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彥見她狀態不對想上去扶她一把，“莞莞，我……”

  “滾，傅青彥你給我滾。”趙莞莞把他推出去，啪一聲關上門，並且把門栓插上。

  “公子，夫人讓您過去商量接素柔姨娘進府的事。”早有丫鬟在旁邊等候，上前回報。

  傅青彥猶豫片刻，站在門外鄭重保證，“莞莞我答應你，素柔絕對是我唯一的妾室。不管你信不信，我當初是真的想過要送走她，隻是……虎毒不食子，我實在狠不下心。我這就去跟娘商議，讓她住得遠遠的，絕不打擾你，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

  屋內，趙莞莞用手撐著腦袋靠在桌子上，雙眼緊閉，眉頭皺得死死的。

  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她緩緩睜開眼喃喃自語，“並非是我歹毒要逼你拋妾棄子，素柔心機太深，後患無窮。”

  “小姐，您沒事吧？要不……”白露心疼她，欲言又止。

  “罷了，聽天由命吧。或許，我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有任何奢望。”趙莞莞疲憊的閉上眼睛。

  傅青彥親手畫的花開並蒂圖掛在牆上，漸漸被燈影模糊。

  ***

  過了兩日，明德帝要給新得寵的某個美人過生日，楚曦不用當值。

  她幹脆直接去胭脂府找張芷蘭，把周榮昌和孫博文的事說了一遍。

  “他們兩個紈絝？”張芷蘭久聞二人紈絝之名，實在想不通她為何會推薦他們。

  “一來呢，周皇後和孫太師為咱們胭脂府成立出了不少力，既然開口也不好拒絕。其二來嘛，他們倆隻是讀書不行愛玩了些，人品沒話說。你也看到了，咱們胭脂府要收拾的都是些什麽渣男，讓他們倆以毒攻毒我覺得是個路子。”昨晚雖然是信口答應，但楚曦心中自有計較。

  張芷蘭仔細思考片刻也覺得有理，答應給他們倆留名額，至於剩下的兩個名額則對外招。

  等說完正事差不多已是午膳時間，大家紛紛回家用午膳。

  采蓮笑眯眯湊到楚曦旁邊，“小姐，附近新開了家賣餛飩的鋪子，小時候你最愛吃那個，一起去唄。”

  楚曦忍不住白她一眼：“是兩份俸祿還不夠你花嗎？”

  她理直氣壯說：“貪小便宜哪有夠的？”

  “……”

  楚曦哭笑不得，正好張芷蘭也在，幹脆叫上她一塊去。

  地方果然很小，好在看上去還算幹淨。

  三人剛坐下要幾碗小餛飩，就見一群小孩拿著糖人蹦蹦跳跳從旁邊走過去，嘴裏整整齊齊唱著，“鄭家門，丟死個人兒，偷偷摸摸換小人兒。龍生龍，鳳生鳳，換來的孩子會打洞。鄭家門，丟死個人兒……”

  一個婦人追在後頭罵罵咧咧，“你們這群小王八蛋還敢唱，小心死得連屍首都找不到。”

  楚曦原本沒注意到他們究竟在唱些什麽，倒是張芷蘭壓低聲音道，“大人，這事您也聽說了吧？”

  “什麽事？”最近她忙著交接公務，沒閑工夫關注別的。

  “鄭家門，丟死個人兒，偷偷摸摸換小人兒。龍生龍，鳳生鳳，換來的孩子會打洞。”張芷蘭把童謠複述一遍。

  “原來如此。”楚曦頓時恍然大悟。

  那日下毒的事之後，謝奕還找過她一次，將傅青彥推測她父輩掌可能握著謝昊身世秘密的事與她說了，順便還告知打算散播謠言引蛇出洞的計劃。

  隻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是以童謠的方式傳唱，一時還真沒有聯係起來。

  “聽說……鄭貴妃年輕時跟她一個遠房表哥定過親，沒準越王……咳……”張芷蘭點到為止，但誰都聽得明白。

  “不要妄議宮中事，吃吧吃吧……”正好熱騰騰的小餛飩端上來，楚曦趕緊終止這個話題。

  她們這邊是終止了，但流言蜚語反而愈演愈烈。

  等傳到驃騎大將軍府的時候，已經人盡皆知還演變出好幾個版本。

  鄭海山最近忙著查幾個孫兒的死心力交瘁，無意中聽見一耳朵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把夫人和兒子叫到麵前臭罵一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夫人委屈得要緊，“家裏接二連三出事，老爺您讓我低調些，我已經好久沒出去了，哪裏知道竟然會有這等事？”

  鄭勇也苦著臉，“父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平息流言蜚語。”

  “若真是流言蜚語就好了……”

  鄭夫人心中一突，“飛羽衛那個女人失蹤，當年那事死無對證，怎麽可能會讓人發現？況且不是有流言蜚語說，跟承恩候有點關係嗎？這簡直胡說八道，越王明明是咱們府上下人的孩子……”

  鄭海山狠狠瞪她一眼，“無知婦人，流言蜚語當然捕風捉影。問題的關鍵是，如今有人懷疑越王的血統……空穴不來風啊，恐怕是真的讓人察覺到什麽。”

  鄭勇急得快跳腳了，“楚曦還沒有解決掉又出這種流言蜚語，形勢對我們鄭家大不利啊。而且大理寺非說上次暗殺楚曦的事是刺殺一品親王，給楚曦下毒是想謀害重臣圖謀不軌，一直咬著不放……遲早查到咱家頭上。”

  鄭海山臉色鐵青，喃喃自語，“謝奕他這是在逼老夫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授意……老夫一世英名，沒想到低估了這個癆病鬼。”

  鄭夫人拿帕子幫他擦擦冷汗，咬牙道，“這不是誰在逼咱們的問題，越王的事已現端倪，若真被人抓住點什麽，鄭家可就真的完了。”

  “既然有人故意要拿這件事對付我們鄭家，必定要捅到陛下麵前去。若陛下起疑一查，那麽……”

  鄭海山認命閉上眼睛，“早知楚曦如此驚才絕豔，我寧願扶持她做女帝。做準備吧，是死是活總要拚一拚。”

  話雖如此，鄭家還是派人想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並且暗中派人打壓。

  可嘴巴一張就能一傳十十傳百，哪裏是一時半會能壓得下來的？

  不過幾日功夫，直接傳進明德帝耳朵裏。深宮內院鐵桶一般，換孩子哪有那麽容易？

  明德帝並不相信，甚至覺得有人在背後搞事情。秘密把秦重召到跟前，讓他去查查這些風言風語究竟哪來的。

  秦重默默聽完後，不由得想起一件事來，“陛下，當年越王殿下出生的那天夜裏，飛羽閣丟了一位天字號，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