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興師問罪
作者:南藤      更新:2020-03-02 07:20      字數:3537
  眼下,顏卿寒知道那文士所說的對杜若笙極為不利,若是這消息走漏出去,怕是有心之人正等著大做文章。

  而今方蘭芝送來的這個消息,無疑是雪上加霜,這些人的突然消失,無疑令民間陷入了恐慌之中。

  有人說是顏卿寒身為帝王不容許有這樣的異聲議論在民間流散所以這些人被暗中抓了起來處決,也有人說是散播謠言者迫於皇族壓力,所以將這些人隱匿了起來,不過這結果便都是大同小異的,在他們心中這些人早已化為了枯骨,不複存在了。

  亦是陰暗中,一位衣著華服,中年年紀的男子隱匿在其,“千萬小心,一定要斬草除根。”男子神色幽幽道,一絲陰冷蘊藏其中。

  “是。”屬下模樣的人應道,消失在黑際中。

  萬朝城郊外一處草屋中,一群文人書客模樣的人個個被蒙著口鼻,一臉驚恐的迎接著未知的恐懼。

  而他們就如待宰的羔羊,等待著審判。

  顏卿寒從華清宮才剛離開,齊光就一臉急切的找到了他,大牢中,又有了新的消息,但對他而言卻不是個好消息。

  “那人說,他有證據證明此事是皇後娘娘指使的。”齊光嘴上邊說著眼神注意著顏卿寒的變化,他知道這是顏卿寒此刻最不願聽到的,他亦如是,可是事實如此,這也是不能改變的。

  顏卿寒沉默著,不知心中在思考著什麽,他麵色冷峻,看似平靜如水,但心中卻已是波濤翻湧。

  來到大牢中,那人依舊如先前那般坐著,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更加有了些生氣。

  “參見皇上。”見到顏卿寒,獄卒恭聲道。

  遂又道:“他說每次傳言的內容都是靠畫作傳送,隻要皇後娘娘的宮中有同樣意圖的畫作,皇上自然就明白了。”

  顏卿寒冷目看向那人,那人低著頭,並不作聲,似是在像顏卿寒炫耀著自己最後的倔強尊嚴,等著看到顏卿寒信服自己的樣子。

  “此人所言半點都不可走漏出去,若是朕聽到外麵有了風聲,這裏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顏卿寒冰冷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同樣印在了每個人心中。

  “別在朕麵前耍花樣,你以為憑你幾句話朕就會被你牽著鼻子走嗎?可笑至極!”顏卿寒抓起那人的衣領,目光銳利,那人被顏卿寒所震懾了住,有了一絲畏懼。

  “皇上信或不信,事實如此,皇上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那人被顏卿寒甩在了地上,聽到他所言,齊光已經抽出半身長劍,厲聲喝道:“大膽,對皇上不敬,我現在就可以了結了你。”

  顏卿寒伸

  了手,攔下了齊光,隨後又對那人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是你期滿了朕,還是朕自欺欺人。”

  華清宮中,顏卿寒離開後,杜若笙冷靜的想了很久,民間傳散謠言一事她略有聽聞,但卻知道的不多,她想不到會是誰想用此事來陷害她,過往仇敵一一從腦海中閃過,卻都沒有理由。

  如果是呂嵐,她這麽做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顏卿寒真的執意保她,那她太後之位便不保,所以沒有理由,至於方蘭芝更是沒有這樣的頭腦,既不是敵,便更不能是友。

  正思索間,落玉拿著先前方蘭芝送給她的那副畫卷出現在了杜若笙麵前,“娘娘,這副畫卷要不要掛起來,一直這樣收著,倒是也浪費了這麽美的佳作了。”落玉說著拿著畫卷走到了杜若笙的麵前。

  杜若笙看著這副畫卷,是一副初雪圖,畫中皚皚白雪下佇立著一顆梅花樹,梅花迤邐,傲骨淩然猶如杜若笙的一般,這幅畫杜若笙確實心生喜歡的,看杜若笙的神情,落玉也知道杜若笙應是滿意這副畫卷的。

  “掛到內殿吧,本宮看著心生歡喜,能每日賞賞也是好的。”杜若笙淡聲道。

  “是,娘娘。”

  應罷,落玉便拿著畫卷走向了內殿中。

  待落玉將畫掛好後,還沒走到正殿就聽到了正殿內一片嘩然。

  就在落玉才剛離開,太後娘娘就帶著幾個侍衛闖入了華清宮中。

  杜若笙見她來者不善,也不慌亂,起了身,走上前,微微附身請了安道,“母後,這是何意?突然帶人闖進臣妾的宮中,難道是來興師問罪的不成?”

  呂嵐並不理會杜若笙,對身後侍衛吩咐道:“給哀家搜,就是把這華清宮搜個底兒朝天,也得給哀家找出來。”

  杜若笙看著呂嵐身後的侍衛紛紛向四處走去,厲聲喝道:“這裏是華清宮,本宮是皇後,誰敢搜本宮的宮!”

  侍衛們聽到杜若笙的嗬斥紛紛停了下來,呂嵐見狀自然不能示弱,“皇後,你當真是一點兒不把哀家這個太後放在眼裏,即便如今你鳳印在手,那哀家仍是太後,仍是皇上的生母,你好大的膽子,竟也敢駁斥哀家之命!給哀家搜,就算是皇上來了,他也要敬哀家三分,搜!”

