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曲央央輕聲說：“隻是我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媽媽去世時，外婆難過的樣子，對外婆來講，媽媽很重要。”

  “你也一樣很重要。”李成悅看著她說：“你現在是外婆的全部。”

  曲央央單手撐著下巴說：“我知道，但是我還是希望外婆不要再想起那件事情。”

  李成悅看著她沒有再說話，過去的事情是過去了，但是終究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總歸會在人的心裏留下鉻印。

  曲央央聽到門開的聲音，她忙把手裏的菜放下，從廚房跑了出來，然後就看見程月笙站在門口，四目相對，她朝他笑了笑，他麵無表情。

  外婆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滿是喜悅，對曲央央說：“淑婉，這廚房裏的事情我來做，你陪女婿聊天去！”

  外婆把她從廚房裏趕了出來，李成悅在裏麵幫著外婆忙來忙去。

  曲央央走到程月笙的身邊有些緊張地問：“外婆沒有為難你嗎？”

  “你覺得這世上有人能為難得了我嗎？”程月笙反問。

  曲央央撇了撇嘴，程月笙看著她說：“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有和你商量就對外婆說了結婚的事情，這樣的話，到六月份的時候，就算你對我並不滿意，我們都不能離婚了。”

  “這件事情不怪你。”曲央央微低著頭說：“我還得感謝你，謝謝你的配合。”

  程月笙問她：“這是你的真心話？”

  曲央央點頭：“畢竟今天外婆的不對勁我們都看出來了，你這麽做是在幫我，隻是婚姻終究是大事，這事你真的想好了嗎？”

  程月笙知道她說話有時候會反著來，比如說她很喜歡一樣東西的時候，她會先問他想不想要，而在這件事情上，十之八九是她還沒有想好，所以她才會問他想沒想好。

  他是真的很想告訴她他已經喜歡了她很多年，早就想娶她了，隻是這件事情終究關乎男人的麵子問題，解釋起來又太複雜，她又不喜歡他，真說了，他反倒會成為一個笑話。

  於是他靜靜地看著她，她輕聲說：“畢竟我們上次領證的時候是我在無理取鬧，為難了你，這一次的話，如果 就這麽草率的辦了酒席，對外說我們結婚了，事情的性質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到時候真有什麽事情怕收不了場。”

  她其實是不怕的，她從小就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但是他卻不同，他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程白和明曼姝那裏也不好交差。

  而她對他的感情也和剛結婚的時候不一樣了，一天比一天深，以前嘴裏叫著喊著說喜歡他是不走心的，現在已經變成了真心實意，再這樣下去的話，她不能保證自己看到他和葉開出雙入對不生氣，更不能保證自己能安安份份的做個道具擺在那裏，隻為掩飾他的性取向。

  “你所謂的不好收場指的是離婚吧？”程月笙看著她說。

  曲央央點頭，程月笙緩緩地說：“曲央央，在我決定和你結婚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離婚這件事。”

  曲央央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他這深情的表白聽在她的耳中就變了味道，他的話到她的耳中就自動翻譯成了“我要你做我一輩了擋箭牌”。

  她的臉白了白，咬了一下唇沒說話。

  她的不願意幾乎就寫滿了整張臉，程月笙的眸光冷了三分，他覺得自己也真是夠了，喜歡上她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他需要付出一生的耐心。

  程月笙問她：“你是不是自從和我結婚起，就天天想著怎麽和我離婚？”

  曲央央輕咳了一聲，程月笙冷笑：“曲央央，我有時候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曲央央沒接話，屋子裏頓時就靜了下來，程月笙心裏也煩躁，每次他們一說到婚嫁這件事情時，她就是這副樣子，他就不明白，他有那麽讓她討厭嗎？

  程月笙從屋子裏走了出去，然後從車上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來點著，半倚在車邊好開始抽起煙來。

  曲央央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他點煙的動作，他會抽煙這事她是知道的，但是他卻很少在她的麵前抽，她不是太清楚她哪句話又惹到他了。

  她乖乖地走到他的身邊純粹沒話找話：“月笙，我還沒當麵跟你說新年快樂了！”

  程月笙瞟了她一眼：“你不用說了，我現在並不快樂，你也不用擺出那麽一副生硬的表情來跟我講話，我是你的老公，隻需要你真心待我，不需要你的討好。”

  他這句話把她後麵準備了哄他的話全部都咽了回去，她本來就不是擅長找話題的人，好不容易找出來的話題被他這麽硬生生的掐了，她也就沒話說了。

  於是她在院子裏踢小石子。

  程月笙看到她的動作揉了一下眉心，他有很多對付人的法子，隻是那些法子到了她這裏哪個都用不上，他冷聲說：“曲央央，你能不能不要那幼稚？”

  曲央央很認真的糾正他：“程教授，踢石子的行為不是幼稚，是無聊！”

  程月笙被她這句話嗆了一下，他把手裏的煙擰滅，冷聲說：“你既然這麽無聊，那麽先來回答我幾個問題。”

  曲央央一聽到他這語氣，再看了一眼他冰冷的表情，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危險來了！

  她立即說：“啊，我想起來了，外婆說今天要炒一道冬筍，我要去挖冬筍！”

  她說完迅速地去拎鋤頭和提籃，程月笙也不攔她，隻是她走了幾步後發現他居然跟在她的身後，她走三步往回看他一眼。

  終於在她回頭看了他十眼之後，他忍無可忍地說：“怎麽，不想跟我呆在一起？”

  “當然不是！”曲央央在他的麵前一向沒什麽節操，又笑嘻嘻地說：“我隻是覺得這天剛下過雪，地上有積水，竹園裏的路也不是太好走，你腳上那雙鞋多少錢買的？要是太貴的話，這麽走一趟，鞋要是壞了，那這冬筍也太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