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北大
作者:隨遇而安寫手      更新:2022-03-25 13:33      字數:3337
  “稽停兄,目前直隸的幾個重要煤礦都被外國人控製,這對於我們很不利。”

  開完了鐵路會議之後,張學文和禹之謨兩個人坐車回去。

  直隸。

  目前有兩個大煤礦,一個是井陘煤礦,一個是開灤煤礦。都是產量非常大的煤礦,而且因為正好在直隸,所以交通條件也是非常便利。

  賣出去也比較容易。

  可惜兩個煤礦,國家控製的股份有限,大部分股份都被外國人控製。

  井陘煤礦當中有德國人的股份,開灤煤礦則成為了英國人的。

  井陘煤礦本來是商辦的,不過袁世凱後來取消了中國這邊商人的礦權,然後把井陘煤礦辦成了官商合辦的礦廠。德國人漢納根在這裏有股份,而且股份還很多。

  井陘礦的對麵就有一個正豐礦。

  正豐礦可不是普通礦場,他的前身是華豐公司,這裏麵可是有北洋大佬王士珍的股份。1912年的時候,當時的陸軍總長段祺瑞也在這裏投錢,擁有一份股份。然後段祺瑞任命自己的弟弟管這個煤礦。

  可就是這樣,他們也幹不過井陘礦。

  因為漢納根阻撓該礦采掘,官司打到清政府,裁定以綿河為界,華豐公司不得越屆開采。因地形複雜,地下水大,華豐公司這邊開采煤礦非常困難。成本太高,因此華豐公司隻要開工就會賠錢。

  這種情況在北洋政府時期也絲毫沒有改觀。

  說起來也是一個恥辱。華豐公司擁有如此強大的背景,竟然被一個德國人嚇唬的。陸軍總長段祺瑞、北洋三傑之首的王士珍、加上其他北洋軍大將股份的礦場,竟然已經麵臨破產的境地。

  德國人說你們不許到綿河以北,華豐公司就不敢越界。弄得好像這裏都是井陘煤礦的地盤一樣。可是段祺瑞他們麵對德國人屁都不敢放。

  這是井陘礦和華豐公司。

  另外一個開灤煤礦,這比起井陘煤礦更是一個大恥辱。

  本來開平煤礦是官商合辦的一家相當出色的煤礦,可是八國聯軍打入中國,中國簽訂了“辛醜條約”,割地賠款,全國的礦山都在賠付之列。

  當時的開平煤礦的管理人張翼,害怕影響到開平煤礦,就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中外合資,這樣就可以避免“辛醜條約”。

  想的到是很美好。

  他當時便委托天津海關稅務司的德璀琳募集外股。德璀琳於1900年7月30日暗中與墨林公司代理人胡佛(即美國第31屆總統)相勾結,將礦山賣給墨林公司。不久出賣礦權之事被人告發,清政府嚴令收回。張翼赴英國提起訴訟。在英國打官司,張翼是獲得了勝利,畢竟那是明目張膽的欺騙。可是雖然在英國勝訴,但英商不顧英國法院的判決,堅持以賣約及移交合同為據,拒不歸還礦權。

  滿清政府又沒有膽子沒收,所以開平公司就成為英國人的。

  後來為了壓製開平公司,周學熙他們再次官商合作辦了灤州礦務股份有限公司。然後和開平公司打了足足三年的價格戰,弄得雙方都是損失慘重。

  袁世凱成為大總統之後,麵對開平公司的這群英國詐騙犯,也絲毫不敢得罪。

  到了最後雙方隻能是和解,聯合成立了開灤煤礦。英國人拿著騙來的股份,利用開灤公司這個目前中國最大的煤炭公司日進鬥金。

  這就是現在的開灤煤礦。

  “都是一堆爛賬。”

  禹之謨也是非常生氣。

  不過禹之謨是有些慶幸。因為西南並沒有如此複雜的礦區,所以很順利的把這些礦場給收了回來。可是不管是井陘煤礦還是開灤煤礦都很棘手。

  畢竟牽涉了德國人和英國人。

  “這兩家的產量都很大,就這樣讓外國人掙錢,真是不甘心。”

  張學文臉色很難看。

  “等吧。”

  禹之謨笑著道:“就如你估計的那樣,一旦戰爭在歐洲打響,到時候我們就把他們的股份全都沒收。特別是開灤煤礦的英國商人,他們就是強占開灤煤礦。到時候什麽都不用管,直接沒收。再讓他們賠這些年掙的錢。”

  “對。”

  張學文點點頭。

  隻要歐洲那邊打響,管你是英國人還是法國人。都無法理會中國這邊。而且英國人本來就不占理,到時候沒收也是名正言順。不僅僅是沒收,到時候還要讓他們賠錢,這些年掙得都要吐出來。

  不賠錢。

  就讓他們在中國坐牢,看你們還囂張。

  “而且一旦戰爭打響,這些東西都會漲價。可不能讓這些外國人撿便宜。”

  “是啊。必須要收回來。”

  兩個人短時間之內就達成了默契。隻要那邊的戰爭打響,歐洲那邊的列強估計誰也不希望得罪中國這樣的大國。因此那個時候就收回這些被占據的礦場。

  利用戰爭狠狠地賺一筆錢。

  “我們中國想要融入世界,到時候估計也需要選擇一方。”

  “對,應該要如此。我們離開世界太長時間……”

  “滴——”

  “刹……”

  “怎麽了?”