  杜若笙眸光冷厲看向呂嵐,胸口此起彼伏,和呂嵐對峙於此。

  而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落玉看在眼裏,雖不知這太後此來究竟是何目的,但是很明顯她正在為難自己的主子,而如今也隻有一人救得了自家主子,顏卿寒,落玉轉身出了華清宮,奔向未央宮,她必須要快些找到皇上,不然等杜若笙被呂

  嵐帶走,那就晚了。

  “太後如此興師動眾,那可否容臣妾問一句,太後如此是為何?”杜若笙冷靜了下來,現在急不得,看呂嵐之勢顯然是有備而來。

  “皇後何必還在這裏跟哀家裝糊塗,這民間傳散皇上登基謠言的事情難道不是皇後所為?”呂嵐帶著質問的口氣問道。

  杜若笙冷笑道,“太後莫不是在說笑,臣妾嫁入萬朝不過數年,那時皇上已經登位,臣妾又怎會知曉前朝舊事,太後你就算要給臣妾安個莫須有的罪名,這也未免太牽強了些!”

  呂嵐似乎並不在意杜若笙所說,還沒等她開口,杜若笙就見到方才的侍衛拿著落玉才去掛起的畫卷出現在了正殿中。

  “娘娘,找到了!”侍衛恭聲道,隨之,將畫卷交給了呂嵐。

  呂嵐拿過畫卷,眸中盡是得意,“皇後,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沒人會關心你說的那些,那些人隻會相信他們聽到的,看到的,而這些都是哀家早就為你鋪好的。”

  “來人,皇後非議皇室,蠱惑人心,其罪當誅,把她給哀家抓起來,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杜若笙此刻了然,顏卿寒聽到的,看到的無疑是她呂嵐一早安排好的,不過,杜若笙仍有不明,呂嵐真的會冒這麽大的風險就隻為了陷害自己,她絕不會蠢到這種地步的。

  “等等,臣妾還有一事不明,想問太後。”呂嵐知道杜若笙如今已是板上的魚俎,已然翻不出什麽花樣了,“說吧,你還想知道什麽?”

  “太後娘娘為了至臣妾於死地,當真是犧牲不小,竟不惜用當初自己那些卑劣之行來誣陷臣妾。”杜若笙一字一句說的清晰,而這無疑激怒了呂嵐。

  呂嵐厲聲喝道:“信口胡言,你當你是什麽東西,需要哀家費那麽大周章嗎?”

  “把她給哀家抓住!”

  兩個侍衛粗暴無禮的摁住了杜若笙,但是杜若笙稍作用力,便擋開了二人,直了身子,清冷傲骨,冷聲道:“本宮自己會走,你們的髒手恐汙了本宮的衣衫!”

  兩個侍衛看著杜若笙臨危不懼,仍是盛氣淩人的樣子,雖麵露不滿,但心中卻也被震撼,隻不過杜若笙還沒邁出這正殿,就看到了迎麵而來的顏卿寒,身後還跟著齊光和落玉。

  呂嵐見到顏卿寒時也有些意外,不過當她看到落玉的時候,心中不禁暗罵道:“竟把這個小蹄子給忘了!”

  “母後,這是何故?好端端的怎麽到這華清宮中來,還這麽興師動眾的?”顏卿寒說著目光看向了杜若笙身後的侍衛,寒意直射人心。

  那些侍衛紛紛退

  後了幾步,與杜若笙拉開了距離。

  “皇上,哀家是替你清理門戶罷了,留著這麽一個隱患在身邊,遲早會出大亂的。”呂嵐怒視著杜若笙,目光凶狠。

  “隱患?母後怕不是忘了,母後口中的這個隱患可是您當初為兒臣擇選的良人啊!”顏卿寒嗤笑了一聲,緩聲道。

  果不其然,呂嵐聽到這句話麵色變得更加沉鬱,“皇上,如今是在責怪哀家嗎?”

  “不,朕還要感謝母後,若不是母後,兒臣也尋不到這一生摯愛之人。”說著,顏卿寒將杜若笙拉到了自己身旁,緊緊地握住了杜若笙的手。

  呂嵐見此,更是氣盛。

  “皇上,你的皇後如今傳散流言,蠱惑人心,如今證據確鑿,你若還要如此執著維護,你如何向朝臣百官,萬朝百姓交代!”

  “母後說民間之事是皇後所為,可有證據?”顏卿寒冷冷道。

  “這副畫卷便是證據!”呂嵐說著指向了方才的畫卷。

  顏卿寒心中一緊,牢中的消息沒有人走漏,而呂嵐又怎會得知,轉念,顏卿寒就明白了,當即心中已是自責萬分,他早該知道的,必定會有人因此作梗,陷害杜若笙的。

  “一幅畫,何以成為證據,何況這畫是真贈與皇後的,如果真的如母後所言,那豈不是連朕都有罪。”

  呂嵐聽到顏卿寒這般說辭,倒也不慌,她拿過了畫卷,從頭上取下了一支珠釵,而後交給了身邊跟隨的榮婉,眼神示意後,榮婉便知其全意。

  榮婉將畫卷平鋪在了地上,用朱釵的銀柱從畫卷的末端鉤挑,勾起了薄薄的一角,沿此角撕開,隻見初雪圖下還隱匿這一副,而這幅畫中意義,正彰顯著東宮易主的真相之意。

  “皇上,你偏袒的人一直在欺騙你,難道你還要說這也是你送給皇後的?”呂嵐反問道。

  顏卿寒還是低估了呂嵐,沒想到她會準備如此完全,還想在說時,便被杜若笙製止了,“好,既然太後已經認定了是臣妾所為,那不如此事就讓皇上查個徹底,臣妾跟著太後離開便是,等到皇上查明了真相,自會還臣妾一個清白。”

  如果顏卿寒執意與呂嵐爭鬥,那呂嵐隻怕會更加急躁,倒是事態就會更加嚴重,顏卿寒要麵對的就不止一個呂嵐了。

  杜若笙如今除了委屈一下自己,已經沒有更好的計策了,而她此舉也讓顏卿寒心中對她的愧疚更深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