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背叛季節的候鳥隻有死路一條
作者:風卷紅旗      更新:2022-03-25 13:25      字數:3135
  我以為自己能夠習慣休息,但是不遠千裏趕來要執行的任務,卻因為被夜萌娘那個娘們的撞破了身份而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等待新的指示,這讓我感覺有點憋屈。

  雖然是粵省公安廳的招待所,但是入住的人員也有點雜,為了圖那麽一個公安廳的安全名聲,輕信不會有膽大的蟊賊會偷到公安的頭上來,所以總有些人想盡各種辦法要住進來,出門的時候可以看到夾著公文包穿著新做的西裝的幹部,再聯想到那天周佳說還要把招待所承包出去,所以雖然住著很舒服,但是還是不如住在軍營裏讓人放心。

  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我不得不整天待在居住的招待所的房間裏,和肖雨城兩個人相看兩厭,更何況我們的任務還有一個時間點的問題,錯過了時間點會導致任務的意義大打折扣,所以我都有點坐不住了,隻好整天帶著警衛人員跑去人家廳裏的機要處,好第一時間看看基地那邊有沒有什麽新的命令過來,要不就是到隔壁房間串門,和兩名安保人員聊天,要麽就是在房間裏把手槍拿出來拆槍玩。

  兩個安保都是年輕人,參加工作沒幾年,一個姓葉,叫葉之嵐,是滇省人,另一個姓方,叫方舟,豫省人,不怎麽喜歡做聲。我因為原來打安南的時候,在滇省駐紮過一段時間,所以和小葉還有話說,混得比較來。他們倆守著我們那都去不了,也是職責所在沒辦法的事情,隻好我過去串串門,打發一下時間,就在省城裏,還在大院內,我們倆也有自衛能力,說起來也沒啥好保衛的,不過這是製度就是了。

  隻有肖雨城四風不動,關在房間裏整天寫寫畫畫,不知道在搞些什麽東西,話說他有了這麽多閑工夫,能不能把他當年寫的那些小說給寫完啊!所以我抱著僥幸心理抽空也跟他說了兩次,他都和我打馬虎眼,最後說不過去了,他悠悠地回了我一句。

  “要想讓讀者對一名作者刻骨銘心,就要寫一篇非常好的作品,然後在書的劇情即將要進入高潮的時候,把它太監掉!”

  我當時可能是剛午睡起來,頭還是懵的,所以還追問了一句。

  “那什麽是把書太監了啊?”

  “就是下麵沒有了啊!”

  肖雨城淡淡地說道。

  我真傻,真的!我明明知道像他這種人就是遊戲文字,以揮霍才華鄙視學渣為樂,絲毫沒有什麽節操可言,你為之感動的東西不過是他靈感迸發的一縷火花,你以為那會是滿園玫瑰、絕代芳華,可是在他眼中不過是人群中的一眸驚豔,然後相忘於江湖,置之腦後了。

  我在打給基地的時候向章天橋訴苦,沒事做,好無聊!章天橋安慰我說,做事情哪有一帆風順的啊,向前看,耐心等,基地還在研究評估,盡快拿出對策,叫我們安心休息別著急。

  日子就是這樣過了三天,終於中午等到機要處打電話過來通知我們說,基地那邊待會要和我們通電話,下達新的指示,我喜出望外,拖著肖雨城,喊上方舟就走,小葉就留在房間裏守家。

  天氣很熱,但是我們步履匆匆,機要處這邊我都來過幾遍了,但每次進去還是要查驗證件,方舟就隻能等在外麵。按組裏的安排,出來了肖雨城就是我的領導,所以是他負責按約定的時間用處裏最高權限的密線給基地打電話,機要處的人也退了出去,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電話談了蠻久後,肖雨城就和那邊道別,然後放下了電話,就在當地小聲地告訴我電話的內容。

  基地那邊通過對東瀛駐京特工係統的監控,沒有發現異動,一切都還是風平浪靜,那個差點就被軍情局的特工踢出去的夜萌娘也沒有再出來搗亂,3·15專案組和公安部裏的清查工作已經取得進展。D日快到了,為了配合全國的大行動,也為了配合我們組裏的工作,所以原定計劃在暫停3天後繼續進行,由魯省公安廳派四人坐火車過來協助我們的工作,我們在這邊先把胡文海搞定,和魯省的民警會合後,盡快在確保安全和保密的原則上,把胡文海押往泉城參加魯省舉行的大型公審公判大會。

  “胡文海這家夥,我還是蠻想他,不知道他在監獄裏吃得好不好。”