  車隊突然之間停止,讓張學文和禹之謨都是嚇了一跳。

  “總統,副總理。前麵有人攔路。”

  “誰?”

  “國立北京大學校的校長何燏時。”

  “何燏時?”

  張學文和禹之謨都知道這個人,因為此人名氣不算太小。中國的留日學生非常多,多的數不勝數。從十九世紀末開始,一直都有人不停的去日本留學。

  從清末到現在,留日學生如果加起來估計有好幾萬人。但是當中的百分之九十讀的都是日本的野雞大學,就如張學文讀的就是野雞大學。

  日本可是利用這樣的野雞大學,吸引了一大堆的中國學生。著實掙了不少錢。

  而中國留學生當中,從日本的正規大學畢業的第一人就是這個何燏時。何燏時是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的畢業生,學的是工科采礦冶金係,第一個畢業於日本的正規大學。可是很久沒有注意過他,原來他現在是北京大學的校長。

  可是他怎麽突然攔自己的車。

  “稽停兄,我們出去看看。”

  “好。”

  教書先生。

  一看就能夠看出來。攔住張學文車隊的有兩個人。何燏時張學文雖然沒有見過,但也一眼認出來了。年紀不大,今年才三十五歲。

  張學文和禹之謨這邊的護衛,都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兩個人。

  不過張學文讓他們讓出一條道,走到了何燏時的前麵,笑著道:“哎呀,何校長,你這是幹什麽。”

  看著何燏時氣勢洶洶的站在那裏,張學文實在是想不通自己什麽時候的罪過這位。

  “總統,為什麽要裁撤北京大學。”

  張學文很客氣,但何燏時明顯不給張學文麵子,氣勢洶洶的質問張學文。張學文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北京大學,那可是北京大學。

  本來的京師大學堂,中華民國成立之後改為國立北京大學。是第一個冠以國立的大學。

  北京大學。

  張學文怎麽會裁撤北京大學。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張學文不知道多麽羨慕北大清華的學生。因為在新中國北大清華可是中國大學當中兩個最耀眼的大學。

  因此張學文疑惑的看了看禹之謨,禹之謨也是微微搖頭,告訴張學文並不知道這個事情。的確是如此,兩個人一個是總統,一個是負責國家建設發展委員會的副總理。

  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哪裏有時間管一所大學的事情。

  因此張學文忍不住問道:“何校長,裁撤北京大學,從何說起。”

  “哼。總統,自從辛亥革命之後,國家對於大學的支持越來越少,近一年來經費更是少的可憐。最近更是要裁撤大學,合並到北洋大學。為什麽?”

  何燏時越說脾氣越大。

  “辦理不善,可以改良;經費之虛糜,可以裁節;學生程度不齊一,可以力加整頓。為什麽一定要裁撤學校。我們的學校可是目前唯一的國立大學。”

  張學文很是無奈。

  左右看了看發現路邊很多人都過來看。

  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京城人本來就喜歡看熱鬧,當然全中國人都一樣。要不是張學文和禹之謨有上百人的衛隊跟隨,他們早就要看看發生什麽事情。

  因此張學文和禹之謨最後無奈之下,對激動不已的何燏時道:“何校長,這樣。你上車,我們一起去北大。在那裏仔細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看可好?”

  何燏時說的時候口沫橫飛,甚至有些塗抹都來到了張學文的臉上。

  但張學文隻能是笑著接受。

  實在是因為他們就是一群教書匠。脾氣很大,並不能用政客的思維來考慮他們,對付他們。如果你要是按照政客來對待他們,他們肯定噴你一臉吐沫。看到張學文態度還不錯,何燏時才點點頭,道:“好。總統,我們去北京大學再談。”

  “何校長,你坐前麵的車。”

  “好。”

  張學文看著何燏時的背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行程。看起來保密工作做的不怎麽樣。因此對禹之謨道:“難道教育經費如此困難,連國立北京大學都開不下去了。”

  “不是很清楚。”

  “來。立馬去叫範源濂和汪大燮。我們就在北京大學開一個簡單的教育會議。你再派人去看看熊希齡在不在,如果不在就算了,如果在就讓他也過來。”

  “是。”

  範源濂、汪大燮都是之前一直管教育的,熊希齡是未來的教育部長。

  看著禹之謨苦笑道:“稽停兄,我們隻能是去看看了。對於國立北京大學我可是久仰大名。”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