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笙對於瀟沂一事，始終放心不下，思前想後下，她決定親自去瀟沂府邸，她要清楚瀟沂究竟想做什麽，也要給他忠告，不要牽及無辜。

  “落玉。”杜若笙向殿外喚道。

  落玉聽到了聲音，入了殿，“娘娘，有何事吩咐？”

  “檀兒呢？”杜若笙問道。

  “檀兒姑娘昨日出了宮，好像是與齊將軍回到府中了，說是取些什麽東西，今日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難怪，杜若笙從昨日起就一直沒見到檀兒。

  “也好，本宮有事交代你。”杜若笙說著打了手勢讓落玉靠近了些。

  落玉走近，附身，低聲問到：“娘娘想說什麽？”

  杜若笙湊上前，在她耳畔說到：“今夜本宮就寢之後，你扮做本宮的樣子在寢殿中，本宮要出宮一趟。”

  “記住，在本宮回來之前切不可讓任何人發現本宮離開了，知道了嗎。”

  落玉直了身，頷首應道：“娘娘放心，落玉謹記，隻是若是檀兒姑娘回來了？”

  “檀兒若是見本宮睡下了，便不會在打擾，不必憂心於她，你隻要安靜的躺在本宮的榻上就好。”

  “嗯，落玉記下了。”

  入夜，檀兒還未歸來，杜若笙覺得時機成熟時，就宣了落玉入了內殿伺候，屏退了其他的。

  落玉進了內殿，換上了杜若笙的衣服，杜若笙則穿上了落玉的宮裙。

  將落玉安置好之後，估摸了時刻，杜若笙吹了燈，隨後裝作落玉的樣子，退出了寢殿。

  落玉是華清宮中的掌事宮女，平日杜若笙睡下後，她都會吩咐其他人退下休息，今日杜若笙也要裝作她的樣子如此。

  杜若笙細了嗓音，開口道：“皇後娘娘已經睡下，你們都退下吧，莫要在此打擾了娘娘。”

  杜若笙站在昏暗的地方，沒人能看得清她的麵貌，她話落，眾人應道後，就紛紛退下了。

  打理穩妥後，杜若笙快速出了華清宮，她身穿了一件黑色帶帽長披風，利用換顏丸改換了容貌，向著宮門走去。

  一路走來並無異樣，杜若笙本以為可以順順利利的出了宮，卻沒想到，不早不晚，偏在這個時候遇上了剛好回宮的檀兒。

  檀兒一身月牙色勁裝，頭發高束，與杜若笙碰個正好。

  宮門的侍衛見到檀兒，也都敬聲問禮：“大人。”

  檀兒頷首以示回應，而杜若笙也隨著他們問了禮，隨後與檀兒擦肩而過，就在準備向侍衛出示腰牌時，卻被檀兒叫住了。

  “等等，你是哪個宮的？大半夜的要去何處？”檀兒說著轉過了身，一步步走向杜若笙。

  杜若笙收了腰牌，細聲道：“回大人，奴婢是貴妃娘娘宮中的，奴婢奉娘娘之命到重華佩，去取娘娘前些日弄壞了的珠釵。”

  “這宮裏娘娘的佩飾出了問題怎麽還送到宮外去修，更何況還是大半夜的。”檀兒的語氣滿是質疑，顯然她並不相信杜若笙所言。

  “大人有所不知，那珠釵是皇上賞賜的，娘娘怕皇上得知後生氣，才回命人送到宮外修琢，這個時候去取也是可以不讓更多人知道。”

  雖然這聽起來怪怪的，但是畢竟是打著方蘭芝的旗號，檀兒也就沒在多想，因為方蘭芝向來就沒少做過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

  “我知道了，去吧，省的你家娘娘等急了，責罰你。”檀兒說罷，轉了身離去。

  “是大人。”杜若笙告了禮，然後立刻出了宮，出了宮門，杜若笙懸著的心才放下，她也沒料到還有這種意外會發生。

  轉身再看向宮內時，檀兒已經不見了身影，杜若笙隻能企望華清宮中也一切順利，毫無波動。

  得知瀟沂住進萬朝城中時，杜若笙就派人去打探了他府邸的位置，瀟沂的府邸離齊光的府邸並不遠，所以杜若笙還算熟悉一點。

  杜若笙來到瀟沂所在的府邸前，抬頭看去，牌匾上同寫著“將軍府”。

  杜若笙走近，向門府的侍衛展露了腰牌。

  “姑娘稍等，我們這就去通傳一聲。”侍衛見了腰牌，立刻恭聲道。

  侍衛進了府中，杜若笙則在門前靜靜等待。

  瀟沂來到的倉促，府中除了一些侍衛，還沒有安排侍女小廝，侍衛是在書房尋到了瀟沂。

  “何事？”瀟沂淡聲問到。

  “將軍，府外有位女子來見您，是從宮裏來的。”侍衛稟到。

  瀟沂心中頓時有了數，能從宮裏趕來這裏見他的，恐怕隻有杜若笙一人了。

  “把她帶過來吧。”瀟沂隨後吩咐道。

  “是。”那侍衛應道，之後出了書房，回到了門府。

  “將軍在書房，你隨我來吧。”

