非常危險。

  不止是老者，羅念在回答的時候也有疑慮。

  他無法確定對方的立場。

  薑子牙並未叮囑羅念，不能將稷刪空間的秘密向外人說。

  因為羅念幾乎不可能接觸到外人。

  可他終究不蠢，這樣的秘密透露給外人存在很大的風險，眼前這個老者他未必信得過。

  雙方心中都存了警覺自信後，溝通就沒那麽順利了。

  “你從哪裏出去的？”

  “你叫什麽名字？”

  “你可以在主界中自由遊走？你可以攀上那根柱子？”

  老者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羅念都沒有回答。

  羅念的手指放在紅色光線上，默默地觀察著這一老一少兩人。

  好一會兒後，羅念終於再度撥弄光線：“你們，是誰？是母世界的人族嗎？”

  等到這個回應後，老者苦笑了一聲，原來對方也在懷疑自己。

  不過自己的身份讓對方知曉倒是無礙，反正蛇靈門也知道自己，也一直在找自己。

  “我乃人教教主太上老君，”老者回應道。

  羅念聽到這個名字，想了想有些無奈的回答道，“沒聽說過。”

  元始天尊並未提過這個名字，薑子牙也未曾提及過這個師伯。

  太上老君倒是不意外。

  雖說他在七十七號混沌紀元中大名鼎鼎，但隱匿在玉清天這麽久，時代更替，關於他的傳說早已湮滅在曆史中。

  雙方都不鹹不淡的問了幾句。

  但戒備心仍在，都在規避敏感的問題，反而更像是試探，交流的效果並不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書頁階梯旁的羅念喃喃說道，還是先完成既定的目標。

  他攀爬柱子這麽久，沒必要在這個意外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就在羅念打算終結交流，手指離開紅色光線時，歸墟墳場神鍾城中的那口大鍾又被敲響了。

  敲響大鍾的正是華天命。

  短短時間內，華天命又有精進。

  神鍾城的敲鍾大會每隔一個月才舉行一次。

  今天本來不是敲鍾日，但華天命再度突破後，歸墟墳場的勢力為他破了例。

  結果不負眾望，他順利進入天地玄黃塔。

  老者和青袍青年也沒預料到今日會有人敲鍾。

  他們向來不會示人，老者伸手輕輕一揮，使了一個障眼法，這樣敲鍾的人便看不到兩位。

  華天命對自己敲鍾成功亦非常興奮。

  他知道自己修為進境的那麽快，是因為那顆“礞石”的功勞。

  看樣子天地玄黃塔的確是在幫自己！

  礞石不是普通的強化類彼岸信物那麽簡單！

  這次進入玄黃塔三十二層，他並不打算承載彼岸信物。

  利用礞石，他有信心衝擊塔頂三十三階！

  擅劍者，天生對劍敏感。

  懸掛在三十三階的那把“孤劍”，他早就遠遠觀察過好多次。

  這把樸實無華的劍，一定擁有難以置信的力量！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親自取下這把劍，華天命站在三十二層打量著那把孤劍。

  羅念原本都打算離開。

  他萬萬沒想到這塔內忽然會多出一個人，而且還是熟人天命叔叔！

  雖說羅念與華天命交集不多，但在雲殿，在仙府中都曾相處過一段時間。

  “為什麽天命叔叔會在這座塔中！”

  羅念幾乎要叫喊出來。

  這是在通過光線見到的第一個熟人。

  華天命在天地玄黃塔中轉悠了一圈後便退出了彼岸。

  他自然察覺不到絲毫異常。

  羅念蹙著眉頭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再度彈奏那根紅色光線。

  “我認識他！華天命！”

  太上老君解讀出這個消息後，同樣也是滿臉驚詫。

  這真是見鬼了……

  孤劍背後的這家夥，怎麽會認識華天命？

  他心中掀起波浪之際，羅念還在繼續說著。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羅念說完那幾句話後，太上老君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何其妙哉！何其妙哉！”

  “我那位師侄竟有如此壯舉！這世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哈哈哈哈……”

  青袍青年剛剛不敢打岔，一直憋著沒有說話。

  現在終於忍不住問道，“老頭子，對方到底說了什麽？你說的師侄又是哪位？”

  “薑子牙！”太上老君大笑道，仿佛千萬年都沒如此開心過。

  “薑子牙？他竟然沒死？”青袍青年也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