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既然願意把這件事給說出來，其實就是想要讓顧懷瑾給她一個解釋。

  當然，如果他不願意說的話也沒關係。

  如今溫瑜自己也實在是不太明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可就在今晚，他觸碰自己的時候，打從心裏會生出一陣排斥。

  顧懷瑾直到會有這一天，可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你知道自己是碧落閣閣主了嗎？”他的嗓音有點低沉。

  溫瑜偏過頭看他，“你怎麽知道？”

  顧懷瑾不是人間的人麽？碧落閣這個事情一般人是不會清楚的。

  顧懷瑾為什麽會知道？

  外頭有些微弱的月光照了進來。

  顧懷瑾也很清晰的看到了溫瑜臉上的詫異。

  他低聲解釋，“隻是清楚一些而已。”

  溫瑜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也有這個心思去想，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清楚自己是碧落閣閣主的事情。

  饒是溫瑜自己都沒想起來，還是因為碧落閣的人聯係她才知道的。

  “沒恢複記憶，隱隱約約想起來了一些，可這段時間一直糾纏著我的就隻有那個夢。”溫瑜垂下眼睫，低聲說道。

  先前溫瑜或許覺得隻是一個誤會，畢竟自己也從沒在顧懷瑾旁邊看到過別的女子。

  可是這麽久過去了，這個夢境到現在隻是愈發的真實，溫瑜實在是沒辦法不在意。

  顧懷瑾微微攥緊了拳頭，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他問道：“你相信嗎？”

  溫瑜抬頭看他，猝不及防的就撞入了一個極其深邃的眼眸中。

  那句不相信怎麽都說不出口。

  溫瑜甚至不太想要對峙，看了一眼就連忙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了，“我不知道。”

  怎麽說。

  得到溫瑜這個回答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畢竟當年的事情……

  顧懷瑾握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你要知道，這兒，自始始終都隻有你一個，不管你是溫瑜，五公主，還是碧落閣閣主。”

  溫瑜沉默著看他，沒說話。

  隔了很久，才聽到溫瑜輕聲詢問：

  “你，是真的選擇了那個白衣女子是麽？”

  明顯的可以感覺得顧懷瑾身形僵了僵。

  他沒回答溫瑜，但是溫瑜也知道答案了。

  和自己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或者說，這壓根就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對峙著，誰都沒有再開口了。

  顧懷瑾沒給她解釋，溫瑜也沒追問事情原委。

  今日本是大喜之日，新婚之夜，可是他們二人卻是發生了認識以來第一次的冷戰。

  顧懷瑾不想要在這邊影響到溫瑜，還是選擇離開了寢殿。

  “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一些公務。”

  哪裏有什麽公務，不過是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溫瑜了。

  溫瑜沒說話，沒來得及說話。

  顧懷瑾就直接掀開被褥，穿上外衣，離開了寢殿。

  外頭守夜的丫鬟看到顧懷瑾從寢殿出來一個個都驚訝不已。

  溫瑜看了一眼，心頭的那股子酸澀越來越明顯，是她信誓旦旦的說他們二人是天生一對，命中注定。

  可溫瑜怎麽都沒想到他們兩個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有了牽扯。

  然而這個遇見，也並不算是一個很好的結局。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碧落閣。

  蕭粲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到眼前這個莫情的長相的時候就有些膈應，“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何溫瑜會這樣恨九幽帝君，恨冥界的人？

  九幽帝君如今擺出一副深情不已的模樣，又為何會曾經辜負過溫瑜？

  莫情是不久前才從人間回來的。

  原本莫情和碧落閣已經沒什麽牽扯了，可是他卻忽然得知溫瑜出事了，還誤打誤撞過去了人間。

  所以莫情才會過來碧落閣，見了幾位長老，問了問溫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今被蕭粲找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蕭粲如今擔任的是副堂主，而莫情之前就是碧落閣的副堂主。

  更新換代，許多年過去了。

  加上溫瑜不允許讓碧落閣的人提及到莫情這個人，久而久之，就隻有幾個長老知道莫情這個人的存在。

  “你指的是什麽當年？”莫情神情有些淡，看著蕭粲說道。

  “碧落閣閣主和冥界九幽帝君的當年。”

  莫情聽到這兩個名字還輕笑了一聲，“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互相不來往了，蕭副堂主追問這些做什麽？”

  蕭粲微微蹙眉，讓周遭的人都給退了下去。

  “你已經修道成仙，冥界的事情你不清楚麽？”

  莫情此番過來人間輪回也不過是渡一次劫罷了。

  劫數到了，莫情自然也是得道成仙。

  他先前在碧落閣就是千年的修為，加上仍有慧根，成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莫情是真的沒怎麽注意冥界的事情。

  “冥界的九幽帝君？”莫情微微皺眉。

  蕭粲點點頭，“此事因為涉及到冥界和碧落閣兩處，所以並未聲張，隻是小部分人知道而已，冥界的九幽帝君和碧落閣閣主紛紛過去了人間。”

  莫情剛剛過來，長老和他說了溫瑜過去人間的事情。

  隻不過沒想到的是九幽帝君也去了人間。

  “閣主的身份想來莫情仙長已經知曉了，說來，九幽帝君和莫情仙長你還有一些淵源。”蕭粲回想起在人間的人物關係，笑著說道。

  莫情抬眼看去。

  他的模樣和顧恒一模一樣。

  因病逝世的京城太子殿下顧恒。

  莫情在人間的最後一劫便是如此。

  他到後麵也是知曉了碧落閣閣主就是五公主溫瑜這件事，也在慶幸，在人間他和溫瑜有了牽扯。

  可是如今聽到蕭粲這樣說，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人。

  顧懷瑾。

  所以，顧懷瑾是九幽帝君？

  蕭粲看著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應該是猜到了，低聲說道：

  “既然莫情仙長曾經和閣主有過牽扯，我也無須隱瞞，九幽帝君有意在生死簿上添了幾筆，這才促成了人間顧懷瑾和溫瑜的一樁姻緣，此番請仙長過來，就是想要問問當年溫瑜那樣怨恨冥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