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央央覺得，洗吧，當著他的麵，那樣做似乎就有些嫌棄他。

  不洗吧，這筷子他剛吃過了，她再吃的話是不是就是間接接吻了？

  曲央央越想越糾結。

  程月笙卻一句話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絲瓜？”

  曲央央回答：“因為去吃飯你點絲瓜的頻率最高，然後每次服務員上菜之後你都讓他們把絲瓜放在你的旁邊。”

  程月笙立即就來了興趣：“所以你其實一直在默默地關注我？”

  他的心情頓時就大好。

  曲央央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事的，隻是她本來就學的是理工科，統計數又學得非常好，她還是個學以致用的妹子，所以很多時候不自覺就會進統計歸納和總結，這些似乎是潛意識完成的。

  她雖然是個吃貨，但是和程月笙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裏其實大多數時候還是有點緊張的，所以會不自覺地注意觀察他的喜怒和愛好，於是就會有所發現。

  隻是她自己並不知道，她其實不是對每個人都會有這分細致和專心，程月笙於她，就算有害怕，但是也終究有很多地方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她避重就輕地說：“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個。”

  程月笙輕輕一笑，她這麽個對感情天然呆萌的人，讓她承認他是她的朋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隻是朋友？”

  “在學校是導師，在這裏是房東，在餐桌上就是朋友。”曲央央笑著說。

  “你倒是分得很清。”程月笙並不意外她的回答，在她看來，她這樣的回答已經比之前進步很多：“為了慶祝我們是朋友，我請你喝酒。”

  “我不喝酒的。”曲央央拒絕。

  “82年的拉菲，葉開打了好幾次主意了。”程月笙的眉眼都溫和了起來：“我們喝一杯試試看。”

  曲央央看了一桌子菜說：“可是我們吃的是中餐，吃中餐喝紅酒會不會太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程月笙說：“生活有時候需要精致，但不需要太過刻意，隨心就好。”

  他的話意有所指，曲央央一時間沒參悟。

  程月笙把酒拿了出來，再取出醒酒器，他打算開酒的時候曲央央拉著他的袖子說：“這酒好像很貴，這樣喝會不會太浪費？”

  “和你在一起喝，從來就不會浪費。”程月笙的眼眸幽深。

  和曲央央在一起久了，他很清楚的她的性格，非常慢熱，他對她又有足夠的耐心，他也知道從本質上來講他並不是一個多浪漫的人，也不是多會討女孩子歡心，但是他會去學。

  同時，他又是非常聰明的一個人，談戀愛這事他不懂，也體會不到別人那所謂的經驗，那他就用他自己的方法來和她談戀愛。

  曲央央的臉有些紅，程月笙已經把酒打開，她聞到了紅酒特有的香氣，纏綿、溫存還帶著絲絲撩拔。

  程月笙把酒倒進醒酒器，兩人決定先吃飯，空腹喝酒就算是紅酒也同樣傷胃。

  這一次程月笙隻讓曲央央吃了五分飽就把飯菜撤了。

  然後從抽屜裏找出兩個燭台和幾根蠟燭，他點燃蠟燭後就關掉了燈，然後像變戲法一樣的變出了幾份精致的法式點心，直把曲央央看得目瞪口呆。

  程月笙解釋：“這是上午我讓張阿姨買的。”

  曲央央立即就明白他今天早回來和校長的那個電話一點都沒有關係，他今天從一開始就打算早回來。

  他拍了一下手，屋子裏立即就有悠揚的音樂響起。

  曲央央呆了一下四處看，程月笙笑著說：“別找了，屋子裏的音箱是早就有的，我自己做了個簡單控製電路，一拍手就會自動播外音樂。”

  “太厲害了！”曲央央知道這樣的控製電路不算太難，頂多隻是半智能化，但是坐在燭光前這樣聽著音樂，實在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受。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屋子裏原本的鮮花早就換了，新鮮又嬌豔。

  她這才想起因為今天被校長嚇了那一下，她竟一直沒有注意到屋子裏的變化。

  曲央央這時才明白剛才程月笙嘴裏說的精致是什麽，她第一次發現他們的這間客廳竟可以變得如此詩情畫意。

  她也曾背過唐詩宋詞，卻又覺得沒有那一首詩詞也描述得出她此刻的心境。

  酒此時已經醒好，程月笙為她倒了一小杯：“試試看。”

  曲央央還是第一次喝到82年的拉菲，她並不會品酒，卻不知道是因為知道這酒很好或者是此時所處的環境太好太浪漫的緣故，她竟也覺得這酒很好喝。

  她在嚐到好喝後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好喝！”

  “那再喝一點。”程月笙又為她倒了一杯。

  曲央央笑眯了眼，她終究是女生，終究免不了那些浪漫情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今晚比平時都要放鬆得多。

  “會跳舞嗎？”程月笙問。

  曲央央搖頭說：“不會。”

  “我教你。”程月笙溫聲說。

  曲央央笑著搖頭，他卻已經伸過來，輕輕拉起她的手，她咯咯一笑，知道此時拒絕不了，而這事對她而言又是全新的體驗，於是她由得他拉著拉了起來。

  程月笙打了個響指，原本舒緩的音樂頓時就變成了迤邐的華爾滋。

  曲央央輕笑一聲後道：“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會舉辦舞會，我有時候也會去看看，但是我真的不會跳，一會踩到你腳你可不許凶我！”

  她因為喝了點酒，眼神不像平時那麽清亮，帶了一絲朦朧，眼裏透著幾分水意，單純而又明亮，就像林間的小鹿，可愛的讓人想親上一親。

  程月笙輕聲說：“隻要不把我的腳踩殘了就行。”

  曲央央嘻嘻一笑，指著自己腳上的拖鞋說：“這種鞋子要把你的腳踩殘估計有點難度。”

  程月笙也笑了，踩著鼓點帶著她緩緩跳了起來。

  她的動作是真正的生疏，剛開始的時候程月笙覺得自己是拄了根棍子，半支舞過後，她的身體漸漸柔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