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感情得到部分升華
作者:且墨      更新:2022-03-25 21:12      字數:4560
  “啊!”卿如是低聲驚呼,駭然抽回手緊握於胸口,臉歘地紅透,繼而話都抖不利索,“你你你這人怎麽……?!”

  “我無恥,敗類,齷齪……?”月隴西搶了話,眸中隱隱含笑,“我都承認。那卿卿是願意幫,還是不願意呢?”

  他說的每個字落音時拖著悠長的餘韻,句尾就像初生奶貓的小爪子,在心上呼哩濤濤地撓,調動起卿如是全身的癢。她咬住下唇,輕搖了搖頭,換作尋常,她拒絕後便不會再想,但今次不知怎麽地,搖著頭,心卻還在猶豫糾結。

  分明前世她就根本不在意這些,她能夠很坦然地幫月一鳴紓解欲。望,隻想著打發了他就行,別的都不在意。可為何今生換作月隴西,她就想要循著心認真地去考慮?

  她想起卿母對她說的那些話,又想起皎皎說的話,一時間心亂如麻。

  在月隴西看來,她那本就因為剛沐浴浸泡過而鮮豔欲滴的紅。唇,此刻被她這般用皓白的牙齒輕咬住,嫩得仿佛能擠出水來,像是熟透了的櫻桃,惹人采擷。

  他忍得辛苦,卻不敢輕舉妄動,隻鎖眉凝望著她,以□□之,以聲引之,“我真的好難受,卿卿?……你別搖頭了,你搖個頭我都能想出畫麵……”

  卿如是杏眸微睜,反應過來他是何意後咬唇咬得更重了些,手足無措地繃著身子兀自臉紅。

  見卿如是隱約有動搖的意思,月隴西便將她的手又捉回來,在自己掌心捏來捏去,忽然有點惆悵,又好似妥協地歎道,“你再考慮考慮,事後我給你付銀子還不成嗎?……不然你給我付銀子,權當自己在我這嫖了一通?我的姿色也不算差,你委屈一下先嫖了我,我再倒付你銀子,成罷?”

  卿如是沒忍不住,用手背捂住唇笑出了聲。她窘迫地斂起笑,別過眼去不看他,餘光覷見他瞧著自己,她羞怯地轉身站起,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似是在強烈掙紮。

  月隴西的視線緊隨著她繞圈子:這也太折磨人了罷。轉個圈都轉得那麽好看。

  最後,她輕靠住牆,汲取著牆麵的涼意,給自己降了會溫,才垂眸囁嚅了聲,“……嗯。”

  單音剛落,卿如是就感覺自己被人猛抵在牆上,濕軟微涼的薄唇覆來,她嚇了一跳,剛想要推,雙。腿就被月隴西順勢撈起分開,架在了他的腰間,沒有腿支撐,她猛地沉了下,便慌忙勾住他的頸子。這期間,他一直沒有鬆開過她的唇。

  自相識以來,她從來沒有見過月隴西這幅模樣,悍然且近乎於暴躁的侵略感在掃蕩她的神誌,強勢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就閉上了眼,屈服地回應。

  於她而言這是在屈服,於月隴西而言,他很清楚她為什麽會回應。以前她從來不會回應,饒是他已將她挑。逗到極致,她也隻是承受,不會主動回應。如今她會回應是因為喜歡。她終於喜歡他了,才會回應。

  月隴西睜眼,鬆開唇,仰望著她,盯著她剛被自己侵占過的紅。唇,晶瑩紅潤,豔色。欲滴。又稍抬眼緊盯著她迷離的雙眸,忽地翹唇笑了,眼角逐漸猩紅。

  他再次覆唇吻住她,幾近掠奪,仿佛就要這般天荒地老的架勢。

  終於,卿如是缺了氣,皺起眉嚶嚀了聲,他當即鬆開唇,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抱上。床讓她躺好,然後絲毫不客氣地騎在她身上,想了想又怕她痛,便直起身跪在她的腰兩側,一邊俯身去吻她的頸,一邊單手寬衣解帶。

  這般趨勢,有那麽一瞬間,讓卿如是恍惚以為自己剛剛答應的方式,和他想要用的方式其實不是同一種。但她竟也沒有問,沒有反抗,稀裏糊塗地任由他所為。

  月隴西很快隻剩下一件外衫,他不再脫,任其敞著,又去解卿如是的衣裳,低眸瞧她臉紅耳赤別過眼不敢看的嬌俏模樣,也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臨陣換更痛快的方式,神思一陣混沌後仍是怕她沒準備好,怕她生氣,生生忍了,蹙起眉輕喃自語,“算了。”

  隨著這一聲呢喃,他單手將卿如是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低頭去咬她的衣襟,用牙齒拉開她的褻。衣,露出裏麵的肚。兜來。與此同時,他握住她的手,帶著她。

  卿如是聽見他悶哼了一聲,她轉過頭去看窗外,不敢多看,更不敢低頭。似是有所緩解,月隴西慵懶地勾起唇與她玩笑道,“藕荷色襯你膚白,但我最喜歡看你穿的顏色是青色。下回穿青色的。”

  卿如是微怔,而後羞惱地低叱,“不要臉……”

  “嗯?不要臉?”月隴西伸出手指頭逗了下她的下頜,莞爾道,“我們難道不是正做著不要臉的事?”

