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瞞天過海
作者:南藤      更新:2020-03-02 07:19      字數:4078
  方式王府離皇宮並不遠,所以方蘭芝等人出了宮,沒過多久就到了方式王府。

  瀟沂在趕來輕蕭的路上,心一直緊緊揪著,他和杜若笙雖然氣脈相通,但是受了傷的那一方的脈象會比能感知到的一方更加薄弱。

  此時瀟沂已經能感受到身體慢慢變得愈加不適,杜若笙隻會比她嚴重,而不會輕半分。

  他隻希望在他趕到之前,她可以堅持下去。

  輕蕭內,杜若笙仍坐在正廳內,看著院內忙來忙去的人們,視線一點一點模糊了下去,隨後就沒了意識。

  ……

  她在醒來時,眼前出現的人,令她未曾想到。

  瀟沂麵色蒼白,眉間緊蹙,正憂切的看著他。

  “你總算醒了。”這是杜若笙清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來自瀟沂之口。

  “你...你何時來的?”杜若笙氣弱無力的說到。

  “來了有一會了,你中毒了,你自己不知道嗎?”瀟沂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

  “知道,但是眼下情形,已經容不得在想那麽多了。”杜若笙淡然道。

  “輕蕭的事情...”杜若笙眸中帶這些愧疚,說著,“我都知道了。”瀟沂接過了他的話應道。

  若笙沒有繼續說下去,瀟沂的眉間平了下去,似乎情緒比之前緩和了一些,她以為瀟沂會大怒,會控製不住自己,卻沒想到他會是這般從容淡定的樣子。

  “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我沒有保護好他們...”若笙再次開口,自責到。

  “這怎麽會是你的錯,況且你不是早就不認我這個師父了。”瀟沂淺笑道,就好似從前的那般模樣。

  怎麽會與她無關,終究這場仇恨爭鬥中,也有她在其中。

  “可我也從沒想讓他們受到傷害。”

  聽到這話時,瀟沂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是啊,他們本就是無辜的,也是因為他們這些無辜之人被卷入了這場仇恨之中。

  “對了,你怎麽樣,你的臉色也很差。”若笙現在也大概明白了瀟沂怎麽會知曉輕蕭的事了,這一來一去的她竟忘了自己和瀟沂氣脈相通的事情了。

  “我沒事,隻要你快點好起來,我自然就好了。”

  “這毒不好解,或許唯一有辦法的就是你師娘了,可是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你們遇到了誰,師娘為何會受傷,還有月煙也傷得如此重,你又是怎麽中的毒?”

  “那人應該是之前你在壽康宮與你交過手的人。”

  “他也出現了?”當初在壽康宮暗刺呂嵐時,那人雖與瀟沂交過手,但瀟沂對他印象

  卻不深,現在聽到若笙提起,也才又重新憶起。

  若笙點了點頭,又道:“那人與你師娘相識,叫秦子衡,你可曾知曉或聽聞過此人?”

  “秦子衡...”瀟沂思考了片刻,似乎是沒什麽印象,搖了搖頭。

  “罷了,此人暫且不問了,你師娘和月煙如何了?”

  “還在昏睡中,不過都已無大礙,傷勢已經控製了,隻是耗力太久,過於體虛。”

  “嗯,那便好。”若笙聽後,也放下了心。

  “你的毒還未解,我隻是暫時替你壓製了,顏卿寒現在還在宮中等著消息,你還是盡快返回宮中的好。”

  “可是輕蕭...”

  “不過,顏卿寒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瀟沂是真的不明。

  “是有人給我傳了信,說輕蕭有難,我去找了他,他才派人與我同去的,不過我趕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以現在的形式,她不能再讓瀟沂知道更多了。

  瀟沂似乎並沒有疑慮,微微頷首。

  “齊光他們呢?”說了這麽多,若神才注意到屋內隻有他們二人。

  “我讓他們都候正廳了。”瀟沂說到。

  “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寅時了。”

  “什麽!?天都快亮了嗎?”

  這一夜都快過去了,顏卿寒恐怕此刻已經在宮內等的心急如焚了。

  說罷,杜若笙就起身下了床,瀟沂見她這番舉動也跟著著起了急,“你幹什麽?!”