  肖雨城說。

  “他應該不會想看到你的,看到你就會想起他那盤生肉了。”說這話的時候我想起來當時那個場景也多少有點反胃。

  “如果他配合的話,我也會用白水煮一下,甚至還會慈悲地望裏麵加點鹽。”

  肖雨城說:“嗯,我其實還有那麽幾個有趣的主意都還沒有得到實踐。我們剛開始審訊的時候可以看到那個胡文海是什麽樣子的,負隅頑抗,試圖挑戰自己的極限,後來我和艾達的做法隻是讓他時刻處於一種強烈的感情之中,讓他為之恐懼,焦慮,痛苦,絕望,以至於到後來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自己吃的是什麽,山珍海味吃起來也味同嚼蠟,完全陷入到生存本能的狀態,為了繼續生存那麽一刻時間什麽都願意去做。”

  他頓了頓又說:“這樣,他就會告訴我他當時腦子裏究竟想著什麽,什麽秘密也就都藏不住了。”

  說完他不禁為自己的得意之作笑起來。

  “那你自己覺得能頂得住這樣的審訊嗎?”我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掃興。

  “我不知道,但我不會願意用自己去嚐試的,之前我就自己會想辦法。”肖雨城搖著頭回答。

  我沒吭聲。

  看得出來他不怎麽高興,他說魯省的人要等明天才到,我們等下午再開車去看胡文海,要讓胡文海心甘情願地接受法律的製裁和審判,不要在公審的時候出什麽幺蛾子。

  我說最多讓胡文海到時候喊喊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要是敢喊冤枉就整死他。

  肖雨城說人家本來就是要去死的有時候心一橫就不怕這個了,要讓他老老實實地認罪伏法,等回去再和我商量,辦完事了老是占著別人的地方也不是個道理。

  我們出了門後,又見到了方舟——他就在外麵的一間小房子裏等著我們,然後我們就往回走,因為任務已經確定了,我的心放下了,所以腳步很輕鬆。

  在走進貴賓樓的時候,肖雨城腳步頓了頓,我問他怎麽了,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我們順著寬闊的樓梯上到了四樓,因為是午休的時間,又因為炎熱,沒事的人估計都在休息,整座樓靜悄悄的,很安靜。隻有大院裏的樹上蟬兒叫得有點喧囂。

  我正準備開口喊人,突然看到這時候走在最前麵的肖雨城左手向後猛地一擺,同時停下了腳步,右手順勢從腰上掏出了手槍,身體彎下,半蹲著靠到牆邊,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我和方舟馬上就醒悟過來,跟著肖雨城的動作掏槍保持警戒狀態。肖雨城鼻子聳動著,連吸了幾口空氣,然後把左手食指樹到嘴上,示意要我們肅靜,然後用手語指揮著我們向前慢慢移動到我們居住的405房門邊的位置。

  兩間房的房門都緊閉著,走廊上到處空蕩蕩靜悄悄的,隻有我們三個人蜷著身子,拿著手槍,守著個房門在等候,要是這時候別的房間要是有人出來,估計會嚇一大跳。肖雨城難道發現了什麽?

  “怎麽了?”我用手語比劃著問道。

  “空氣中好像有不好的味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肖雨城同樣用手語回答說。

  “要不要叫人?”

  “我不能完全肯定。”

  “我來開門,然後1、2、3衝進去。”

  “好!”

  我們倆彼此點了點頭,我悄悄地迅速挪到了門的左側,那裏也正是門鎖位置的所在。我觀察了一下,看樣子,鎖是完好的,並沒有被撬的痕跡,這應該是個好消息,肖雨城也許隻是錯覺,至少我是沒有嗅到什麽特別或者不同的味道。

  我慢慢地站起身來,鑰匙在右邊褲兜裏,用左手去拿還稍微有點困難,這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直接就從褲兜裏幫我把鑰匙掏了出來。

  是方舟這小夥子,他也跟著我摸到了這邊,我伸手跟他要鑰匙,結果他神情嚴肅地拒絕了,他緊緊地抓著鑰匙,衝我們亮了亮,然後指指鎖孔,再指指著自己,示意讓他來開門。

  肖雨城在對麵抿著嘴唇點了點頭,於是我又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抓緊了槍,等待肖雨城發出指令。

  方舟站到門邊,迅速地將鑰匙對準了鎖眼,肖雨城手一揮。

  “哢噠”一聲,鎖開了,然後方舟就衝了進去,就衝了進去。

  這家夥!他的教官是怎麽教的。

  我來不及責怪他,一個標準的戰術滾身動作,也從大開的房門衝了進去,並迅速靠牆,槍指前方,掃視全場,時刻準備著對任何可疑的目標開槍。

  但是,房裏除了我們三個人,沒有任何可以開槍的目標,除了一個在客廳裏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是小葉!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