  卿如是瞪著他,忽而冷笑了聲。

  “疼疼疼……”月隴西猝不及防,疼得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呼吸頓沉,重重的幾聲悶哼後,他猛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向自己,緊貼住她的身體,作勢要掐她的腰肢,流裏流氣地笑道,“好好伺候著,爺一會給你拿大把的銀票贖身,跟著爺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嗯?”

  卿如是失笑,隨即又萬分羞惱地斂起神色,咬了咬唇,故作嫵媚地道,“那……爺打算給我拿多少銀票?”

  月隴西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知道她是想要作出勾欄院裏那些女子的狐媚姿態,但到底生得清秀,妖嬈不到那種惹人膩味的勁兒上,眉眼間的懵懂感分得恰到好處,如此不上不下的才真是要撩死個人。

  “你想要多少?”他的呼吸逐漸粗重,用灼熱的目光凝視著她,盯了會便忍受不住,再度覆唇吻她,從她的唇吻到脖頸,又吻到鎖骨,不能再向下了,他又繞回來吻她的唇,啞聲道,“你要多少我給多少……別鬆,握好。”

  卿如是領會到了他的“給”別有深意,霎時被他一句話撩撥得渾身滾燙,氣惱地咬牙,“你閉嘴罷,我不想聽你講話……!”

  “嗯?”月隴西忽笑,故意討嫌,“我說銀票呢,你看看你思想多髒啊,想到哪去了?嘶……我就知道你要使勁,錯了錯了,我錯了。你輕點,我還想以後跟你要孩子呢。”

  卿如是不說話了,咬住下唇,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麽。月隴西湊過去想趁機多親幾次,被卿如是發現後躲開了,氣惱地跟他道,“你別動我!現在我才是做主的那個!你給我閉嘴,坐好!什麽都不許說!”

  “……”月隴西未能得逞,唉聲輕歎,“好,主子您說什麽都好。最後一句,您還是憐惜一下我這朵嬌。花罷,我尋常都是作清倌兒的,賣藝不賣。身,這還是頭回接客……你太孟浪了,我承受不住。”

  卿如是:“你閉嘴!!!”

  兩人鬧了整整一個時辰,大白天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偶有曖。昧不清的話語傳出來,外邊掃地的丫鬟都知道他倆做了什麽好事。

  待到鬧夠了,卿如是嫌惡地用他丟在床角的外衫擦幹淨手,翻過身假寐,不想理會他。明明後來她都喊累了他還憋著不想結束,以後再也不幫他了。一點都不幹脆。

  月隴西哭笑不得,這和他幹脆不幹脆有什麽關係啊?明明是想多和她親近一會。他半合上褻。衣的衣襟,湊過去笑問,“要不要去院子後麵泡溫泉啊?”

  卿如是坐起來,把衣衫一拽,栓好係帶後朝他比了個十,“我決定十天不理你!”

  “你忍不了十天的,一刻鍾都要不到,你就會被我氣得拿刀了。”月隴西邊勾唇笑,邊握住她的手指頭,拿錦帕給她細細擦著。

  卿如是上下打量他,“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不是自知,是我知你。”月隴西微頓了頓,輕聲道,“因為你一直都很討厭我。”

  卿如是一怔,默然別過眼,囁嚅道,“倒也……沒有。”

  月隴西挑眉笑,“嗯?不討厭了?不是你每次嚷嚷著說‘月隴西你好煩啊’‘你這人怎麽這麽討厭’‘你煩死了’……還有好多。”

  “還有什麽?”卿如是輕蹙眉尖,狐疑地問。

  月隴西凝視著她,手中的動作忽然慢下來,眼角漸紅,“還有……”

  還有你曾說:月一鳴,我恨你。

  月一鳴,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月一鳴,你離我遠一點。

  月一鳴,你煩不煩啊……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你。

  月一鳴,你別跟著我。你想監視我,把我的一舉一動匯報給你的陛下是不是?

  月一鳴,我的手沒有了……我恨死你了。

  經年的癡心妄想,讓他不得不將她贈的所有刀子都逐一收下,好好珍藏。因為沒有別的好話可以給他珍藏了。

  似有酸澀浮上心頭,轉瞬即逝,月隴西笑道,“還有‘你無恥,敗類,齷齪’啊。看來你真是把我厭得不輕,什麽髒詞都往我身上用。”

  卿如是欲言又止,默然低著頭,有點抱歉地說道,“也不是因為討厭你才說的……那我說你討喜的話你怎麽不記得了?”

