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笙隔了一條田梗都能聽到曲央央的聲音：“往邊一點，挖的近了小心一鋤頭把龍蝦挖成兩截。”

  少年煩了：“央央姐姐，之前就說了，你在旁邊看著就好，你又不會挖，操那麽多的心做什麽？”

  曲央央伸出帶泥的手點在少年的額頭道：“小樣，翅膀長硬了吧！敢這樣跟我說話，小心回去我不給你做題！”

  少年忙說：“央央姐姐說什麽都是對的，要不你來挖吧！”

  “我來就我來！”曲央央接過鋤頭對著那個小洞就挖了下去，不想她這鋤頭挖得狠了，居然真的把洞裏的龍蝦挖成了兩截。

  少年哈哈大笑：“央央姐姐威武，一鋤頭挖下去，天地變色！”

  曲央央抬頭瞪了少年一眼， 就看見了站在田梗上的程月笙，她一時間說不出來她心裏是什麽滋味，她不是一個擅長隱藏自己情緒的人，此時看到程月笙就覺得哪裏都奇怪。

  她摸了一下鼻子：“程教授怎麽來呢？”

  程月笙緩緩走了過來，少年有些好奇地看著程月笙，曲央央介紹：“這位是我的導師程教授。”

  “我知道。”少年笑嘻嘻地說：“上次程教授也跟著來過，我見過一回，我還知道他是央央姐的男朋友。”

  曲央央愣了一下：“男朋友？”

  “對啊，男朋友啊！”少年眨著眼說：“央央姐姐，你這樣裝有點不太厚道哦！”

  曲央央對這種事情其實一直是粗線條，現在想起上次她帶著程月笙回家的事情，在鄉親們的眼裏，他可不就是她的男朋友嗎？

  她訕笑一笑，少年以為她不好意思，壞笑一聲：“我就不在這裏做電燈泡了，央央姐，你還著姐夫挖龍蝦吧，我先回去了。”

  他說完又小說聲說：“你答應過我幫我做作業的，可不許反悔！”

  曲央央是小鎮裏出了名的神童，少年的媽媽還想讓她幫著少的輔導一下。

  少年走到程月笙的身邊說：“姐夫，你那天打架的樣子我看到了，簡直不要帥！你真的是文能安邦定國，武能征戰四方，你打算什麽時候娶我姐？”

  曲央央拿起一個土疙瘩砸在他的背上：“小樣，廢話還挺多！”

  少年笑嘻嘻地跑了。

  曲央央再次見到程月笙，心裏終究有些尷尬，想著就算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至少這段時間他對她是照顧有交，也沒有欺負她。

  於是她笑著問他：“你不是說要在國外呆十來天嗎？怎麽現在就回來呢？”

  “不想看到我嗎？”程月笙問。

  曲央央打了個哈哈：“怎麽會！”

  她說是這樣說，卻完全沒有之前看到他時的親昵勁，整個人都透著幾分了淡淡的疏遠冷意。

  程月笙走到她麵前說：“聽說我不在的時候家裏來人呢？”

  “是啊，我喊子儀陪我了。”曲央央回答：“到周末也實在是無聊了，我就回家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程月笙定定地看著她，她想想自己那點可憐的小心思，心裏泛苦，卻對他微微一笑，問：“怎麽呢？”

  程月笙在她的臉上看不出多餘的端倪來，便說：“央央，你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問我，不要瞎猜。”

  “好。”曲央央笑著說。

  她說完拎起小鋤和木桶說：“現在也快中午了，我們回家吧！”

  其實她還想去挖泥鰍挖龍蝦的，他一來，她對這些事情也就都沒興趣了。

  程月笙接過她手裏的木桶，木桶不大，裏麵居然還挖了不少的小龍蝦，足有小半桶，桶底好像還有幾要泥鰍。

  他看著那半桶龍蝦皺眉：“你喜歡吃這些東西？”

  “也不是。”曲央央回答：“就是覺得好玩，所以就來挖來玩玩。”

  程月笙從小在帝都長大，還真沒接觸過這些東西，看到這些龍蝦密密麻麻地躺在桶裏，他心裏莫名的惡心，估計以後都不會再吃龍蝦這種生物了。

  曲央央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喜歡這些東西，她一直都知道他們成長的環境相差很多，她喜歡的他未必喜歡，他喜歡的她也並不喜歡。

  以前她怕他，所以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想過，現在發現兩人的差距還真大，她覺得她更應該把她的心收起來。

  程月笙跟著曲央央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巴，他再次皺了皺眉，這一次他來的急，一套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過來。

  曲央央從他的手裏接過木桶說：“我來提吧！”

  程月笙沒有還給她，隻說：“以後不要再來挖了。”

  曲央央抬頭看他，他的眉頭還在打結：“我不喜歡。”

  “程教授要是不喜歡可以不來。”曲央央淡淡地說：“這樣也就眼不見為淨。”

  程月笙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有些難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啊！”曲央央笑著說：“我從小就是不喜歡的東西能不看就不看，如果逼不得已非要看的話，那也是掃一眼就過，畢竟沒有必要那麽為難自己。”

  程月笙看了她好一會，沒有說話，拎著木桶在前麵走著。

  曲央央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裏卻有些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感覺，沒見他的時候心裏對他是五味雜陳，見到了就覺得心像是被放在油鍋裏炸。

  她一直都認得清自己的位置，隻是像他這麽優秀的人，天天和他朝夕相處著，想不喜歡都難。

  他離開就沒有任何消息，電話打不通，消息不回，她知道她不能想七想八，但是卻又控製不住的想七想八，那些屬於少女的糾結心思，這幾天把她糾結的想要撞牆。

  走了一半後程月笙停下腳步，看著曲央央問：“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曲央央沒料到他會這樣問，便笑著說：“哪能了，教授你長得這麽帥，看著也賞心悅目，我怎麽可能會不想見到你？”

  程月笙最討厭看到她這麽一副故作輕鬆毫不在乎的表情，他心裏的怒氣上湧，卻還是壓著脾氣問：“為什麽不帶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