  “回宮啊,這麽久沒有消息,宮內會亂成一團的。”若笙邊說邊穿著鞋。

  “那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啊。”

  “不可,今日還要早朝,要我與他一同,不能在此時出了差錯。”若笙心意已決,令瀟沂無法反駁。

  “你就暫且留在輕蕭,這裏的事情我會告訴他的,剩下的等你回了城內,我在尋機會告訴你。”若笙做了最後的囑托,就出了房內。

  來到正廳時,正如瀟沂所說,所有人都正候在這裏,眼中也都泛著疲憊。

  見到杜若笙時,卻還都強振了精神,問安:“娘娘,您可還好?”

  “無事,既然瀟將軍已經回來了,你們就同我返回宮中吧。”若笙肅聲道。

  語畢,她還看向了齊光,眼神示意了他,提醒著他無論何事,現在都不睡時候了,齊光不傻,自然明白。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時,旭淩出現在了若笙麵前,“師姐,他們是誰,你為什麽要和他們離開輕蕭?”

  從昨日見到這些人時,他就聽到他們對若笙的稱呼,眼前的人還是他熟悉的師姐

  ,可是卻又讓他覺得陌生了許多。

  若笙麵露柔色,俯身蹲下,溫聲道:“師姐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在輕蕭中乖乖聽師叔和師兄們的話,等事情處理妥當了,師姐就會來看旭淩,好嗎?”

  旭淩蹙著眉,看起來十分難過,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旭淩知道,旭淩會在這裏等著師姐回來的。”

  若笙撫了撫他的頭,露出笑容,“旭淩最乖,那師姐就要走了。”說罷,將旭淩攬入了懷中,拍了拍她,以示寬慰,起了身。

  旭淩讓開了路,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製止消失在輕蕭門前。

  再轉身時,就看到師父瀟沂,麵容憂愁的也望著方才若笙等人消失的地方失神。

  師父心中一定也在舍不得師姐吧,旭淩這樣想著。

  此時天還未亮,天氣還十分寒涼,若笙的馬領在最前麵,齊光和檀兒還有剩下的人跟在身後,他們看著領路的若笙絲毫察覺不出她的異常。

  就在幾個時辰前,若笙忽然暈倒在正廳內,而瀟沂也是在此時趕到輕蕭,這也是他進到輕蕭時見到的第一幕。

  他抱起若笙就直衝向了別苑原來若笙的房間,眾人跟著他來時,他隻告訴了眾人她是勞累過度,昏了過去罷了,他知道若笙既隱瞞了,她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他自是不會揭露的。

  當若笙等人到達宮門口時,若笙下馬時,險些摔倒,檀兒及時攙過了她,“娘娘,您真的還好嗎?”

  若笙平了平氣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檀兒鬆開了手,但仍然十分擔心,因為若笙給她的感覺分明就是在強撐著,但是她這般嘴硬,檀兒自然也問不出什麽。

  入了宮門,若笙開口吩咐道:“檀兒你與本宮回華清宮,齊光你去回稟皇上,知道該如何說吧。”

  “臣明白。”齊光應到。

  幾人分頭行動,若笙回了華清宮梳洗整戴,準備早朝。

  齊光來到崇政殿時,顏卿寒已在崇政殿內焦急等待了整整一夜,見到齊光的那一刻,他再也無法鎮定了。

  “事情如何了?皇後呢!?”他最擔心的還是杜若笙。

  “我們趕到時,太後的人已經殺入,輕蕭弟子死傷不少,後來娘娘趕到還帶了兵馬,這才令輕蕭躲過了一劫,不過輕蕭內的兩位女子都受了傷,此刻昏迷,瀟門主已經暫且留在了輕蕭內,娘娘,娘娘已經回來了華清宮,準備與您一同上早朝。”

  聽了齊光的話,顏卿寒才意識到今日是他們上早朝的日子,“那皇後可有傷到?”

  “娘娘並沒受傷,隻

  是因勞累過度昏睡了良久,所以我們才會這個時辰回來。”

  “勞累過度?現在還好嗎?”