  “我記得啊。”月隴西笑,俯身湊過去,“卻還未請教,您的討喜是何意?就是討你喜歡……是不是?”

  卿如是將身子往後傾了些,跟他拉開距離,她垂眸躲閃視線,屏住呼吸默了片刻後,她選擇了避而不答,紅著臉轉身下床。

  月隴西知道她是害羞了,“卿卿,幫我拿身衣裳來罷,我的衣裳都被你拿來擦手了。”

  “你自己不會下去拿啊?”卿如是此時的頭發已經半幹,她先給自己尋了身青色的衣裳穿戴好,然後出去打了水洗手,又拿了張幹淨的巾帕回來,坐到梳妝台邊繼續擦拭。

  須臾,月隴西沒有回應,隻盤腿坐在床上,撐著下顎瞧她。卿如是餘光瞥見了,到底還是起身走到衣櫥邊,給他也挑揀了身青色的,轉頭丟給他。

  月隴西抱著衣裳,神色懶散地往床後一躺,“啊,沒有力氣,剛伺候完客人,好累啊,我想要卿卿幫我穿。”

  “你別得寸進尺。”卿如是把擦拭完水漬的巾帕往床上一丟,正好丟在他的臉上,她抿唇一笑,又斂起神色,“誒,我出門買些書,你要想跟我一起去的話就快些。我可不會等你。”

  那巾帕帶著她發絲的清香,月隴西輕輕嗅了嗅,伸手拿下來,凝視著她出門的背影低笑了聲,“怎麽這麽好聞……”他拿巾帕收拾了自己,方開始穿衣,唯恐她真的不等自己,他用了片刻工夫便穿好了衣裳出門尋她。

  卿如是就站在院子裏,安靜地翻著一本冊子。天光傾瀉,她的眉目洋溢著溫暖與柔和,睫毛在她眼下投影出小小的扇形。

  她竟聽他的話穿了青色。月隴西低頭再覷了眼她給自己拿的青衣,唇角微翹,慢悠悠地走過去,猛地嚇她,“哈!”

  他一聲喝,瞬間破壞了方才的嫻靜美好,卿如是被嚇得險些跳起來,隨即惱怒地拿冊子打他,“你無不無聊啊你!”

  “誒?沒打著啊?”月隴西笑吟吟地抓住她的手,帶著她在自己的手臂下麵旋身一轉,剛丟手,就見她抽出了腰間的鞭子,月隴西險些忘了她還使喚鞭子,拔腿就往府門外邊跑,被她一路追著打。

  書齋在廊橋那麵,兩人你追我趕跑過了廊橋,卿如是體質不如他,先停下來撐著雙膝喘氣。月隴西倒回去,在她麵前蹲下身,笑道,“咱們回去再好好收拾月隴西。上來,我背你。”

  卿如是毫不猶豫地跳上去,拿鞭子把他的頸子鬆鬆地繞了三圈,作勢要勒他,“你以後再嚇我,我就……”

  他們走的是正街,遇上不少公子閨秀,紛紛訝然地看向他們。卿如是收住了嘴沒說下去,有些羞赧地把頭埋在月隴西的肩膀上。

  月隴西卻不顧旁人的目光,笑吟吟地接過她的話,“你就謀。殺親夫?”

  “你還是放我下來罷……讓旁人給看見了,不知道怎麽傳我們呢。”卿如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湊到他耳畔低聲道。

  “讓他們傳罷,他們羨慕我們呢。”月隴西笑,“他們會傳我愛妻如命,會傳你凶悍如匪……說錯了,傳你貌美如花,跟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卿如是沒搭理他,目光在周圍遊離著。遠遠瞧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拍著月隴西的肩膀,“誒你快看,前麵那個人是不是蕭殷啊?好像進酒樓了。”

  月隴西微眯著眸子順著她指的方向瞧了眼,“好像是。今日似乎不是國學府休整的日子,他怎麽出來了?”

  “我發現我和蕭殷特別有緣分,常常都是我走到哪,就能在哪遇見他。”卿如是搖著腳丫子示意月隴西跟過去,高興地道,“我們去看看罷!”

  “緣分都是假的,那些媒人專程編來騙你們姑娘家的。”月隴西不是很高興,“不是要去書齋嗎?”

  “還去什麽書齋,沒準有戲看呢。你都說了,今日不是國學府休整的日子,他私自跑出來,興許是約見餘小姐的。”卿如是搖著腿,蹙眉拍他的肩,“哎呀去嘛去嘛去嘛。”

  月隴西微愣,頓了頓,站住腳,低笑道,“你再撒個嬌我瞧瞧?”

  毫無意識作出那般女兒姿態的卿如是陡然被他說穿,頓時反應過來,繼而窘迫難當,狠錘了下他的肩膀,“快走!”

  “好好好。”月隴西就知道結果不會如意。

  誰知剛走了兩步,背上的人忽然故作自在地輕囁嚅了句,“等我回去興致好了再給你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