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明德帝還是滿朝文武，都以為寧王和辰王應該是一條心的。

  萬萬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站出來反對的竟然會是他。

  “哦？這是為何？”明德帝意外歸意外，還是饒有興味的問。

  寧王的視線慢慢落在謝奕臉上，目光犀利如刀，“因為……謝奕他並非淑妃親生，也並非是父皇親生，不是我謝家血脈。”

  “……”

  “……”

  “……”

  大殿上時瞬響起一片抽氣聲。

  辰王殿下竟然也不是謝家血脈？？這個瓜也未免太大了點。

  楚曦和謝奕更是同時抬起頭向他望去。

  所以，這才是他一直毫無保留信任，甚至在落魄時將自己所有的一切交到謝奕手裏的原因。

  也許從一開始謝韶就是故意的，那時候他自己自身難保，又知道謝奕胸有城府，就騙著甚至逼著他去跟旁人鬥。他若輸了，結果也壞不到哪去。若是有本事將其他皇子全部扳倒，他正好坐收漁利。

  反正無論謝奕他如何有本事如何得人心，血統就是他致命的弱點。一旦真相大白，滿朝文武寧願去立那個還在吃奶的小皇子也不會再擁護他，甚至還會因為忌憚要他的命。

  謝韶他，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明德帝也忍不住皺起眉，“老五，這種話可不能可不能亂說。當初老六抱回來時，曾當著幾位宗親的麵滴血驗親，確認他就是朕的親生子。”

  恪親王都忍不住插嘴，“不錯，當初臣弟也在場，皇兄的血和奕兒的血確實相融，另外還有幾位皇叔也可做見證。”

  謝韶胸有成竹道行禮，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父皇有所不知，滴血驗親其實作不得準。若要血相融有的是辦法，若要血不相融也有的是手段。父皇要是不信，可召太醫當場驗證。即便不是親生子，血液也是可以相融的。”

  “既然如此，那你也是空口無憑。”楚曦坐在一旁，嘴角抽搐麵皮抖動，胸口劇烈的起伏。

  不是因為憤怒，更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

  賊他媽激動。

  既然謝韶敢把這件事作為殺手鐧，絕對是有真憑實據。

  也就是說，她和謝奕十有八九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就可以有點那什麽……有顏色的男女關係。

  想想都覺得激動刺激。

  終於可以吃肉了，口水.jpg

  (╯▽╰ )好香~~

  “若徐淑妃從未生育過，算不算得上是證據？”謝韶氣定神閑的一句話擲地有聲。

  “你所言非虛？”

  楚曦倏然站起身，明德帝也跟著站起來。

  滴血驗親確實做不得準，但如果徐淑妃從未生育過的話……那謝奕就絕對不會是皇子。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老五，哀家知道你們兄弟幾個素來看不上奕兒，但哀家沒想到你竟然能用此等手段來陷害他。當年淑妃懷孕宮裏的太醫親自診脈，所有脈案記錄在冊，如今還可以在宗人府查得到。你如此信口雌黃，是說所有人都聯合起來欺君嗎？”徐太後終於按耐不住，一拍案桌站起指著他怒斥。

  “皇祖母別激動，孫兒自然相信有脈案，但淑妃娘娘當年懷的是龍子，診脈恐怕是有忌諱的吧？若隔上一層紗簾，隻怕太醫自己也搞不清楚裏頭究竟是什麽人。”謝韶似笑非笑盯著她，“況且孫兒有沒有說謊，隻要找幾個經驗老到的嬤嬤對淑妃娘娘一驗便知。”

  “荒唐，淑妃再怎麽沒本事她也是二品妃，豈能這樣羞辱她？”徐太後更激動了。

  “這又不是懷疑她偷人驗貞潔，豈能說得上是羞辱？況且事關龍脈幹係重大，還動不得她一個區區二品妃嗎？”

  謝韶話音剛落，尹朔將軍立刻站起來，“陛下，寧王殿下言之有理。為正皇家血統，還請您特許。”

  “陛下，辰王殿下既已被議儲，絕對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哪怕是為了替辰王殿下正名，也不能含糊其辭啊。”

  “是啊陛下，既然有疑，若不查個清楚，隻怕外頭會流言四起動搖江山……”

  “臣附議……”

  其他臣子們也紛紛站出來說話。

  自然有謝韶一係的武將們，但也少不了其他朝臣。孫太師難得沒有噴賈大學士，還破天荒跟他站在同一戰線。

  普通皇子的身世有點疑問已經足夠流言紛紛傳個千百年，更何況現在是要立辰王為儲君。這件事情不搞清楚，對大家、甚至對謝奕自己都沒有任何好處。

  徐太後被他們氣得臉色鐵青，“你們這些老匹夫究竟知不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人而言何等屈辱？看淑妃神誌不清好欺負是吧？怎麽不把你們自個家裏的大小老婆都拉出來驗一驗？”

  周皇後也有些於心不忍，略思索後道，“淑妃妹妹這把年紀還要被驗身確實不妥，這萬一是寧王一時聽差了……妹妹畢竟是生育過皇子的人，這傳出去讓她怎麽做人？”

  賈大學士態度堅決，臉紅脖子粗喊呼喊，“皇後娘娘此言差矣，正是為了證明淑妃娘娘和辰王殿下的清白，所以才要驗。辰王殿下已經被議儲，淑妃娘娘身為其母，若真有愛子之心，就應該給他一個清白。”

  “我呸，你們這群老匹夫平常要求我們女子做貞潔烈婦，被旁人多看上一眼都逼著我們上吊自盡，如今為了滿足你們的私欲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別看你們現在說的振振有詞，若真的驗證過後淑妃娘娘是無辜的，隻怕你們還會嫌她失了皇家體統，汙了皇家聲名，逼著她去死呢。”張芷蘭對姓賈的一直都沒有好感，終於找到機會噴他。

  “事情不能一概而論，這是正皇家血統，關係到江山社稷。”賈大學士乍聽有人懟自己還以為是宣平公主又來了，後來才發現是張尚儀。

  “你敢問心無愧的說驗身之後，你們不會因此而歧視淑妃？”

  “……”

  “一個個說的冠冕堂皇，滿嘴的江山社稷聖人禮法，其實就是一群偽君子。”

  “……”

  不止賈大學士被噴的啞口無言，其他人竟然也無話可說。

  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無論淑妃娘娘是不是被冤枉的，讓嬤嬤驗身還傳得盡人皆知，以後的名聲確實會比較難聽。

  但是……

  這不是重點啊。

  賈大學士黑著臉：“張尚儀，如今說的是國事。”

  張芷蘭立刻懟回去，“你敢說你們沒有迫害婦女？隻要涉嫌迫害婦女，我們胭脂府就要出麵伸張正義。”

  (╯‵□′)╯︵┻━┻

  你們胭脂府連這種事情上都要出來伸張正義，業務範圍真是越來越廣了。

  張芷蘭懶得理他，轉頭對周皇後道，“皇後娘娘，寧王殿下既然說的信誓旦旦，自然會有其他的證據，何必一定要當著天下人的麵去迫害一個無辜的女人？想必在座的諸位娘娘、諸位夫人也感同身受，女人何苦為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