  “並無大礙了,皇上不必過於憂心,還是快些準備,還有半個時辰就要上早朝了。”齊光提醒道。

  顏卿寒自然知曉孰輕孰重,這個時候才更是要平穩冷靜的時候,隨後,他也回了未央宮中準備。

  半個時辰後,承元殿內大臣們已經恭候,顏卿寒也已更換好了龍袍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邁步走向高台龍椅上,還未坐下,承元殿外太監的通傳聲傳來:“皇後娘娘到。”

  聽到通傳聲,杜若笙身著黑色錦緞紅邊鳳袍,紅唇粉黛,霸氣凜凜,頭戴鳳釵玉簪徐徐走來,見到杜若笙時,顏卿寒懸著的心才真真的落了地,還好他的若笙此刻安然無恙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杜若笙向顏卿寒走去,一步一步,越來越近,顏卿寒伸手,杜若笙同樣遞過了手,在他們兩人手相碰觸的那一刻,顏卿寒感覺到了杜若笙手的溫度,若不是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這手的溫度分明快趕上一個死人手的溫度了。

  杜若笙似乎察覺到了顏卿寒的異樣,待兩人坐下後,就立刻抽回了手。

  台下傳來眾人恭敬地聲音:“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家平身。”顏卿寒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起身。

  眾臣站定了身後,一個大臣邁出了列隊,躬身說道:“皇上,如今皇後娘娘已經重歸萬朝,那我萬朝於東川的關係是否該重新定奪了呢?”

  此人的話恰恰提醒了顏卿寒,當初朝川決裂是因杜若笙薨逝,現在若笙已經安然無恙的歸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是該重新決定了。

  顏卿寒並未急著回答,而是看向了杜若笙,似乎是準備讓她做決定。

  “此事待本宮傳了信告知東川,再做定奪吧。”杜若笙明白了顏卿寒的意思,而後說道。

  “是,娘娘。”大臣應道,退回了列隊中。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鬥膽請皇上明示微臣。”有一個大臣邁出了隊伍,躬身道。

  “何事?”顏卿寒肅聲道。

  “臣聽聞當朝的撫軍大將軍瀟沂是皇後娘娘在民間時的武藝師父,皇後娘娘曾與此人在民間一起相處良久,不知是真與否?”

  顏卿寒一聽此話,頓時怒然,“是誰傳的!?”

  見顏卿寒發了火,那人立刻膽怯了,“皇上臣也隻是聽聞,畢竟這有損皇後娘娘的清譽,還是解釋清楚的好啊!”

  大臣不住口反倒繼續說下去,這讓顏卿

  寒更為惱怒,瞬間一張本來就冷峻的臉頓時更加冷厲,就在他準備發怒時,杜若笙在一旁握住了他的手,然後緩緩開了口:

  “愛卿身為朝中大臣,怎能聽風就是雨,本宮自然能與皇上再遇,那便是天定,本宮沒死能重獲於世,那也是天定,瀟將軍是皇上的舊識,你這樣聽信別人的讒言,如此揣測本宮與瀟將軍之間的關係,難道就不有辱本宮的清譽嗎?”

  杜若笙的雖語氣平淡,但卻冰冷至極,一字一句無不讓人寒顫。

  “臣,臣絕無此意啊,娘娘!”果然,大臣一聽,本來躬著的腰也更深了些,連忙為自己解釋道。

  “沒有?既然沒有,就該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愛卿所言著實冒犯了本宮。”

  “不過本宮念在你是初犯,就不與你計較了,往後,愛卿還是多注意些得好,畢竟留你這樣的人在皇上的身邊本宮不太放心。”

  “臣謹遵娘娘教誨,一定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此時這個大臣已經跪倒在地,卑躬連聲道。

  顏卿寒看著身旁振振有詞回擊的精彩覺得的杜若笙,目光中流出欣賞,而同他一樣的是台下正靜靜的看著所有一切的丞相夏玨夷,他對台上的杜若笙,也是刮目相看。

  “今日,若是無事,便都退下吧。”顏卿寒已經全然沒了心情在繼續坐在這裏,況且杜若笙昨日就已經疲憊不堪,如今他更不想讓她在強撐下去了。

  而杜若笙坐在顏卿寒的身旁,一直在強忍著,她袖中的手一直在緊緊攥著拳頭,苦苦撐著。

  當眾臣告了退,紛紛離開承元殿時,杜若笙再也撐不住了,嘴角滿滿流出了鮮血,渾身發冷,額間布滿了細汗,她緩緩站起身,最後眼前一黑,最後的記憶就是倒入顏卿寒的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