  若笙跟隨著侍衛前去了書房。

  這個府邸不大不小，布置肅穆靜雅，進了書房，若笙目光掃了四周一圈，屋內有一張楠木平頭書案，一側還有一張木雕鏤空的連坐榻，榻後是立著雲紋玉座屏。

  而瀟沂正坐在書案後的木椅上，見她來到，視線就一直未從她身上離開。

  “將軍，人帶來了。”

  “你先下去吧。”

  “是。”

  侍衛離開，屋內隻剩下二人，若笙將頭上的帽子拿下了帽子，一張陌生的麵孔露出。

  “你還是先將蠱蟲催出吧，我還是習慣看著你的臉。”瀟沂緩緩說到。

  若笙催動了蠱蟲，很快恢複了她本來的麵目。

  “這半夜三更的夜訪將軍府，你就不怕你的皇帝夫君知道，賞你個不忠不貞的罪名嗎？”

  如今的瀟沂讓杜若笙覺得十分陌生，他從來都不是會說出這些不恭嘲諷

  的話的人。

  瀟沂起了身，一步步向若笙走近。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若笙聲色淡然。

  “怎會不知？”瀟沂停在了杜若笙的身前，麵不改色道。

  “瀟沂到底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來就沒有認清過你？”

  杜若笙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質問道。

  瀟沂冷笑道：“變了？怎麽難道你還在認為我是從前那個溫潤如玉，對你關心之至的師父嗎？”

  他的語氣中盡是嘲諷之意。

  “我知道你要報仇，可是如今你為什麽還要入宮去，你到底想做什麽？”

  “杜若笙！不是我要到宮中去，是顏卿寒下的旨，我不過是奉旨聽命罷了，難道還不對了嗎？”瀟沂疾言厲色道。

  “你可以拒絕的！那不是為了賞賜你替他奪得兵符之事而已。”

  瀟沂轉而笑到，笑的諷刺至極。

  “杜若笙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聖旨之命不可為，難道讓我抗旨嗎？”

  “這根本不能混為一談。”若笙搖頭，向後退了兩步，她覺得瀟沂仍在繼續靠近她。

  “既然如今你入了宮，你想複仇我不會阻攔你，但是你不可涉及無辜。”

  聽到杜若笙的話，瀟沂的神色變得更肅厲了。

  “無辜？何人是無辜，顏卿寒嗎？你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提醒我這個的嗎？杜若笙，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我為了複仇培養的一顆棋子，如今你已經變成了一枚棄子，你又有什麽資格同我說這些！？”

  “還是你忘記了曾經傷害過你的也是呂嵐，也是顏卿寒身邊的那些人，怎麽，他對你表了情愫，所以這些你都可以既往不咎了嗎？”

  杜若笙也被瀟沂說的發怒，揚手想打向瀟沂的臉，卻被瀟沂一把扼住了。

  “你放開我！”若笙掙脫卻掙脫不開，瀟沂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握住了她，握的她的手臂吃痛。

  “他們無辜，我蕭家數十條人的性命和我師傅是兄弟們的性命就不無辜了嗎！？我就是要親手毀了呂嵐最得意的東西，我就是要看他們母子爭鬥不休，我要讓呂氏血債血償！”

  瀟沂說罷，將杜若笙的手一翻轉，另一隻手摟過了她盈盈一握的腰，杜若笙的雙手被瀟沂牽製在了身後，不得動彈。

  然後直接低頭吻上了杜若笙的唇，也可以說那並不是吻，他咬破了杜若笙的唇，杜若笙無法掙紮，血腥味在他們的口中四散，直到杜若笙狠狠的咬了他的唇，他才停下。

  他送開了抓著杜若笙的手，抹過了嘴角的鮮血，嘴角上揚，他看著杜若笙不知是羞是氣而漲紅了的臉，發笑道：“怎麽，是覺得背叛了顏卿寒？還是師父的吻你不滿意？”

  “瀟沂，你混賬！”杜若笙罵到。

  杜若笙一斥，牽動

  了嘴角的傷口，秀眉微蹙。

  他看著瀟沂嘴角與她一樣的傷口，回憶起剛才，隻覺得一陣心亂如麻。

  “你阻止不了我，要是你打算告訴顏卿寒真相，那今晚你來我府上尋我之事，想必也會眾所周知。”

  “還有這嘴上的傷，想必你也不想讓他知道是因為什麽吧。”瀟沂說著伸手抹去了杜若笙嘴角的血痕。

  若笙厭惡的別過了臉，想躲開，卻被瀟沂重新拉回了懷中控製了住。

  “瀟沂！”杜若笙喝到。

  “你若是不妨礙我的複仇大計，我可能還可以聽聽你的，到你若是妨礙，就別怪我不顧往日情分。”瀟沂附身在杜若笙耳邊說到。

  杜若笙看向他，目眥盡裂。

  忽然，書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將軍，齊將軍來訪。”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本章完）